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汉初
我原来在周银乡人委会做文书工作,兼机关团支部书记。今年六月间,学习了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问题和关于干部参加体力劳动的文章以后,县委会号召我县干部回籍参加生产。我们乡大多数干部都响应党的号召,打报告要求回家参加体力劳动。那时我的思想比较混乱,脑子里想着各种问题:回乡参加体力劳动,我的身体能吃得消吗?一切生活、饮食起居过得惯吗?家庭会不会看不起我,群众会不会谈笑我?还有,爱人问题……。所有这些个人得失使我动荡不宁。报告写了一次,又一次,总是写不下去,最后我还是写好报告并把它上去了。县委会也很快地批准了我的要求。不久,乡里就开了欢送会,欢送我们走上生产岗位。会后,张书记和柳乡长等同志还热情地送我上火车回家。途中柳乡长也鼓励我回家好好生产。这一切都使我感动。但是,我思想上的各种疑虑并没有完全消失。
到家后,意料不到,我却受到了人们的欢迎。妈妈、姐姐、哥哥、弟妹以及周围的邻居们都来看望我。都说我长高了,说我在家劳动也不错等等。农业社干部听到我回家,也特地抽空来看我,叫我到社里办公室去玩,叫我参加会议,帮助社里工作。这些都使我激动。怕家里人瞧不起的顾虑消失了。
到家第二天,我就赤着脚,穿着弟弟的旧衣服,拿着锄头,和社员一起到麻田锄草。锄草在农村还算不了什么重活,但对我来说是够呛的。加以这天太阳实在晒人,把我给晒得昏沉沉的。我还是和大家一起支持到散工。社员们看到我劳动很费力气,给我评上了三工分半。这天我回家就感到有些累,吃完晚饭不久就上床睡了。第二天醒来时,太阳已一丈多高。社员们早已出工了。我埋怨母亲为什么不早点叫醒我。隔壁的记工员一旁插话说:“今天去耘田。你吃不消,休息休息吧!日后的生产多着哩!”我不服气,说:“吃得消,没有问题!”就跑到田里,帮社员耘田,回来时巳腰酸腿软的了。第三天我只干了半天活,休息了半天。这样一连干了十七天,我就生病了。在病中思想又发生动摇,感到自已“不适合”劳动,想回机关工作。我把自已的思想写信告诉乡人委的领导上,他们回信总是鼓励我,叫我克服一时的困难,坚持下去,就能胜利。
就这样,在同志们的鼓舞下,我安心了生产,病愈后又继续参加了劳动,当生产和体力上感到困难时,我一方面注意向社员们学习经验,另方面就咬紧牙关,尽量支持下去。这样熬了一个时期,体力和劳动强度有了很大的增加。经过四个月后,就大不相同了。比如,在机关里,我的身体是很弱的,有人开玩笑说我“可以进棺材”了;刚回家时只能挑七八十斤,经过几月的劳动后,挑一百一十斤已没有什么问题了。刚回家时,有时劳动半天还感到累,现在劳动一整天,甚至早起晚归,干收割重活也不感到十分累。我每天评的工分由三工分半到七八工分,最多的一天曾评到十四工分。特别使我高兴的是,有几次我为了抢秋收,曾早起晚归、甚至晚上也出工割麻,因此受到了群众的赞扬。六十九岁的农民朱习元也说:“从开天辟地以来没见过干部也来当农民,还这么勤劳刻苦。这真是共产党教育出来的人呀!”现在,好多社员见我好劳动,还争着要给我介绍“对象”哩!
经过了一百一十天劳动,现在,我对农村生活已完全习惯了,我懂得了好些农业生产技术。以前的思想顾虑消失了,精神愉快了。党告诉我们说劳动可以锻炼改造一个人,现在,我才深深体会到这是千真万确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