九龙山“野人”之谜

张若行

编者按: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许多奇事你传我说，似有若无，神秘莫测。湖北神农架“野人”活动，浙江九龙山“人熊”行踪，就象梦一样虚无缥缈，象谜一样百思不解，吸引着千千万万的青年人……其实，早在两千多年以前，我国就有“毛人”(野人)的记载；翻阅从战国到明、清的三十多种书籍中，有关“野人”的描述比比皆是。然而，到底有没有被称为“野人”的未知动物存在，至今颇多争议。为了解开这个由来已久的“自然之谜”，由浙江省科协组织的九龙山自然资源考察队，于去年九月间的一次考察中有了新发现，引起科学界轰动。本刊特摘登浙江日报记者就此采写的通讯《九龙山‘野人之谜》，以飨读者。

(一)

1980年9月23日，一支由浙江省科协组织的自然资源综合考察队，再一次进入九龙山区。考察队队长、丽水地区科委办公室副主任杨峰，这次已是三上九龙山了。

九龙山地区发现“野人”的踪迹，考察队在没进山之前就多次听到了。考察队进山以后，不断发现奇异的窠，神秘的脚印，被吃剩下来的一堆堆杨梅子，被莫名其妙折断的树枝，还有奇怪的毛发和粪便；同时，考察队还得到许许多多目击“野人”的传说，使人有如进入神话世界!

家住九龙山附近陈坑大队的74岁老人黄家良介绍说:“1978年的阴历8月14日，我亲眼看到了‘人熊，有门那么高，头发很长，站着走路，看到人会拍手。”在离九龙山几十里路的西坑里大队，57岁的张七林老伯叙述说:“我祖宗几代都住在这里。三十多年来，每逢阴历八、九月，我就上九龙山源头坑看苞萝(玉米)，因为年年都有‘人熊来这里吃苞萝。我看到有个‘人熊躺在树上的窠里，脚翘得很高、很自在，见了人也不怕。”关于“人熊”的种种传说，形象逼真、逗人神往。

九龙山究竟有没有“人熊”或称“野人”的不明动物，仍是这次考察的重要课题。由于这次考察是突击性的，只十来天，考察队就下山了。“人熊”的下落，仍在有无之间。

九龙山“野人”之谜总在人们心头浮动。记者就此事访问了在丽水地委工作的田明华同志。田明华1957年在遂昌县工作，他是那一年本县松阳区砖村“打死人熊事件”的目击者。据他回忆:当时被群众拿到县政府请赏的“人熊”手脚，后来被一位中学老师拿去做标本了。这是揭开九龙山“野人”之谜重要的新线索。经过一段时间打听，知道了那位老师叫周守嵩。

10月18日下午，杨峰同志和记者一道，急不可待地乘汽车赶往丽水县碧湖镇，找到了周守嵩老师。这位周老师是丽水县石牛公社郎奇大队人，今年52岁，头发已经斑白。1949年至1962年，他在原松阳县松阳中学教生物。谈起“人熊”之事，记忆犹新。

1957年初夏的一天，周守嵩听到外面盛传水南乡一个小村里打死了“人熊”，他是教生物的，听说“人熊”，很稀奇，第二天走了十多里路赶到那个小山村，想把“人熊”拿来做标本。谁知当他赶到时，“人熊”已被烧着吃了，一个中年妇女说:“还剩下一个头、一双手和一双脚，你要用，就拿去吧。”

那位妇女先把“人熊”的头拎出来。这头有大碗口那么大，已被弄得血肉模糊，眼睛鼻子都看不清了，但绝不象什么野兽的头，倒象是人的头，头上还残留着黑棕色的毛发。因为这头已经煮过了，周老师就没有要。周守嵩说:“当时我还看见残留下来的一堆黑棕色的毛，最长的约有一寸半。”他把“人熊”的手和脚拿回学校制成了标本。因为不能确切知道这是什么动物，所以一直没有标名。

“你是生物老师，你当时觉得这是一种什么动物呢?”

“我当时认为传说中的人熊，就是野人。但从当时我听到的情况和从那双手脚形状来看，这怪物倒似乎是猿猴或猩猩。”

“你记得那人熊的手脚标本放在什么地方吗?”

“1962年，我离开松阳中学时，这标本仍放在生物教研室里。如今已经相隔19年了，又经过了十年浩劫，不知道那浸泡的手脚标本是否还在?”

是的，经过“文化大革命”十年动乱，我们的祖国不知道有多少无价之宝惨遭毁灭。23年前年轻的周守嵩老师所保留下来的“野人”珍贵实物是否还存在?那亲手打死“人熊”的妇女，近况又如何呢?记者带着这两个问题走访了当年打死“人熊”的所在地一一砖村。

(二)

二十多年前的遂昌县松阳区水南公社清路大队，叫做松阳县水南乡清路岔村。这里巨樟古松，风景如画；大山上森林茂密，山峦重叠，与百里之外的九龙山连成一片。山麓间有个小山村——砖。

1957年阴历4月24日下午，彤云密布，细雨霏霏，男人们都上山劳动去了。突然，在砖村的小溪边，传来一声放牛女孩的尖叫:

“哎哟，救命呀!”

正在溪边附近钩粪的徐福娣抬头一看，猛见离她几百步外的地方有一个毛茸茸的人样怪物，直立紧步，扑向她13岁的女儿王聪美。她立刻想到这好象是祖辈流传的“人熊”，如果女儿落到“人熊”之手，那就会被撕开吃掉!

这真是千钧一发的时刻!30多岁的徐福娣这时忘记了一切危险，奋不顾身奔了过去。那怪物见有人来，骤然受惊，慌不择路，跳下三尺多高的田坎，下面是一丘刚翻耕过的水田，蹒蹒跚跚没有爬上几步，徐福娣也不知哪来的勇气，随后赶到，真是说时迟，那时快，举起四尺长的粪钩棒，使尽全身之力就是一棒，只听咔嚓一声，那棒只有半截留在手里，而那鬼怪一般的东西，却“嗬——”地一声，竟向她迎面扑来。徐福娣双脚陷在水田里，心想这下死活只有天救了。正待搏斗，那怪物忽然倒在脚边。这时徐福娣不管死活，举起半截木棒，朝下只是乱打，直至村里十多个妇女闻声赶到，众棒齐发，把那怪物打得不动，方才罢休。定睛一看，被打死的确确实实是一只浑身长毛的“野人”。

众妇女把“人熊”拖上田来，搬回村里，正在歇气，忽又听到“嗯——，嗯——”之声，原来这“人熊”还未断气，又活过来了，眼睛里还流着泪。于是众人又七手八脚，把这怪物狠狠再打，怕它再活，索性找来斧头，把头斩下。

大家惊魂始定，而砖村打死“人熊”的消息飞一样传开了。提起“人熊”，在九龙山区是妇孺皆知的。可是“人熊”的样子，谁也没有真正看到过。现在前来看热闹的人川流不息，大家看看死了的“人熊”，倒也不象传说之中那样的可恶可怕。在人们的传统思想里，认为打死“人熊”是为民除害，算得上一件大事，于是根据传统习惯，把它的手脚砍下来，送到县人民政府去请赏。因为传说吃了“人熊”的肉能长胆，于是大家又动手把“人熊”汤浸刮毛肢解了。

这就是1957年5月23日发生在砖村的“人熊”事件。当时，到砖村看到“人熊”尸体的不下数百人，看到挂在西屏镇松阳县政府门口“人熊”手脚的何止上千。这“人熊”浑身是细绒绒黑褐色的毛，约有寸把长。身体约有一米五高，有七、八十斤重，虽是雄的，但看来还很嫩小。头顶有个发旋，头发乌黑黑、软绵绵有几寸长，有的披到肩上。牙齿雪白，舌头和人的一样。鼻子略凹，耳朵，眉毛，眼睛也象人。乳房稍稍隆起。肚脐、大腿、膝盖、小腿和下部的雄性生殖器，都和人的相仿。去掉毛以后的皮细而白嫩，臀部坐的地方有一团黑棕棕的印，肉是精的，胃里还剖出来没有消化的竹笋和笋壳。

如今，打死“人熊”的徐福娣，已经59岁了，身体很好。她的女儿王聪美现在是工人。徐福娣还说:“当时，打死‘人熊的第二天，附近山上又听见嗯——嗯——好象人呻吟的声音，和被打死‘人熊呻吟的声音一样。可能是‘人熊妈妈来寻儿子了，或者是‘人熊妻子来寻丈夫了。”

“我们把‘人熊的手脚从县里拿回来，第二天，就被一位年轻的教书先生讨走了。”这位当时的年轻教书先生，就是现在丽水县碧湖中学的周守嵩老师。

可喜的是:当时的周守嵩没有白费力气。今年10月23日，丽水地区科委办公室副主任杨峰，终于在遂昌县西屏镇遂昌第一中学(原松阳中学)杂乱的贮藏室里，找到了当年浸制在玻璃瓶里的砖“人熊”手脚。这标本尘封了二十三年，又闯过了“文化大革命”十年浩劫之关，现在总算重见天日，为科学工作者梦寐以求的“野人”研究工作，揭开了

(上接121页)“谜”之一角，提供了新的线索。

这“人熊”的手脚标本，虽已萎缩，但基本完好。根据手脚标本看，说是“黑熊”或是“棕熊”，那根本不是。说是“猴子”吧，当地群众无不摇头。说是“猩猩”吧，但据说目前中国还没有发现过“猩猩”。那么，究竟是什么呢?科学工作者见到这个“野人”的手脚标本之后，认为属于灵长类是无疑的。你想知道得更具体一点吗?好在已有实物存在，总有办法鉴定，请君勿急，让我们专等科学专家们来作出正确回答吧。

(根据1980年12月3一8日《浙江日报》通讯摘编整理)

(题图、插图:赵野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