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志做社会主义文化革命的尖兵

1964-08-29 02:54李官义韩应中曹振武
中国青年 1964年24期
关键词:家史支书穷人

李官义 韩应中 曹振武

编者按:回乡知识青年能不能在农村社会主义革命中发挥作用?究竟如何发挥作用?山西省原平县回乡知识青年李官义,以自己的革命行动作出了生动的回答,为我们树立了一个好榜样。他用自己手里的绘画武器,同农村里宣扬封建思想的旧炕围画展开了斗争,用社会主义新文化代替了封建主义旧文化,把炕围画变成了进行社会主义思想教育的阵地。

在农村里有许许多多的阵地,要社会主义思想去占领。比如说,办民校,讲革命故事,抵制说旧书;唱革命歌曲,演革命戏,反对低级庸俗的戏曲;传播文化科学知识,反对迷信鬼神……等等。回乡知识青年要在社会主义文化革命中发挥作用,就必须抓住具体的事情,一件一件地干,踏踏实实地干。李官义同志可贵的地方,就在于他善于抓住这样具体的“小事”,认识到这是兴无灭资移风易俗的大事情,从而坚决地投入了斗争。

李官义的事迹再一次告诉我们:在农村的广阔天地里,特别在农村社会生义文化革命中,知识青年是大有可为的。我们需要千万个像李官义这样的革命青年。

我回乡已经三个年头了,生活的实践一次又一次地向我提出了这样的要求:知识青年到农村是来革命的,广阔的农村就是革命的战场。作为一个革命青年,就应该在这个战场上当一名勇敢的革命战士。

革命,这两个字说起来倒挺容易,可是做起来真难着哩。回忆我刚回到农村的时候,可以说啥也不懂。画画儿是自己的一点特长,没想到这里边还存在着阶级斗争,更不认识这还是一个斗争的武器呢!

从贫下中农那里,寻找前进方向

我们家乡的人,很喜欢炕围画。这个习惯,据说已经相传几百年了。这种画,画在农民家里暖炕周围的三面墙上,高约二尺左右。先是用彩色图绘,然后涂上油漆,色泽鲜艳,经久不掉。既美化了环境,又防止了墙壁泥土的脱落。但是,过去农民家里的炕围画多数是封建迷信的图案,其中有歌颂封建思想的《二十四孝图》,有宣传升官发财的《富贵图》,还有宣扬迷信思想的《八洞神仙图》,等等。这些旧玩艺儿,起初自己也觉得不是味道儿,可也说不上它有什么毒水水。日久天长了,那些坏东西冒出的臭味儿就闻到了。有的青年自己家里一新添了炕围画,就请村里会讲故事的人给讲一讲。他们的心思是:看到炕上的画挺有意思,还想知道知道里边的故事。有时候是在地头上、大街上围着人群请人讲;有时候是请到自己家里解说画儿。那些人所讲的内容,无非是《封神榜》等那一类书里面的臭东西。有个别青年听了故事还不过瘾,另外还请人教唱几句画儿上的戏文。青年李怀仁就学会不少,常听到他同一些青年凑在一起哼些“哥哥呀,妹妹呀”的小曲子。有的女青年很羡慕画上的花花生活。这些事儿,有一段时间经常往我的耳目里钻,它像是一颗颗石子打进了我的脑子里,使自己心里很不平静:这样的画看在眼里和吃在人们肚里的毒药一样,真是害人不浅啊!这时,我把这个问题提出来同别人商量,有些贫下中农告诉我说:“过去炕围上的旧画儿,也不一定是群众喜欢的东西,主要是没有人给大伙画出新玩艺来。”这几句话一下点亮了我的心眼。是啊!只要有人能琢磨出新炕围画来,那些趴在人们墙上的旧东西就不愁扫不出去!

旧的炕围画不能再画了,可是新的炕围画从哪里来呢?晚上我坐在炕头上,陷入了深思。正当自己方向不明的时候,村里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开展了,党支部要我们去贫下中农那里寻找方向。我们村里的秦成续大叔,在旧社会受尽了种种折磨,支书让我去编写他的家史,秦大叔是个热心人,进家没几句话就给我谈起来了:在吃人的旧社会,他们家里房屋破烂不堪,穿得衣不遮身,过着苦水锅里熬黄连的日子。在他八岁那年,就失去了父母,在地主家过上了牛马不如的孤儿生活。在冰天雪地的冬日里,狠心的地主老财还要他光着脚去窑上驮炭。他的双脚冻裂了,浑身发肿了,地主老婆照旧还是皮鞭子上皮鞭子下,打得他青一块紫一块。说到这里,秦大叔顿时眼泪扑簌簌地滚了出来。这些年我已经很少想到过旧社会的苦了,但是,秦大叔叙述了同我过去一样的遭遇,也禁不住勾起了我自己的回忆:一九四二年我降生在一个贫农的家里,那时日本鬼子、汉奸、地主到处为非作歹,劳动人民处于苦难之中。在我两、三岁上,父亲为寻找生活,死在了外乡;母亲受不住苦日子的折磨,也早早去世了。从此,我跟着一个贫苦的远亲,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秦大叔和我一样的苦难童年,使我想到:不是毛主席领导人民推翻旧社会,我这个苦孩子也早就完了。这些血泪斑斑的回忆,好像给自己指出了一条明道:应该用自己火一般的阶级感情,画出地主阶级的滔天罪行,让自己的阶级弟兄牢牢记住这笔血泪仇,永远不忘党和毛主席的恩情!一堂阶级课的启发和教育,使我找到了前进的方向。我一股子狠气,终于画出了第一幅家史画。

夺阵地,要勇于斗争

一幅又一幅的家史画出来了,要把这些家史画搬到炕围上,本来是件极有意义的好事,可是没想到这里面也还存在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秦成续的家史画刚展览出去,就听到有人在议论我了:“这娃,还年轻哩,画那些画也不怕得罪下人。”外边有人这样说,回到家里也有反映。我那远亲奶奶对我说:“孩子,你知道画上的地主那还是咱的亲戚哩,要是得罪下人家,那可不是好惹的。”出乎意料的刺激,就像向我迎头击了一棒一样,使我当下没有喘上气来。想了想,我对奶奶说:“奶奶,你错了,地主欺压秦成续,就是欺压咱们穷人,这样的亲戚不是好亲戚,应该说他们是咱们穷人的共同敌人!”我奶奶真不愧是穷人家出身,话头一到就明白过来了,她说:“地主都是灰鬼,咱借他一斗,返回来就要斗四升;穷人借穷人的,就没有这一套。”说到这里,她哼了一声,又说:“是啊,多会儿也是咱们穷人见着穷人亲!”可是,她停了一阵,还是嘱咐我说:“要少做惹人的事。”这件事搁在我的脑子里,一晚上怎么也睡不着,好像有人在我的心里打架似的。第二天,我找支书李宽云反映了这个问题。支书笑着说:“得罪下地主怕什么,咱们手里有印把子,还怕他们的报复不成!”我们村的支书是从部队上转业回来的,他常用战场上打仗的事儿来启发我认识当前的阶级斗争。这时,他又打了个比方:“你们画画儿也好比打仗,这个仗是社会主义思想跟资本主义思想打仗,可不能后退啊!”支书这一些话,开始还在自己脑子里打滚儿,后来想着想着,仿佛像吹进了一阵清风,顿时爽朗起来:打仗就不能害怕敌人,要勇敢地去夺取阵地!支书见我头脑清醒了,便说:“给别人画有困难,就先给我们家来一个吧!”

画家史炕围画,对自己来说还是头一次。乍一做起来,困难可不少。先是画出来的花格图案太死板;后来是配颜色对白矾的比例不合适,把画面闹成了漆黑一团。为解决这两个问题,我从各处寻找了一些新年画、人物连环画,作为参考;还研究了一些旧的炕围画的特点。根据这些资料,自己反复设计出了几种图案,找出了其中比较好的一种。矾的比例不好配,我就三番五次地作试验。经过几次试验,最后终于配成功了。眼看着要往支书家里的墙上画了,这时支书爱人说话了:“把那些‘穷相画在炕上太难看了,不嫌给老人们丢人。”支书听了,回答得好:“过去咱们穷是地主给压在头上的,又不是咱们不争气。画在炕上就是叫咱们牢记这笔血泪账,永远不当败家子!”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支书家里的家史炕围画就

鲜艳地画在雪白的墙上了。

这件事传得很快,当天支书家里就挤满了人群。大家看了开心的是:过去骑在人们头上的“绅士”从墙上滚下去了,现在穷人们的斗争史搬上阵地了。群众是那么高兴,地主老婆刘秀团原来还当是什么新鲜事,也相跟着挤进来,一见是地主罪恶史,一扭身就逃跑了。出现在支书炕围上的这幅家史画,真实地记录了他们家的血泪史:十来岁的李宽云拉着他八岁的妹妹,打着赤脚,到煤窑下去背炭,过着苦水般的生活。李宽云的大儿子在煤矿工作,过去生活不节俭,花钱大手大脚。这次从矿山回来,李宽云指着炕上的家史画,给儿子详细一讲,儿子感动地说:“我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差点忘了本!”支书的爱人原来不赞成画家史画,现在竟成了群众的解说员了。我奶奶也高兴地说:“这是画出咱们穷人的心来啦。”看到这些,我心里禁不住想道:炕围画换上了家史画,没有想到就把原来宣传封建迷信的思想阵地变成了进行社会主义思想教育的阵地了。我越想越高兴,心里像吃了蜂蜜一样觉得甜滋滋的。

人常说:“鼓舞可以变成力量。”这话一点也不假,我就是在群众的鼓励下,连着画出了一套村史和社史画,两套家史炕围画,两套家史典型画。

到外村去,扩大社会主义文化阵地

我们村里画炕围、家史画的事儿,想不到也像新闻似地传给了外村。一天,贾庄党支部书记刘海荣突然找我来说:“官义呐,你给俺家里也画一幅炕围家史画吧。”我一听,就高兴地答应了。几天功夫,刘海荣的家史画上墙了,他十分喜悦地说:“这要孩子们记住:他们的父亲,在旧社会是讨饭的,今天的好日子来得不容易,千万不能忘记了党的恩情!”

这件事看来顶普通,可它在我的心里一直打转转,我想着想着,终于明白了:应该到外村去,扩大社会主义的新文化阵地!

到外村去宣传,开始自己还怕别人不欢迎,后来一经实践,自己的这种顾虑就打消了。离我们村十里地有个孤山村,那里有个爱画画的青年叫梅有望,他对画古装画很有研究。那天我去拜访他,他高兴地拿出了自己画下的《七郎打擂》、《杨门女将》让我看。我边看边说:这些画我也画过一些,群众反映离他们的生活太远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多画一些新东西。他笑了笑说:“我也想画点新人物画,就是手头的参考材料少,画起来不如过去的东西顺当。”接着,我谈了一些自己画新画的体会。末了,我把自己手里带的一些画新人物画的书籍送给他,希望以后多联系。打这次以后,我又去他那里跑了二、三趟。现在,他也画了不少新东西,我看了很高兴。

到外村去,不仅自己可以为党作些宣传工作,而且也是自己受教育的好机会。离我们十里地的贾庄生产队,那里的社会主义教育展览搞得很好。一次我去公社顺便转了转,对自己的启发教育就不小。参加村里办展览的赵三娃、赵玉仁都是自己过去的同学,大家一见面非常亲热。他们拿出一幅画叫我看,题目是:《豆腐账里的屈死鬼》。这幅画记录的是他们村两家姓朱的地主的罪恶史:一家地主买了另一家地主的豆腐不给钱,硬说是他们的长工朱宋宋干下的事。狠心的地主为了灭口成真,深夜用屠刀杀死了他家的长工。这幅画真实深刻地刻划出了凶残毒辣的地主形象,当下气得我心里直冒火。那一天,我浑身充满了一股子憎恨地主的火劲儿,于是也下手参加了他们的绘画工作。俗话说:“不脱鞋下水,就知觉不出水的冷暖。”当我一投入到他们的工作之中,就见人家手里掌握的“三史”材料实在多,而且画出的“三史”画既鲜明又易懂。我好奇地问:你们的这些材料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画的又这样大众化?他们说:“材料是通过访贫问苦、召开贫下中农座谈会来的,画是经过贫下中农提意见改的。”他们的回答听起来挺简单,可是字字句句都打在了我的心窝里。我开始觉察到这样一个问题:我在村里的工作所以搞得不像人家那么好,没有深入地依靠贫下中农是个根本原因。过后,我自己给自己规定了这样的制度:要扎根到贫下中农之中,爱他们所爱,画他们所好,听他们指教。现在,我又同周围村的青年一起画了《父亲的死》、《朱三受罚》、《赵补补顶账》等二十多篇典型家史画和独幅画,二套村史和社史画。我今后要更加倍努力,立志做一个农村社会主义文化革命的尖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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