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以前,我访问了青年团平顺县委会。他们给我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农村青年在高级合作化以后所表现的那种朝气蓬勃、奋发有为、不怕困难、爱社如家的精神,和团县委在党的领导下,积极、勇敢地引导青年前进的那种工作作风。
多种多样的突击活动
在合作社的干部中,时常可以听到这样的议论:“青年们坚强、勇敢,敢于向各种旧习惯作斗争,碰到火候上,合作社总是依靠青年的突击力量来克服困难,打开局面。”的确,青年们不只是在县里统一组织的大规模活动上能出力,更多的还是经常主动地根据本乡本社的具体情况,开展了多种多样的突击活动。石城乡爱丰社的青年们在麦收中为社里办了一件大好事。那是六月间,黄澄澄的麦子成熟了,但是天气三天两头下雨,收割不回来,社里的老壮年说:“这是天和人作对,非把麦子糟害了不行。”青年们不相信“靠天吃饭”的迷信思想,更不忍心眼看着就要到嘴边的麦子受损失,自动地以原来的生产队为单位组织了青年抢收突击队,提出“黄一片收一片,虎口夺食”的口号,星夜下地抢收麦子,三天就把全社的一百八十亩麦子抢收回来。事实教育了群众,他们感激地说:“要不是青年们突击抢收,今年的麦子只有全烂到地里了。”青年们把这种方式叫做“因地制宜,化整为零,原队作战,就地突击”,它虽然不像大规模的突击活动那样声势浩大,行动统一,但是却更加普及、更加深入,突击活动的内容也更加广泛,许多是县里不可能统一组织的突击活动,现在各个乡、社都可以开展了。而且由于这种突击方式召集及时,行动迅速,能适应各乡各社紧急任务的需要,又不打乱合作社和生产队的统一计划,因此社里和群众都很满意。
在去年春天,合作社逐步走上了正规以后,生产的计划性加强了,劳动组织也严密起来,一切工作都不能打乱合作社的统一计划。那时青年们的突击活动曾经一度陷入了瘫痪状态,团的干部曾为此十分苦恼。经过半年来的摸索,证明了突击活动并不是不可以搞的,团的干部也高兴起来,他们说:“突击活动搞得好,苦闷忧愁全赶跑,过去是有气无力懒洋洋,现在是劲头十足喜洋洋。”
四千六百个优秀社员
团县委的同志给我讲了许多农村青年的动人的故事。
五月里的一天,太阳落山了。底河乡的牧羊青年马有忠赶着一大群羊返回家来,羊拥拥挤挤地往圈里走,快进完了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少了一只羊,这时天已黑了,在山上整整跑了一天,肚子也饿了,但是给社里丢了一只羊,怎么能不焦急呢?他急忙把羊圈好,披了一件衣服,拿着铲子,就往白天放羊的山上跑去。漆黑的夜晚,马有忠山上山下地来回爬着找着,始终连羊的影子也见不到。他不甘心,总觉着这个羊还在山上,只是躲在什么地方找不到,如果就这样回去,晚上它就很可能被狼吃掉;但是如果不回去,自己一天没有吃饭了,又冷又饿,而且山上狼又那么多,怎么办呢?他反复地斗争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决定留在山上。他想:“社里的羊是大家的财产,我无故地给丢掉一只,怎么能对得起全体社员呢?”为了吓唬着狼不敢来吃羊,他隔一会就大喊一阵,就这样一直到第二天天亮,才终于在一个山缝里找回了这只羊。
也是在去年春天,北甘泉的农业社号召社员大力积肥。合作社原来计划十天积肥一千二百担。全乡的一百零九个青年热烈地响应了社里的号召,为了争取做一个优秀社员,互相开展了竞赛,结果八天就积肥二千三百担,超过计划一千一百担。
还有,东彰乡的青年王友信,主动地向社里揭发本队在包工垫地时,虚报工八十个。底河乡青年在一个月内向社里提了十一条合理化建议,帮助社改善了经营管理。像这样的事例是写不完的。
开始,我还怀疑这是个别突出的事例。然而,事实证明像这样的优秀青年绝不是个别的,就在去年“五四”的时候,结合整个社评选先进生产者的工作,全县
评选出四千六百五十六名这样的青年优秀社员来,占全县先进生产者总数的百分之四十二,占全县青年总数的百分之三十一。现在在青年中普遍流行着这样一句话:“高级化,社是家,不做败家子,要做好儿男”,“争取作一个优秀社员”,这已经成为广大青年的一个响亮的口号。
“争取作一个优秀计员”,这是今年四月间,全国青年社会主义建设积极分子申纪兰、杨永昌等八个青年向全专区的青年提出来的倡议。团县委立即在全县分片召开了青年大会,讲明了争取作一个优秀社员的意义和具体要求,号召青年向他们学习,指示乡的团组织认真地领导这一活动。随后,团县委总结了好坏典型,利用县小报开展了“我为社作了什么?”“怎样争取当一个优秀社员?”“刘忠厚和张希元的劳动态度为什么不一样?”等专题讨论。这样,优秀社员的活动就在全县广泛地开展起来,全县一万一千三百多名青年参加了优秀社员的讨论,受到了教育。党委支持这个活动,说“青年团抓对了”。合作社干部赞扬说:“开展了优秀社员活动,工作好办了。”老年和家长说:“优秀社员活动把青年教育得虚心和爱劳动了。”团的干部也都觉得:“工作活跃有抓头,整个青年的作用突出了”。
学习做农业生产的能手
团县委的一个干部到了北耽乡,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青年来找他诉说着自己的苦处。
“在合作社里,人都叫我大力士,什么笨重活都分配给我干。我从来没有推脱过,偷过懒,总是尽力去干,早上别人还没起,我就干起活来,晚上别人吃完了饭,我还在干活,可是到评分时,我总没有别人多,一直是老八分。”
不只是这一个青年,团县委的干部一下到乡里,到处都可以听到这样的声音:“高级社好是好,没有技术受不了。”的确,高级合作化以后,青年学习技术的要求是更加迫切了。
团县委没有辜负青年们对闭组织的这种期望。去年三月,团县委总结推广了北甘泉乡建立业余农业技术学校的经验,配合农林局训练了二百二十三名青年技术教员,六月的县团代大会上作出了进一步组织和领导青年技术学习的决议。农业技术学校受到了青年的普遍欢迎,迅速地发展起来,到去年七月,全县已有七十一座,还在没有条件建校的村社建立了一百四十八个技术学习小组,参加学习的青年共达六千八百零七人。与此同时,团还建议政府在二百八十九座民校中加插技术课,在这里听课的青年有九千九百零八人。此外,为了适应季节变化和农活的急需,和农林局、技术推广站合作组织了技术傅授,听傅授的青年有六千五百五十四人。青年的技术水平已有了明显的提高,去年六月统计,七百八十人学会了农业生产全把式,九百一十五人学会了查、补、捡、锄苗,一千二百四十八人学会了选种,一百五十人担任了社里的技术员和劳动组长,二百三十四人被评为技术模范。
让山区的人们欢乐起来
夏秋之间的一个明朗的夜晚,西桥沟要演戏了,这是本乡刚成立不久的青年业余剧团的第一次公演。没有戏台,就在一个场里的圪台上演。看戏的人真是出乎意料之多,差不多是全乡老老小小都来看了。戏演了约莫一个多小时就完了,人们却还不走,一再要求继续演下去,可惜剧团就只排演了这么一个剧,别的再也没有了,不能满足大家的要求。戏虽然演得不好、不多,但是人们却都很高兴,一个七十岁的老人说:“我活了七十岁,没有看过一次戏,现在可看到了。”
这个青年业余剧团是在去年春天才成立起来的。元月,团县委参加党委组织的山区访问团,访问了全县二十一个山区的乡。在这些乡里,山大沟深、石厚土薄、耕地缺乏,农民生活很苦,百分之八十以上青年是文盲,根本没有什么文娱活动。
访问以后,县委采取了加强山区工作的十大措施。团县委除了积极地贯彻党委的十大措施外,突出地抓了开展山区的文化教育和文娱活动这一工作。团县委配合妇联、文教、农林部门整顿了山区的文化技术学校,发动机关青年向山区青年赠书,组织山区青年义务劳动刨药材,订阅了报纸。文娱积极分子从县里的训练班回去以后,各种各样的文娱活动开展起来了,剧团、八音会、大鼓书等组织相续建立,到六月间,光业余剧团就建立了十五个。山区的沉闷状态打破了,白天可以听到青年们的歌声,干活休息的时候,说起了鼓书,一到晚上八音会又热闹起来,半月一月还能看到一次戏。山区的农民欢乐起来。
在这以前,我曾经不只一次地听到过许多做农村工作的团干部诉说自己的苦恼。他们说:“高级合作化以后,团的工作难搞了,突击活动不能搞,经常工作没抓头,农村团的工作真是越定越路窄……。”然而,在平顺县的这几天,却使我兴奋起来。这里的事实证明:高级合作化以后的确给团的工作提出了许多新的问题,但是这并没有影响了团的独立活动的广泛开展。问题的关键就在于,领导思想要锐敏地认识新的情况,勇于摒弃过了时的做法,并且善于同群众一道来寻找适应新的形势的新的工作方法。能够这样,农村团的工作是大有可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