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的人，友谊的手

宋文郁

六十年代的第一个春天，带来多少动人心弦的喜讯！这几天，从遥远的西伯利亚传来了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我们年青的女英雄、勇敢的共青团员徐学惠同志又有手了！

所有关心徐学惠同志的人们，有谁不感到由衷的喜悦和无限的欣慰呢！

十个多月来，徐学惠同志，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为了保卫祖国的财产，赤手空拳和六个手持刀枪的国民党匪徒进行殊死搏斗的英雄事迹，激动和教育了多少人？而人们又是多么关心和惦念徐学惠同志啊！徐学惠在党的关怀和哺育下，她那年青的生命，战胜了严重的刀伤；她那坚强的意志，战胜了失掉双手的精神上的袭击。可是，她那年青的双手，真的就无法恢复了么？

现在，徐学惠同志在苏联人民的热情关怀下，在老英雄洛玛诺夫同志诚挚的帮助下，她果真恢复了双手。这手，是中苏牢不可破的友谊之手，是中苏两国人民情同骨肉的深厚友谊的结晶。

一

去年初夏，徐学惠同志年青的生命，在党和云南各族人民的关怀下，战胜了严重的刀伤，徐学惠同志又健康地站起来了！

可是，一个新的严重的课题又摆在她的面前，她有对党的无限忠诚，对社会主义事业的无限热爱，然而，万恶的国民党匪徒夺去了她的双手，她用什么来为党工作呢？远的不用说，就连吃饭穿衣、读书看报，都得叫护士同志帮助，这岂不成了别人的累赘了吗？这时，徐学惠想起了省委负责同志要她好好像吴运铎、保尔学习的教导。于是，一本崭新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小说便出现在她的床头。最初、是护士同志翻一页，她看一页，可是保尔的英勇事迹，和他双目失明四肢瘫痪以后所表现出的惊人的坚韧不拔的毅力，深深地抓住了这个年青姑娘的心。她迫不及待地要向保尔学习、她再也不能等待护士翻书了。她用那双又红又肿缠满纱布的双腕，吃力地艰难地试着自已去翻书，慢慢地她终于能够翻书了。徐学惠多么激动又多么高兴呵！这是她迈向独立生活的第一步。以后，她又逐渐学会了开电灯、开收音机……

然而，一个失去双手的人，要掌握更多更复杂的技能，毕竟是一件艰巨而又艰巨的事情。比如说，有个记者要徐学惠签名，她用双腕夹住钢笔去写，歪七扭八怎么也写不好；吃饭时还得叫人家来喂。困难呵！党决定把她送到上海去按装假手。与此同时，徐学惠又接到了一封从遥远的苏联西伯利亚寄来的洋溢着真挚的关怀和友情的来信。徐学惠捧着这封信，一遍又一遍地读着。

洛马诺夫同志的信是这样写的：“我在‘外贝加尔共青团员报上看到了有关您的英雄事迹的消息，深为感动。您在建立这一功勋时，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人民。您立功的消息传到我们苏联人这里时，您在苏联人中间也有了许多同情您的真挚的朋友。您切望回到有益于社会的工作岗位的心情，深深打动了我的心。而且其中的困难我比其他人更为了解。因为我也失去了双手。”徐学惠仔细地咀嚼着信中的字句，两行激动的泪珠滴在信笺上。

洛玛诺夫又详尽地介绍了他的假手能够书写、打字、当木工和钳工，绘画和搞美术创作，以及其他各种各样的活动。他说：“亲爱的徐学惠：这一切使我有理由深信，我能帮助您回到有益社会的劳动岗位上来。对于这一点，我由衷地感到高兴。如果您需要我的帮助，请写信来，我将做您需要我做的一切。向您深深地致敬！”

徐学惠反复读完这封充满了真挚友谊的信，高兴得跳了起来，她真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这个苏联老英雄的顽强意志和苏联人民崇高的国际主义精神，显然使她感动了。她想：一个人只要她忠于党，为党的事业做了一些贡献，党和人民会给她多么巨大的关怀，而且，苏联党和人民又给她多么真挚的关切和帮助！徐学惠感到生活在祖国社会主义大家庭中，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大家庭中的无限温暖和幸福。她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立刻给亲爱的洛玛诺夫同志写信。

她在信中说：“亲爱的洛玛诺夫同志：您来信表示的同情和关怀使我万分感动，我的心情好久不能平静下来。您愿给我伟大的帮助，这更加增加了我实现自己重返劳动岗位参加社会主义建设的愿望和信心。您对我的同情使我深深体会到苏联人民伟大的国际主义精神。您将要为我安装假手，我一定要用它们首先握您友谊的双手。我准备学习您向困难作斗争的意志和勇气。我高兴地告诉您，我将到苏联和您见面并接受您的诚恳帮助。”

二

从北京开往莫斯科的列车，在隆冬的原野上急驶。徐学惠的心情像转动的车轮，没有一忽儿的平静。车到满洲里，外事处陆主任对徐学惠说：“洛玛诺夫夫妇和赤塔市负责同志，已于十四日从赤塔到边境站等候你的到来。”徐学惠听了更加激动不安，不时地从车窗向外探望。天色微明，列车进入外贝加尔站，这是苏联边境第一站。徐学惠从车窗一眼就看到洛玛诺夫夫妇伫立在大风雪中。车刚停稳，徐学惠就急忙下车，而洛玛诺夫已经冲到车厢门口，紧紧地把徐学惠抱住，热烈地亲吻起来，就像迎接久别的亲生女儿一样。

徐学惠在欢迎的人们簇拥下，来到车站餐厅吃早饭。

“亲爱的徐学惠同志，请你马上把纱布打开，让我看看你的伤口究竟断在那里？”这是洛玛诺夫的第一句话，他并且立即帮助徐学惠解纱布。他把徐学惠的手摆来摆去，审视了好一会儿，突然暴发出一阵大笑：

“呵！现在我放心了。你的伤口长得很好，这是我最关心的事。”

原来他一直担心徐学惠的手究竟断在哪里，如果是断了整个臂膀，问题就复杂了。为了这件事，他一连好几夜睡不着觉。他接着又说：

“你放心，一切都会很好，一切都会很好！”

徐学惠受他真情的感染，也嘿嘿地笑了起来。

早餐开始了。洛玛诺夫使用“套袖”大方地灵巧地使用刀叉，徐学惠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每个动作，简直看得入了迷；要不是有人把东西送到嘴边，她几乎忘记了吃饭。

列车从外贝加尔开出，奔向赤塔。五十三岁的洛玛诺夫在车上有说有笑，简直像个年青人。他最喜欢抽烟，而且从来不让他的夫人帮助。他没带假手，只用双腕打开烟盒，用嘴叼出一根纸烟，然后用两腕夹住一根火柴，在夹在两腿中间火柴匣上轻轻一擦，点燃了香烟。从每个细微的动作和他的活泼愉快的神情，徐学惠感到这个老英雄有着多么顽强的毅力和乐观主义精神！她又是多么迫切地想知道这位老英雄的不平凡的经历啊！

事情是这样的：早在徐学惠还是孩童的时候，洛玛洛夫已经是苏联卫国战争中的著名的狙击手。当苏军出兵东北打击日本关东军时洛玛诺去中校亲自率领苏军战士参加了解放我国满洲里和哈尔滨的战斗。在战斗中他的头部两次被炮火震伤了，至今头的后部还有一块弹片未取出来，他的耳朵有些聋了，视力也减弱了。战后，他依然战斗在中苏边境，剿灭日寇流入西伯利亚的残匪。洛玛诺夫失去双手是发生在1954年的冬天，他带领着地质队在原始森林中进行勘察，在一次暴风雪中冻坏了双手、鼻子和所有的脚趾。在截掉双手和脚趾的手术中，麻药中途失去了作用，巨大的痛楚在袭击着洛玛诺夫，已经来不及再打麻药，他便向护士要了一枝铅笔含在口里，又叫几个护士压在他的身上。手术照旧进行，但他却没有呻吟一声。当手术做完时，他口里的铅笔已经嚼得粉碎，全身衣服被冷汗浸得精透，能拧出水来。这需要多么坚韧的毅力和钢铁般的意志呵！但是，怎样工作和生活的问题发生了：怎么办？难道领残废者抚恤金过活吗？不，共产党员洛玛诺夫不能这样。他当了政治宣传员，经常给工人作报告。可是，没有手，困难总是和他形影不离。假手倒是配了一付，但帮助不大。这就是说，要他本人去创造更好的假手。

这样，洛玛诺夫终于创造了新的假手。他用这付不太复杂的假手，可以进行打字，独立地吃饭，后来又学会了写字、刷牙、刮胡子和放枪。洛玛诺夫并没有因此满足，他又学烙画。去年州里举行的艺术展览中，这位无手的艺术家画的马克思像，博得了许多观众的赞赏。从那以后，洛玛诺夫开始创立并领导赤塔整形器材厂，使更多的，残废人重新获得双手。……

徐学惠听完他的故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姑娘沉浸在巨大的崇敬的感情中，她觉得洛玛诺夫的形象突然高大起来。是的，这么巨大的折磨，并没有把这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压倒，相反，他的精力是如此旺盛，他对共产主义事业和生活充满了信心，充满了乐观主义精神。而自己比起洛玛诺夫来差得多么远啊！“我一定要学习他顽强地克服困难的精神。我还很年青，凡是洛玛诺夫会做的事，我都要学会，他还未做过的事，我也一定要做到。”她暗暗地下了决心。当徐学惠从沉思中清醒过来时，外面响起了“莫斯科—北京”的歌声。原来，列车已经来到了赤塔。赤塔市党、政、团的负责同志和几十个共青团员们冒着零下四十多度的严寒在车站上热烈地欢迎他们了。

三

第二天清早，徐学惠刚刚起床，洛玛诺夫、斯达略罗娃妈妈（赤塔市福利局长）、柳达（团市委代表）就跑到旅社来看徐学惠。工厂里正在为徐学惠赶制假手，洛玛诺夫把自己的一付“套袖”先给她试用。洛玛诺夫又一次打开徐学惠双手上的纱布，微笑着说：“可不能老是裹着纱布哟，应该让你的皮肤经常与外界接触，经常进行锻炼。”说着就用自己那双裸露着的光秃秃的手腕，敲得桌子冬冬直响：“喏，你看，我这样一点都不疼呢！”

姑娘望了望自己的娇嫩的腕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我一定锻炼得像您那样。”

星期天，洛玛诺夫家里举行盛大的家宴，庆祝徐学惠安装第一付生活用的套袖。徐学惠灵巧地用着刀叉吃饭。十个多月来，她一直是靠别人来喂饭，今天她用自己的“手”把美味的食品送到嘴里，也就是说，她真正开始独立生活了。徐学惠兴奋地挥舞着刀叉给客人们看。赤塔市福利局局长斯达略罗娃妈妈举杯说“你自己能够吃饭，这是我们苏联人民的大喜事，我们每个人都为你高兴！”洛玛诺夫笑得合不拢嘴，不停地说：“赫拉绍依！赫拉绍依！（很好！很好！）”他们尽情地欢笑，一再为中苏两国人民牢不可破的团结和友谊干杯！

洛玛诺夫的兴致越来越高，他说：“我一定要像对待自己亲生女儿一样，给你最大的帮助。”说到这里，他笑了一下，又说：“喏，我正好没有女儿，你做我的女儿好不？”“啊哈！我非常高兴有这样一个英雄的中国妹妹！”洛玛诺夫的儿子伊格尔也高兴得叫起来。是呀！对于这种发自内心的真挚的愿望，怎么能够拒绝呢？我们勇敢的姑娘满怀激情地说：“您给了我一双手，真比我的父母还亲，我愿意做您的女儿，成为您们家庭中的一员。”于是，全家都沉浸在幸福的欢乐中。我们的小英雄和苏联的老英雄组织了一个英雄的家庭！

徐学惠开始用“套袖”练习写字，洛玛诺夫像一个严格的老师站在她的身后指导。姑娘全神贯注地写呀写呀，忘记了手腕的酸痛，直到写得比较端正，才罢手。洛玛诺夫望着这个意志坚强的学生，满意地笑了：“很好！你从前练习过写字吗？喏，你以前还会做些什么事？”

“嗯……”姑娘的脸红了一下，羞怯的说：“以前还能够自己翻书、喝水、开收音机的，也试过写字，可是总有点怕羞，特别是当着别人的面，多不好意思呀！有一回，服务员不在我身边，口渴得不得了，我就自己掀着茶杯喝，刚喝了一口，正巧服务员回来，我就赶快把胳膊抽回来，生怕她看见……”说着就一头扎到“父亲”的怀里，又小声地说：“自从知道您的英雄行为以后，特别是看到您不带假手，照样勇敢地做任何事情，我就不大害羞了，勇气也就来了。”

洛玛诺夫温存地搂着他的女儿：“姑娘，你的这种心情是可以理解的。我自己也有过类似的体验，最初，我总是带着笨重的假手。一次，给工人做报告，一做手势，假手突然脱落了，正巧甩在一位女同志脚前，她当时尖叫了一声，弄得我窘得要命。我回到家里一气就把那个没用的假手丢在一边，新的有用的假手也就创造出来了。……你以后，只要有坚强的毅力，对生活充满了信心，不怕人家讥笑，恰恰相反，正因为你勇于做各种各样的事情，人们就越发尊敬你，钦佩你的毅力！你说，对吗？”

“您说得对，我一定从此勇敢起来；我马上就作个穿衣服的动作给您看！”

徐学惠霍地从“父亲”的怀里站起来，去穿外衣。洛玛诺夫一边指导她穿衣服的姿式，一边伸出大姆指，冲着这个天真勇敢的小姑娘说：“很好！这样很好！以后，我保证每天教你做一两件事情。”

“这种假手还能做些什么呢？”徐学惠简直像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孩子。

“能做的事情可多啦！你喜欢绘画吗？”

“喜欢，我什么都喜欢！”

“好！明天我就来教你烙画。烙画是俄罗斯民间艺术，说不定这种艺术要通过你传到中国去呢”！

“拉手风琴行不行？”徐学惠越发显得天真了。

“不行！”洛玛诺夫耸了耸肩膀。

“不行？我一定要让它行！”

“哈哈！你说得好！……”

父女两个都禁不住地大笑起来。

四

洛玛诺夫又是在清晨带着画具来到了旅社。今天，他要教徐学惠学习烙画的技术。

徐学惠伏身在一块三合板上，用通了电流的金属笔，在板面上认真的刻划出各种不同的线条。徐学惠自己也万没有想到在失掉双手之后，还会成为一个画家。洛玛诺夫看到小徐的刻苦练习的神情，感到非常满意，他惊讶地夸奖说：“这个姑娘有着多么惊人的顽强的毅力！她学做任何事情，不最后做好，她无论如何是不罢手的。她每天紧张地工作到深夜，眼睛困乏了，她揉揉眼睛继续坚持做下去。”

洛玛诺夫对姑娘说：“稍为休息一会几，等会我们开始学缝纫了。喏，看你怎样使剪刀。”洛玛诺夫花了几个不眠之夜，专门为姑娘设计了一套缝纫工具。他这样想：自己是个老汉，不搞缝纫没啥关系，徐学惠是个女孩子，不能缝纫怎么行！他曾悄悄地问过翻译马廉同志：“徐学惠过去绣花吗？”看，这个老英雄想得多么周到呀！

姑娘感激地望了“父亲”一眼，微笑着走到放着布、剪刀和针线的台子前。她先小心翼翼地用剪刀把布剪成一个口袋形状，然后便一针一针地慢慢地缝起来。布袋缝得很漂亮，而且是她自己独立地缝出来的。徐学惠长吁了一口气，她笑了，她感到和苏联的父亲在一起真是无比的幸福！

“很好！你也累啦 ，休息吧！下午还要到工厂去安装‘劳动手呢！”洛玛诺夫拍拍她的肩膀，姑娘一下子搂住他的脖子高兴得直跳。

赤塔整形器材厂的工人们为了让徐学惠早日恢复劳动的权利，日夜奋战，一双精巧的劳动手终于诞生了。工人和技师围着徐学惠，心里充满了激情。

洛玛诺夫先用自己的劳动手，表演木工技术。姑娘贪婪地望着老师的每个动作，一种跃跃欲试的心情在冲击着她。

“开始吧！”

徐学惠一听到老师的命令，就迅速地装上“劳动手”，又卡上斧子。她的动作是这样的敏捷灵巧，连周围的工人们都露出惊奇的神色。她举起斧头就劈。徐学惠在失掉双手以前，都没搞个木工，现在，在党和苏联朋友帮助下，竟能搞木工，感激的泪水夺眶而出。于是， 她用尽全付力量去劈木头。可是，抡斧头毕竟要用很大的力气，而且全部的力量都集中在手腕那一点上，开始她感到有些疼痛，进而就麻木了。这时，苏联无脚飞将军阿历克赛·密烈席耶夫顽强地锻炼双脚的画面，在她的头脑中掠过。一股力量油然而生，她咬着牙，坚持着一斧一斧地劈下去。汗珠从她的额头沁出来，流过了鬓角，滴到木头上。这一切，她都不在意，依旧坚持着，木头终于劈好了。洛玛诺夫紧紧地拥抱着徐学惠，用他的手腕激动地敲打姑娘的后背，徐学惠甚至都感到有点疼痛呢！

第二个课题是钉钉子。徐学惠右手装上锤子，左手装上夹具（像镊子一样）夹住钉子。她费了很大劲儿。才把钉子竖直，然后抡锤子钉下去，斯达略罗娃妈妈和洛玛诺夫，看到姑娘热得满头大汗的样子，连说“好了，好了，别钉了。”而徐学惠好象没有听到似的，依旧不停地锤着，钉子钉好了，姑娘像一个真正木工一样，还要再用力钉一下，一直使钉子帽完全和木板一样平。这时，掌声雷动，人们把姑娘举了起来。

从此，徐学惠每天要练习木工的各种技术，而且常常搞到深夜。

五

徐学惠来到赤塔的消息，传遍了全城每个角落。人们都争着要见见这个中国的女英雄。在徐学惠的旅社外面，经常有十几个红领巾冒着风雪等候徐学惠的归来。她们唯一的心愿是，看看她的面容，握握她的手。许多青年人和成年人都邀请徐学惠去作客。她在赤塔逗留的十几天中，曾和矿工、铁路员工会见，访问了学校，参观了盲人工厂和少年宫。有一回，徐学惠在盲人工厂车间里参观，忽然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工从人群中挤进来，悄悄地向福利局长说：“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让我看看这位勇敢的中国姑娘；可惜，我的眼睛看不见，让我摸摸她行吗？”这种真挚的要求，怎能不满足？于是，这位双目失明的女工，亲切地抚摸着徐学惠，头从一直摸到脚，口里还不住地说：“圆圆的脸，个子不高，胖胖的……”徐学惠等她摸完，激动地抱住她，热烈地亲吻。铁路员工们听了徐学惠介绍自己事迹后，深为感动，纷纷要徐学惠的通讯地址，弄得主持会议的团市委干部，不得不走上讲台，大声喊起来：“徐学惠，中国云南……”台下台上掀起一片欢腾。

苏共中央候补委员、赤塔州委第一书记科兹洛夫同志，赤塔市劳动人民执行委员会主席斯米尔诺夫同志接见了徐学惠。并送给了珍贵的礼物，赤塔市委为了表彰洛玛诺夫的倡议和对徐学惠的帮助进一步增强了中苏友谊，特别给他颁发了奖状。洛玛诺夫说得好：“我所以能够对徐学惠同志有一点帮助，不仅是因为徐学惠的事迹使我深为感动，更重要的是，我是一个共产党员，我们亲爱的党一贯教导我们要有国际主义精神，要在别人特别困难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

是的，国际主义的友谊之手，来自洛玛诺夫，来自赤塔，来自莫斯科和全苏联。徐学惠在赤塔，收到了苏联各地飞来的问候信。苏联政府社会福利部长从莫斯科打电话给赤塔顺利局长斯达略罗娃妈妈说：“请您代我问候徐学惠同志。你们有什么困难，需要什么，请马上告诉我，我们立刻派飞机送到。”

在苏联人民无数的友谊之手的热情关怀和帮助下，我们的女英雄又获得了三双手。徐学惠管这三付手叫做“中苏友谊之手。”

现在，徐学惠已经戴着中苏友谊之手，满载着苏联人民的友情回到了祖国，受到了广大青年的热烈欢迎。人们争着握这中苏友谊之手。徐学惠用这中苏友谊之手写信感谢苏联朋友，用中苏友谊之手写讲话稿，向祖国人民汇报和传达苏联人民伟大的国际主义精神，和对中国人民亲如手足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