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耘的帮助下

李晋珠

我是一九五七年和赵耘同志一起从天津到农村来安家落户的。初来农村，要自己挑水，自己做饭。我们住的地方离河边较远，三个女同学的肩膀又都不硬，挑一挑水很吃力；河水也很混浊，在城市喝自来水唱惯了，乍一唱河水有些不习惯。赵耘同志看见我们抬水很费劲，就每天给我们送一挑水来，一连好多天。到了秋收时节，他和社员一起收割稻子，干一天活儿，累得腿都拉不起来，但他再累也没忘记给我们挑水。每次挑水，他还带些白矾来搅在水里，使水变清。那时我们初下乡，饭总是做不好，经常把饭做糊了，赵耘同志就把糊锅巴放在水里泡泡，一个人偷偷地把它吃掉，把好的白米饭留给别人吃。

一九五八年，社里派我和赵耘一起到猪场当了饲养员。我只是组织上服从了，在思想上却觉得喂猪这活太脏，不适合女同学干。到猪场后，喂一天猪，身上总要沾上些猪食猪粪的，有人就嫌我臭；走到街上，小孩们也喊着叫我“女猪倌”。听了这话，我就不愿干了。有一天我对赵耘说：“喂猪太脏，人家都说我，我不干了。”赵耘听了很严肃地说：“身上脏了，衣服脏了，鞋脏了，这不可怕。劳动人民的手黑，衣服脏，只要用水洗洗就干净了。最可怕的是思想脏，那可不易洗啊！”听了他的话，我怔住了，我还是头一回听见这样的话哩。过了不几天，他又送给我一本《一切对人民有益的劳动都是高尚的劳动》的小册子，我看了，又联想到他对我说的话，受到很大教育，从此对养猪工作安下心来了。以后再有人说我脏，我就对他们说：“脏一点怕什么，洗一洗就干净了，只要思想不脏就行了。”

赵耘同志热爱集体事业的行动对我的影响和教育更大。一九五八年春天，他当饲养员不久，社里从安徽、浙江买来很多小猪仔。这些猪仔从南方到北方，气候条件不适应，加上一路颠簸，到了猪场以后，就爱生病。赵耘同志为了使这些猪“保活”，就从村子里搬到猪圈旁边的小破屋里住。那个屋又矮又小，以前从来不住人，是专门煮猪食用的。一进屋又酸又臭，但他一点也不计较这些。那些日子，他的眼睛总是红的，我们问他怎么的，他说没什么。后来还是老饲养员告诉我们：赵耘怕小猪冻坏了，一夜起来好多次，到圈里去看猪，把眼熬红的。他就是这样，关心集体的事业，而且自己干了很多好事，从来不讲，别人干了一件，他就到处表扬。在他的帮助和带动下，我更爱上了养猪工作。后来，我还和赵耘同志一起，在领导的帮助下，从天津买来兽医用药，注射器，成立

了猪场的小兽医室。我们一块儿学会了给猪治病，学会了打防疫针。开始，我的技术不高，赵耘同志告诉我要向书本学习，也要向老饲养员学习，要对社里的财产负责。我们经过刻苦学习，都成了“猪大夫”，连别队的饲养员也来请我们去给猪治病。

赵耘同志对我最大的帮助，要算是帮助我培养劳动人民的思想感情。我初中毕业一下乡劳动那年，刚刚十六岁，虽然在学校里已经入了团，但没有参加过实际斗争，和劳动人民接触很少。到农村以后，很多社员对我们非常热情，我就对赵耘说：“赵耘，你看社员多好，我爱所有的社员。”赵耘就告诉我：“我们应该多跟贫农下中农接近，多了解了解他们的过去。在还有阶级存在的社会里，没有抽象的爱，只有阶级的爱，我们应该爱贫农下中农。”这些话在我脑子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过后，他又具体引导我注意学习贫农下中农的好品质。有一次他对我说：“晋珠，你看付宗环（下中农的女儿）干活多泼辣，又不怕吃苦，你得好好跟人家学。”我听了以后非常感激赵耘对我的启发。为了培养自己具有劳动人民的思想感情，我也主动搬到猪场，和女饲养员住在一起了。在那里，我从贫农下中农饲养员身上，学到了很多在学校里学不到的东西。就拿付宗岑（下中农）来说吧，她比我大不了一两岁，原先是个妇女队长，一个字不识，干活却是顶呱呱的。后来社里让她喂猪，她二话没说就来了。她身上长了个碗口大的疮，都快化脓了，她还担猪食，不歇一天工。有一天我问她：“宗岑姐，你怎么不歇两天？”她风趣地说：“我歇了，猪该有意见了。”多么好的品质啊！还有很多类似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老老实实向他们学习。这样一来，我和农民的距离缩小了，我们的关系密切了。这使我体会到，一个城市青年下乡参加农业生产，必须像赵耘那样，放下学生架子，老老实实学习贫农下中农的思想品质，培养自己具有劳动人民的思想感情。

一九五九年我患了严重的关节炎，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也没有完全恢复。组织上为了照顾我的身体，叫我去当小学教师。我当了小学教师后，曾经想过：“以后没有机会和农民在一起了，天天和孩子们在一块儿，又怎么能受到更深刻的阶级教育呢？”我把这个想法写信告诉了赵耘。他在回信中写道：“你可以多访问贫雇农子女的家庭，了解他们的过去，从中会受到阶级教育的。”我按照他的意见注意访问贫农下中农子女的家庭，经常利用假日到贫农下中农家去，给孩子补课，访问他们家长过去所受的苦难。这样，我仍然和贫农下中农群众保持了亲密的联系，受到不少的教育。

在和赵耘同志相处的两年中，他一直关心着我的进步。就在前些天，我碰到他时，他还对我说：“咱们到农村来，要多为农民办些事，这条路将越走越宽阔。只要牢记住毛主席的教导，坚决走和工农结合的道路，就会永远革命到底！”

在党的教育培养下，在赵耘同志的具体帮助下，我有了点进步，做了点工作。党给了我很大的荣誉，一九五八年出席了天津市妇女建设社会主义积极分子代表大会，一九六○年、一九六三年又被评为天津市东郊区的优秀教师。这些荣誉应归功于党的培养教育，同时也是和赵耘同志对我的诚恳帮助分不开的。我要以赵耘作为自己的榜样，做一个像赵耘同志那样的革命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