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傍晚放学前的5分钟

2024-12-31 00:00:00龚晓澜
中学生报 2024年22期
关键词:眼见讲题身子

“哎,只差5分钟了!”一个轻轻的声音响起,却似一滴水溅入沸油中,全班都“炸”开了锅。

像是座位上突然“长出”了图钉,所有人的屁股都开始不安地在椅子上扭动。放眼望去,全班同学蠕蠕而动,好不怪异。些许定力较好的同学身子微微一颤,行动上不露异状,但心里的小人也开始跳起了踢踏舞。

专注于讲题的老师没有发现这些,仍沉浸在学海中。可台下的同学又有多少认真听讲的?可怜台上人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台下人手舞足蹈、心游天外,两边竟是谁也不理睬谁。

眼见老师不理,窃窃私语声顿时放大了两三倍。若说之前是偷偷摸摸得像蚊子哼哼,那么现在便是光明正大地畅谈了,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讲周末吃什么、去哪里、何时写作业……甚至于一天眨眼几次,都规划得详细无比、妥妥当当。

眼见教室有变成菜市场之势,老师终于发现了端倪。几个问题问下来,得到的回答竟是一片空白,不禁心头火起,拍桌怒斥。谁知平日管用的招数尽皆失灵,台下叽叽喳喳的吵声似乎在放肆地挑衅:如何?任你威风无比,到了周五也是枉然。老师不禁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责也不是,纵也不是,道:“再吵,我加作业!”

顿时,所有吵声止息,像被能吸附声音的磁铁吸去了不知名的远处。纵然如此,同学们满腔欣喜的欢悦如何抑制得住?好比一股洪流,即使被闸门止住,去势已定,也要不顾一切地找个地方钻出来、涌出来、喷出来。

钟表上分针一动,离放学只差一分钟了。同学们身子一紧、绷直,像即将离弦的箭一样。书包早已在之前收拾好了,有些人已经把它背在背上,手指不停地按着心跳的拍子叩击桌子,灵魂飞到万丈高空翩翩起舞。

“10!9!8!……”众人为之一怔,才发现心脏完全是按照计秒的节奏跳动的。

“……4!3!2!”不再是一个人,几乎所有同学的目光都倾注在钟表上,小声数道。

“铃铃铃!下课时间到了……”

下课铃声向来动听,到了周五更是宛如仙乐。大家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此刻虽无言,心意君自知。说同学们飞跑出去,相当于形容他们在慢慢散步。风涌尘起,窗帘皆为人风所掀,在空中飘扬,宛如自由的旗帜。

待到它缓缓落下,贴着护窗栏向课室内张望时,那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指导老师:黄怀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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