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尔登战役：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绞肉机”（下）

毒气弹、催泪弹纷纷登场

1916年3月6日，德军发动第二次进攻，初期取得一些成功。但是，贝当下令实施反击，夺回失去的每一寸土地，又阻止了德军的进攻。在3月剩下的时间内，一系列的攻击和反攻交替进行，战场被尸体堆满。

5月1日，贝当从凡尔登出发，到中央集团军群就职。尼韦尔代替贝当留在凡尔登指挥作战。此时德军的损失已经达到了顶峰，于是皇太子建议法金汉暂时休战。但是，法军伤亡重大的乐观情报干扰了法金汉的判断，他并没有采纳皇太子的建议，而是准备以逐步进攻的方式与法国继续纠缠下去。

6月上旬，德军对沃克斯堡展开攻击，然而100名守军经过浴血奋战使德军伤亡3000多人。战斗持续了整整7天，德军切断了沃克斯堡与法军其余阵地的所有交通路线，此时守军已经没水可喝，堡垒也被炮弹夷为平地，无计可施的沃克斯堡守军只能投降。

6月下旬，德军再次发动大规模攻势。在对一些重要高地久攻不下之后，德军首次使用光气窒息毒气弹和催泪弹猛攻，在4千米宽的正面发射11万发毒气弹。大量的毒气炮弹爆炸后迅速裂开，每颗炮弹都释放出一小团毒气。一段时间后，它们就汇集成了巨大的毒气云团，顺着气流在法军阵地上的堑壕、谷地、森林中弥漫，不计其数的法军士兵被毒气侵袭。

毒气侵袭了法军纵深的炮兵阵地和后方的预备队，导致三成士兵因中毒而丧失了作战能力。于是德军一度挺进到离凡尔登不到3千米的地方，不过他们对苏维尔堡发动的数次进攻都以失败告终。元气大伤的德军已无法继续向前挺进。

法军反击，德军如意算盘落空

从1916年6月底到7月上旬，法德双方均在打打停停中度过。不仅如此，俄军也在此时从东线对德军发起了夏季攻势。四面受敌的德军左支右绌，兵力捉襟见肘，凡尔登只有消耗没有补充。在如此被动的状况下，德军只能硬着头皮死扛，以保住前期所获战果，坚守在凡尔登东、北两个方向在突击中占领的地域。但是，形势的发展并不以德国人的意志为转移，俄国的攻势让德军濒临崩溃。为解东线之危，德军统帅部不得不拆东墙补西墙，将凡尔登防线的兵力硬生生地抽走15个师以支援东线。

此后，战役主动权转移到法军手中。8月，法军夺回杜奥蒙、弗勒里筑垒和304高地等失守据点，修复了防线。

此时，德皇才明白，凡尔登不仅不像法金汉所说的那样在“碾碎法军”，而且是在“绞杀”德军。8月28日，气急败坏的德皇一纸文书，罢免了冯·法金汉的总参谋长职务，并重新任命了新的人选，可怜的冯·法金汉成了凡尔登战役失败的替罪羊。

鉴于东线俄军所给的压力让德军寝食不安，新的总参谋长上任伊始便根据德皇授意，将战略重心开始由西线向东线转移，为此还专门提出了“西守东进”的作战方针。然而，一场已将德国拖入泥淖的凡尔登之战，不是这简单的调整就能挽回颓势并让德国脱困解围的。事实上，早已千疮百孔的德军攻防两线，就像一件破衣衫，再怎么修补也只能是徒劳。无力回天的德军统帅部终于在9月2日下达停止进攻的命令，从凡尔登各要塞撤军。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挺过对峙煎熬的法军，在德军败局初见端倪的状况下一鼓作气，由夏尔·芒让将军带领，迅速集结起步兵17万、火炮700多门以及战机150架的庞大军事集团，在奔腾北流的默兹河西岸，对德军发起了猛烈突击。法军在使用燃烧弹的同时也效仿德军使用了毒气弹，也算是让德军尝到了一报还一报的苦涩滋味。经过这样两次大规模的进攻，早已成强弩之末的德军不得不放弃所占的都蒙堡、沃克斯堡等大片地域后撤，1916年12月13日，法军在马斯河右岸再次实施大规模突击，收复卢韦蒙等失地。

12月18日，法军进抵先前的第三阵地，恢复战役前态势，于是停止攻击。德国预计在1916年战局中迫使法国退出战争的战略计划，在凡尔登战役中遭到失败，历时10个月之久的凡尔登战役结束。

凡尔登战役以法军取得防御性胜利而结束，而法军的这一胜利彻底打破了德军想一举歼灭法军主力、迫使法国投降的幻想。

历史小贴士

凡尔登战役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破坏性最大、持续时间最长的战役。战事从1916年2月21日延续到12月19日，德国和法国参战兵力众多、伤亡惨重。法军先后投入了66个师，德军投入了46个师。交战结果是法军死伤、被俘和失踪的人数约54万人，德军死伤43万余人，所以这次战役有“绞肉机”“屠宰场”和“活地狱”之称。

这次战役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转折点，同盟国从此逐步走向失败，主动权逐渐转移到了协约国方面。在这次战役中，德军不但未能迫使法国投降，反而遭受到无法弥补的兵力、物力的巨大损失，使自己的实力被大大削弱，陷入越来越深的困境之中。德军士气大为低落，开始走下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