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家和牡蛎

2024-12-07 00:00:00詹姆斯·瑟伯
意林 2024年22期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一位哲学家在海边漫步,他正在为自身的渺小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来到一只躺在沙滩上的牡蛎身边。

“它没有头脑,无须因怀疑而困扰。”哲学家沉思着,“它没有手指,无须拼命干活。它永远不会说:‘我的脚痛死了!’它听不到邪恶之音,看不到电视,也不会说蠢话。它身上没有会掉落的纽扣,也没有会卡住的拉链,没有头发可掉,没有牙齿可落。”哲学家因羡慕而深深地叹了口气。“当你残忍地将它剥开,会发现,它孕育了一个晶莹璀璨的凝结物,价值连城。说起来真是滑稽,这竟然是它体内的病态产生的结果,解剖学意义上的无规则、不定性的变态。”哲学家再次叹了口气,说,“但愿当我从神志昏迷中清醒过来后,在我火热的额头,能够凝结出一圈钻石。此外,但愿我的房子成为我的避难所,结实安全,宛若一个保险箱。”

正在此时,一只海鸥尖叫着从空中俯冲下来,用爪子将牡蛎抓起,带着它飞向高空,把它扔在一块巨大且潮湿的岩石上,打破了牡蛎壳,壳内的一切都飞溅出来。在一堆残骸之中,并没有价值连城的晶莹璀璨的凝结物。这只已故的牡蛎曾是一只非常健康的牡蛎,而且,说到底,任何一只牡蛎从未从自身孕育的珍珠中获利。

享受自己的生活,莫问他人的人生。没有电视的地方,一样有生老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