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翻检家翁文章手稿,发现老人用自来水笔琐记一条:《续通鉴》“宋纪六十四,英宗治平三年事:‘赐真定府僧怀丙紫衣’;‘初,河中府浮梁,用铁牛八维之,一牛且数万斤。后水暴涨绝梁,牛没于河,募能出之者,怀丙以二大舟实土,夹牛维之,用大木为权衡状钩牛,徐去其土,舟浮牛出。转运使张焘以闻而有是赐’”。家翁曰:“此铁牛为唐开元十二年(724年)为维系黄河浮桥在蒲州黄河两岸,各铸铁牛四尊以固桥位,俗称‘开元铁牛’。”
“初,河中府浮梁”乾隆版《山西志辑要·蒲州府》记载:“唐仍置蒲州,开元中改为河中府……宋仍名河中府……明初复置为蒲州。”《中国古今地名大辞典》:“河中府……即今山西永济县置。”
今永济建有蒲津渡遗址博物馆,四铁牛高置于广台之上,台下为馆舍,里面陈列蒲津渡历史记载和对遗址的发掘过程,纵观之,铁牛作为黄河浮桥的锚桩不只有牛体本身,在台上只可看到牛体以及长方形基座,在其下仍有四粗壮且长的铁柱深插于地下,由此看来宋僧“怀丙以二大舟实土……徐去其土,舟浮牛出”所说不可信。首先,河水暴涨,淹没铁牛属于正常自然河患,水退后牛自然露出,根本用不着费劲打捞。其次,由于铁牛铁桩根基深深插入地下,在河水尚未退去的时候费多大劲也不可能打捞上来。在1989年省考古所对其进行了发掘,当时铁牛已埋入地下6米多深,所掩者均为历年黄河泛滥席卷泥沙,铁牛出土后,整个唐代石块所铺筑的渡口遗址保存完整,铁牛亦未见有位移现象,可见,每次河水泛滥暴涨淹没者不仅是河水,且伴随有大量泥沙覆盖,所谓“夹牛维之,用大木为权衡状钩牛”之说亦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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