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记者采访王楚钦,问他长大意味着什么,他答,意味着生活变得越来越痛苦。这样的话从一位运动员嘴里讲出来,本身就满含深意。那些我们能从镜头中看到的运动员,那些幸运地出现在大众语境中的胜者,无一不是经过漫长而又艰苦的训练,承受着人与生俱来的对熟悉事物的痛切厌倦感,以及年龄带来的各种身体损伤和机能倒退,才得以脱颖而出。
我想到了德约科维奇,温网决赛他输了,37岁又饱受伤病困扰的他,面对21岁阿尔卡拉斯的强势来袭,显得力不从心。但故事并没有从温网结束。巴黎奥运会,经过几轮激烈角逐,他俩最后又在顶峰相见了。
我真的很喜欢看他们——我是说,所有的运动员和比赛项目。我喜欢看那些很年轻就崭露头角的小将,看他们在激情满怀的年纪,获得最瞩目的成绩,意气风发。那该就是“人生得意须尽欢”的感觉吧。我觉得世界上的一切美好都该属于他们。看到他们,会觉得看到了希望的生生不息。我也很喜欢看那些已经超过了大众普遍认为的退役年龄,但依然活跃在赛场上的老将,他们的存在,就是精神的高地。老将不老,老将很坚强。他们也许会赢,续写传奇;也许不会赢——但无论结果如何,都是标杆。
一个赢过以后还不怕输的人,多强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