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间书房,面积不大,但是有一整面墙的书架。推开书房的门,一墙书便跃入眼帘,使我顿感书香幽幽,令我流连忘返。
书架包括五排横向的格子,六七列大小不等的纵向格子。最顶层的书格需要攀爬梯子才能够得到,这是我放《左传》这类著作的地方。虽然它们被“束之高阁”,但是在我心里是最贵重的。这三十几个书格大小不同,错落有致,给书架增添了几分几何之美。
书架上,我按照专业知识和个人兴趣将书分类,并将它们放入不同的书格里。我在研究生时期学的是中国古代文学,主要研究的是先秦两汉方向。毕业以后,我从事过人力资源管理和企业管理方面的工作,所以书主要分为职场类、文史类和其他类。职场类的有企业管理、时间管理、人力资源管理、项目管理、经济学等作品,文史类的有先秦两汉、魏晋南北朝及民国时期的作品,其他类的有中医、心理、情感等作品。
书越来越多,书格渐渐不够用了,从一开始的挨个站立如士兵,变成现在的“站无站相”“坐无坐相”。书越摞越高,书格但凡有空隙,都会被塞入几本。整齐感是没有了,充实感却多了。在这些书格中,有两个格子比较特殊,一般不会放太多书,我把它们称为“中转站”。
之所以称“中转站”,是因为这里的书一直处在流转状态。其中一个书格子是“目前在读”,是我最近正在读或者需要用的书。另一个是“待读”,列入我下一批次计划或者下一个阶段的必读书。它们的特点是一直在流动,并按前后顺序。我读完了“目前在读”的一本书或者一批书,便把它们放回原来的位置,再从“待读”里挑选、补充。有时候是一本书一本书地选,有时候是一批次一批次地移动。比如,最近我以读散文为主,“在读”书格里放的全部是名家散文,有汪曾祺的《人间草木》《人间五味》、迟子建的《也是冬天,也是春天》、琦君的《烟愁》《桂花雨》、丁立梅的《风会记得一朵花的香》、刘亮程的《一个人的村庄》等。下一阶段准备读些诗歌,我早早便把一些诗人的作品放在“待读”名单里,有诗歌理论著作如伊沙的《冰献给鹰:伊沙的现代诗写作课》、韩东的《诗人的诞生:韩东的诗歌课》,有诗集如草树的《淤泥之子》、柳宗宣的《河流简史》、哑石的《日落之前》、张二棍的《搬山寄》等。
在读琦君的《烟愁》时,看琦君的文字就像涓涓细流流过心田,又像亲手翻开一本旧相册,我似乎跟随作者回到她的少年时代,她的父母、师长、挚友鲜活地存在于我面前。透过他们,我看到琦君对故乡的浓浓情义,也看到那个年代的风云变幻。在读迟子建的《也是冬天,也是春天》时,我感受到她文字里的温柔、简单、干净、真挚,仿佛置身绿水青山之间,回归自然。同样是女作家,同样是怀念故乡,琦君和迟子建的风格迥然不同。前者好似跟随时光,书中出现的是她生命里重要的人或物;后者则追寻旅程,书中出现的都是她曾遇到的,包括花草树木、鸟兽虫鱼、江河湖海,内容更宽泛一些。
当累了或者闲暇的时候,我总是喜欢待在书房里,随机抽取一本“目前在读”的书,静静地阅读。随着我翻开一页页书,阵阵书香渐渐扩散开来,弥漫至整个书房、整间屋子、我的整个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