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执行功能是一种需要意识、情感、思维参与,对行为进行自上而下控制的高级认知过程。大量研究已经证实了视频游戏对执行功能的积极影响。学会学习理论和共同需求理论也从不同视角对视频游戏与执行功能之间的关系作出了解释。综述以往的实证研究发现,视频游戏对执行功能的促进作用受到诸多因素的影响,其中包括视频游戏自身的特征,如游戏类型、游戏机制等;同时也与个体因素紧密相关,如年龄、游戏经验等。未来研究需要进一步探究视频游戏影响执行功能的长期效应及其内在机制,并加强该领域的应用研究。
关键词 视频游戏;执行功能;工作记忆;抑制控制;认知灵活性
分类号 B849
DOI:10.16842/j.cnki.issn2095-5588.2024.12.005
1 引言
作为当前最流行的一种交互式娱乐媒体,视频游戏具有趣味性、互动性、逼真性等特点,为玩家提供了充满沉浸感的虚拟环境(衡书鹏等, 2020)。随着视频游戏的普及和游戏玩家数量的增多,视频游戏对个体在虚拟与现实环境中的生理、心理及行为的影响逐渐受到研究者的关注。研究表明,亲社会视频游戏接触正向预测了青少年的亲社会行为(贾晓珊等, 2023);且融合了角色扮演、博弈、决策和奖励系统等元素的视频游戏可以用来干预和提升个体的领导力(杨政乾等, 2019);此外,王子祥等(2016)通过ERP技术证实了动作游戏对非随意注意有很好的提升效果。由此可见,视频游戏不应继续被片面地贴上“精神鸦片”的标签,而应该看到它对个体也具有积极的影响,其中,视频游戏对个体执行功能的影响尤为值得探讨。
执行功能是一种需要意识、情感和思维参与,对行为进行自上而下控制的高级认知过程,能够对个体的思维、情绪和行为进行有意识的调节和控制(Funahashi, 2001),包含工作记忆、抑制控制和认知灵活性三种成分(Lehto et al., 2003)。在游戏操作中,玩家需要完成一些认知任务(如视觉和空间记忆任务),同时需要根据游戏环境和要求控制身体运动(Dye & Bavelier, 2010),这些认知及运动要求游戏玩家频繁地使用执行功能。因此,游戏玩家在执行功能上的表现优于非游戏玩家(Colzato et al., 2010)。
本文围绕视频游戏对执行功能的积极影响,从相关理论、实证证据以及影响因素等层面进行了梳理,有助于厘清视频游戏和执行功能关系的全貌,探讨视频游戏对执行功能的积极作用,并在此基础上结合前人研究的局限展望未来的研究方向,以期为执行功能的提升和改善提供启示。
2 视频游戏影响执行功能的理论解释
关于视频游戏促进和提升执行功能的原因,研究者们给出了多种理论解释,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是学会学习理论和共同需求理论。
2.1 学会学习理论
学会学习,是指通过完成一项任务(或一组任务)获得信息或技能,使个体更快地学习新任务的能力(Harlow, 1949)。学会学习理论也是一种泛化迁移取向理论,该理论假设视频游戏经验会迁移至一般学习能力,如个体能够更好掌握新信息、更快学习新规则和更优分配资源。也就是说,一般学习能力的改善会迁移到执行功能的所有成分上,该理论为视频游戏对执行功能的整体影响提供了合理的解释。根据学会学习理论的观点,一方面,视频游戏可以改善资源分配,提高从环境中提取模式或规律的能力;另一方面,视频游戏促使玩家更快速、更准确地学习新任务中的知识、规则和资源,更有效地利用与任务相关的信息,同时更好地抑制不相关的、可能分散注意力的信息源。因此,相比之下,视频游戏玩家的执行功能优于缺乏经验的非视频游戏玩家。
相关研究支持了学会学习理论的观点,如Green和Bavelier(2015)认为,动作视频游戏体验并不是在新任务上产生直接的好处,而是向玩家更快地传达和教授技能和知识,进而促进执行功能,即动作视频游戏玩家学会了学习。同时,动作视频游戏可以促使玩家在新任务上获得更高的学习效率,增强学会学习的能力(Zhang et al., 2021),进而使得游戏玩家的执行功能得到间接改善,且改善程度远远超出在视频游戏中的表现(Bavelier et al., 2012)。
2.2 共同需求理论
共同需求理论认为,进行视频游戏时需要执行功能不同成分的参与,视频游戏中的认知经验会迁移到与其具有相同或相似认知需求的执行功能成分上,但不会迁移到所有成分上(Oei & Patterson, 2014),因此该理论可以解释视频游戏对执行功能不同成分的影响(Dahlin et al., 2008)。从表面上看,执行功能测试任务和视频游戏并不相似,但根据共同需求理论的观点,对个体进行视频游戏训练会提高相同或类似的执行功能测试任务的表现,即如果视频游戏过程中频繁使用了某些特定的执行功能,那么这些特定或相似的执行功能及其核心成分就会得到促进与改善。因此,当游戏需求与执行功能测试任务需求紧密契合时,在那些与经过训练的视频游戏具有相似需求的行为任务中,迁移现象更容易发生,这是因为视频游戏和执行功能测试任务之间存在共同的潜在需求。
已有研究表明,动作视频游戏对灵活、快速和多目标检测提出了很高的要求,但同时需要过滤掉分散注意力的刺激,因此会对认知灵活性和抑制控制产生积极影响(Oei & Patterson, 2013)。Oei和Patterson(2014)利用益智类视频游戏进行训练时,发现相比于其他游戏类型,被试在Flanker、Go/No-go和Task Switching任务上成绩均有显著提高,这是因为被试需要在游戏过程中广泛使用多种执行功能成分,因此会对执行功能的多种成分产生迁移,由此证明,在视频游戏与执行功能测试任务存在共同需求的情况下,会产生特定的、有限的迁移效应。
上述两种理论从不同视角对视频游戏影响执行功能作出了解释,均认为视频游戏对执行功能具有促进作用,但二者在视频游戏促进执行功能的具体途径和过程方面存有差异(如图1所示)。这两种理论核心观点的差异在于学会学习理论强调视频游戏对执行功能的整体提升,而共同需求理论强调视频游戏对执行功能的特定提升,但它们并不互相排斥。
3 视频游戏影响执行功能的实证研究
大量研究已经证实了视频游戏对执行功能的促进作用,这些促进作用主要集中于视频游戏对执行功能三种成分的影响上(Clemenson & Stark, 2015; Miedzobrodzka et al., 2022; Strobach et al., 2012)。
3.1 视频游戏对工作记忆的影响
工作记忆指在头脑中保存信息并进行处理的心理过程,它不仅需要短期存储信息,而且对注意力和持续反应抑制有很高的要求(Baddeley & Hitch, 1994)。有研究对经过视频游戏训练的老年人进行n-back任务测试时发现,视频游戏促进了老年游戏玩家的工作记忆表现(Basak et al., 2008)。并且,Clemenson和Stark(2015)的研究结果显示,与2D视频游戏玩家相比,3D玩家在高要求的识别记忆任务中表现得更好,这说明具备真实性与立体感的3D视频游戏更能够促进玩家的工作记忆。同时,Nikolaidis等(2014)通过对45名年轻人进行15次2小时的视频游戏训练后,使用磁共振成像(fMRI)扫描发现,与工作记忆有关的脑区,如顶叶上叶被激活。由此可见,视频游戏过程中的认知参与会刺激和激活与执行功能相关的脑区,神经影像学研究为视频游戏对执行功能的促进效应提供了有力的支持。因此,通过视频游戏改善和提高个体的工作记忆水平就成为了一种可能。
3.2 视频游戏对抑制控制的影响
抑制控制是一种注意特定刺激而忽略无关刺激,根据目标压制、中断或延迟行为的能力(Karbach & Unger, 2014)。视频游戏会对个体的抑制控制产生积极影响(Hoseini et al., 2022),与非视频游戏玩家相比,视频游戏玩家有更高的抑制控制能力(Boot et al., 2008)。并且长期接触暴力视频游戏(如第一人称射击游戏)的个体有更好的抑制控制能力(Miedzobrodzka et al., 2022),这是由于在暴力视频游戏中,玩家总是被要求抑制自己的行为,以便只射击或攻击某些特定玩家,这可能会导致一种练习效应,并延伸到其他领域和任务中,因此会比非游戏玩家花费较少的认知资源来抑制他们在内隐情绪干扰下的反应,同时也使得他们更擅长抑制反应任务(Stockdale et al., 2017)。此外,有研究发现,个体在进行视频游戏时,其工作记忆、抑制控制和认知灵活性通常会合并使用,前额叶皮层会被激活(Alvarez & Emory, 2006)。重要的是,大脑前额叶区域,如背外侧前额叶皮层是执行功能的决定因素之一(Smith & Jonides, 1999),并且前额叶区域体积的变化与执行功能的迁移效应相关(Hyun et al., 2013)。
关于视频游戏对抑制控制的促进机制,有观点认为,由于玩家在多目标跟踪任务中增加了注意力资源,从而可以忽略分心刺激,将注意力集中在目标位置并忽略无关的分散信息,进而实现更精确的跟踪和识别(Dye & Bavelier, 2010)。值得注意的是,视觉注意是抑制控制能力的一种体现,短时间的视频游戏训练就可以提高非视频游戏玩家的视觉注意能力(Basak et al., 2008),由此可见,抑制控制是一种可训练的执行功能,注意增强是视频游戏促进抑制控制的重要方式(Bavelier et al., 2012)。
3.3 视频游戏对认知灵活性的影响
认知灵活性是认知的一个核心方面,指个体面对新情境时,能够灵活转换或协调认知过程,以便成功地完成手头的任务,保持思维和动作灵活性(Ravizza & Carter, 2008)。已有研究表明,15到50个小时不等的动作视频游戏训练可以使游戏玩家后测任务转换代价减少(Green et al., 2012),且40个小时的实时策略游戏训练足以让玩家的认知灵活性发生巨大变化(Deleuze et al., 2017)。与很少或没有游戏经验的第一人称射击游戏玩家相比,游戏经验丰富的玩家表现出了更好的认知灵活性,在相同任务切换范式下的切换成本也更低(Cain et al., 2012),且专业玩家在双任务中的反应时显著短于非专业玩家(Strobach et al., 2012),这可能是由于视频游戏玩家在任务相关刺激处理过程中,其内源性部署以及选择性注意的转换能力相对有利。此外,与2D动作视频游戏相比,3D游戏对认知灵活性有更显著的促进作用(Hoseini et al., 2022),这可能是由于玩家对3D图像的深度感知大于2D图像,且3D屏幕上的动画在提供空间位置、大小和物体形状的信息方面更有优势。由此可见,视频游戏虽然对个体的认知灵活性具有正向促进作用,但二者之间的关系还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
4 影响视频游戏与执行功能关系的因素
视频游戏自身所具备的特点是视频游戏能够促进执行功能的基本因素,但它对执行功能的积极作用还受到个体因素的影响。
4.1 视频游戏特征
4.1.1 视频游戏类型
目前比较流行的视频游戏有多种类型,如动作类、策略类、休闲益智类和模拟扮演类等。动作类视频游戏需要玩家对出现在视野中的物品和事件做出快速反应和动作,如对抗敌人、寻找补给或导航(Green & Bavelier, 2012),这有助于优化和提高执行功能。与非游戏玩家和非动作类视频游戏玩家相比,经验丰富的动作类视频游戏玩家在游戏中得到发展和提升的执行功能在一年之后仍会被保存下来(Bejjanki et al., 2014),这说明视频游戏对执行功能不仅有即时效应而且有长期效应。Glass等(2013)发现,实时策略游戏玩家在认知灵活性上的表现优于第一人称射击游戏玩家,反应时间也更短,这可能是由于第一人称射击游戏强调快速感知,而实时策略游戏更注重快速思考,需要同时加工多个信息或保持多个操作,并在多个信息和操作之间进行快速切换,对认知灵活性要求较高(Özçetin et al., 2019)。
此外,一项使用Stroop任务和Flanker双侧任务考察抑制控制的研究发现,与非角色扮演类游戏玩家相比,角色扮演类游戏玩家更少受到无关信息及边缘刺激的干扰,即角色扮演类游戏玩家有更强的抑制控制能力(魏兰蕴, 2016)。类似地,孟令男(2020)对61名大学生进行为期八周的视频游戏训练后,使用脑电相关实验仪器测量的结果显示,虽然休闲益智类视频游戏和对战类视频游戏均能提高个体的抑制控制,但与休闲益智类视频游戏相比,对战类视频游戏对玩家的抑制控制有更显著的促进效果。这表明,在训练效果方面,与快节奏游戏相比,休闲益智类视频游戏可能需要更长时间、更高强度的训练方案才能达到与快节奏游戏类似的效果(Oei & Patterson, 2013),这种差异还可能与休闲益智游戏倾向于采用相对简单的机制、缺乏更复杂的目标以及慢节奏特征有关。由此可见,不同类型的视频游戏均会影响个体的执行功能,但不同类型的视频游戏对执行功能的影响存在差异。
4.1.2 视频游戏的结构特征
视频游戏的结构特征是指视频游戏本身的结构、组件和元素(Griffiths & Nuyens, 2017),包含游戏玩法、元素、任务、叙事、竞争与合作、角色定制、奖励、排行榜等(King et al., 2011)。这些结构特征可以促进视频游戏的启动、开发和维护,并使玩家产生复杂的心理反应和身临其境的沉浸感,同时也对玩家获得成功提出了不同的要求,因此是影响个体执行功能的重要原因。Pallavicini等(2018)使用五款不同的视频游戏对个体进行训练的结果表明,执行功能的提高并非单一游戏中独特功能的直接结果,而是主要取决于游戏的结构特征,如游戏玩法和任务。与没有游戏元素的相同执行功能任务相比,注意缺陷多动障碍儿童在包含游戏元素的执行功能任务(工作记忆)中更加有动力(Dovis et al., 2012; Prins et al., 2011),这突出了游戏中的奖励是多动症儿童执行功能改善的重要因素(Dovis et al., 2015),即视频游戏提供的即时奖励激活了儿童的兴奋状态,儿童无需经历延迟满足,持续注意就能得到增强,同时还能够减少那些不必要且过度活跃、具有干扰性的冲动行为。值得注意的是,游戏中的竞争和合作也会影响执行功能,加入合作成分的视频游戏对个体执行功能的迁移效果优于无合作成分的游戏(王天月, 2022)。由此可见,视频游戏的结构特征是提升和改善个体执行功能的重要因素。
4.1.3 视频游戏机制
游戏机制是指游戏的流程和规则,这些基本规则相互搭配,构成了一个模型,决定了玩家和游戏之间如何进行互动,即在游戏中,玩家的行为会对游戏内容产生影响,其结果也会被反馈给玩家的动态过程(毛泓玥, 邵兵, 2023)。Mondéjar等(2016)的研究发现,动作视频游戏中的五种典型机制对个体执行功能的发展具有重要作用。第一,准确的动作。玩家必须做出一系列动作才能以精确和谨慎的方式继续游戏,这些动作与注意力、抑制控制等过程有关。第二,及时行动。玩家需要在游戏事件设置的指定时刻执行动作,其中动作的时机是最重要的,这种机制与工作记忆、抑制控制有关。第三,模仿序列。玩家必须重现游戏中先前显示的一系列动作(显式或隐式),与此相关的过程是工作记忆、集中注意力和抑制控制。第四,模式学习。玩家必须使用选择性注意、计划、抑制控制和空间定位等过程来进行游戏。第五,逻辑谜题。玩家需要理解游戏中事件的逻辑行为才能继续进行游戏。在这个机制中,玩家用到了注意力、工作记忆、认知灵活性和抑制控制能力。由此可见,不同的游戏机制可能会关联并提升不同的执行功能。
4.1.4 视频游戏中的认知参与
认知参与是指掌握困难技能所需要的注意资源分配和认知努力水平(Tomporowski et al., 2015)。在进行视频游戏的过程中,需要认知参与才能完成游戏任务。已有研究表明,认知挑战水平会影响儿童的执行功能,且认知挑战性越高对儿童的执行控制越有利(Anzeneder et al., 2023)。与认知参与水平较低的运动游戏(结合了运动和视频游戏两者优势的游戏,也叫体感游戏)相比,接触高认知参与水平视频游戏的个体在执行功能测试中表现更好(Benzing et al., 2016)。由此可见,认知参与是影响个体执行功能的一个重要因素。在此基础上,盖笑松等(2021)对122名4~6岁的儿童进行体感游戏训练的研究发现,虽然体感游戏中的运动强度和认知参与都显著促进了儿童的执行功能,但认知参与对执行功能的促进作用大于运动强度,即高认知参与的体感游戏更能促进个体的执行功能。这表明,在视频游戏中,对执行功能具有促进作用的是游戏中的认知参与,而非单纯的运动(Flynn & Richert, 2018)。
4.1.5 视频游戏的交互性
视频游戏设计的交互性包括多种形式,如感知/物理交互性(如视觉和听觉刺激)、短期认知交互性(如短期记忆和完成近期任务的注意方面)、认知交互性(计划、策略、考虑决策、记忆)、社交交互性(在多人在线游戏中与其他玩家互动)、文化互动性(一种给予玩家全新历史或文化视角的游戏形式,或阐明之前隐性的文化知识)(Sellers, 2012)。基于交互性在游戏中的重要作用,Shen等(2020)开发的基于虚拟现实(VR)的交互式训练系统能够显著改善创伤性脑损伤儿童的执行功能。同时,Antrilli和Wang(2018)的研究发现,与单独活动相比,视频游戏中的社交互动对幼儿的认知灵活性有更加积极的影响,这是由于幼儿的认知能力发展尚不健全,无法应对游戏中的高要求,没有社交交互的视频游戏可能会对幼儿的认知资源产生很高的处理要求,而有效的社交交互对于幼儿来说相当于脚手架。由此可见,视频游戏的交互性是提升个体执行功能的重要原因(Yang et al., 2021),尤其是社交交互对执行功能有着重要的意义和作用(Hirsh-Pasek et al., 2015)。
4.2 个体因素
4.2.1 年龄
不同年龄的个体对媒体的易感性不同(Radesky & Christakis, 2016),因此视频游戏对不同年龄段个体的执行功能也会有不同的影响。已有研究表明,年龄与视频游戏促进个体执行功能的效应之间具有正相关关系(Toril et al., 2014),如与60~70岁的被试相比,视频游戏对71~80岁的被试的执行功能改善更大(McCord et al., 2020)。Oei和Patterson(2014)的研究也发现,与不玩游戏的对照组相比,接受过23.5小时实时策略游戏训练的老年人的执行功能得到了改善;并且与大学生相比,老年人的执行功能改善程度更高,这可能是由于年轻大学生的执行功能基线水平比老年人高,从较低基线开始的老年人可能更能适应变化,其执行功能的恢复和提高也就越容易。
4.2.2 接触视频游戏的年龄
接触视频游戏的年龄既反映了个体最早接触视频游戏的时间,也反映了个体是否是在认知可塑性比较高的时期开始接触视频游戏。由于个体的认知发展存在敏感期,视频游戏对执行功能的影响在开始接触视频游戏年龄不同的群体上存在差异。Unsworth等(2015)的研究发现,与较晚开始接触视频游戏的玩家相比,较早开始接触游戏的玩家在任务转换方面受益更多,这说明游戏开始年龄对执行功能的影响具有累积效应。在控制了性别和非智力因素后,接触视频游戏的年龄在视频游戏对认知灵活性的影响中有重要作用,并且显著调节了视频游戏与转换成本之间的关系,因此开始接触视频游戏的年龄可以解释视频游戏玩家和非视频游戏玩家之间的差异(Hartanto et al., 2016)。由此可见,开始接触视频游戏的年龄是影响任务切换成本的重要因素,调节了视频游戏对执行功能中认知灵活性的影响,但这种影响是否能够延伸到执行功能的其他方面(如抑制控制、工作记忆)有待未来研究的进一步探索。
4.2.3 特质执行功能
有研究发现,有些游戏玩家在游戏任务中的表现优于非游戏玩家可能不是因为在游戏中得到了训练,而是因为他们可能拥有一些在游戏中更易表现出色的能力(Boot et al., 2011)。也就是说,视频游戏对执行功能的提升既可能是长期使用视频游戏的结果,也可能是这些游戏玩家先天具有更优的特质执行功能(Green & Bavelier, 2003)。因为具备更高的执行功能可使游戏玩家在视频游戏中更易获得成功,由此引发的自我效能感会促使他们更频繁地接触视频游戏,对这部分玩家来说,执行功能的提升看起来像是练习后的效果,但实际上可能代表了一种自我选择与强化。与此相反,对于一些在执行功能方面缺乏先天优势的个体而言,他们可能在游戏中会产生挫败感,难以获得自我效能感,从而对视频游戏缺乏兴趣,因此视频游戏对此类人群执行功能的促进作用就极其有限。由此可见,个体的特质执行功能也会影响视频游戏与执行功能的关系。
4.2.4 游戏经验
先前的视频游戏经验会影响后续的视频游戏表现,视频游戏表现又与执行功能的变化相关。已有研究发现,尽管在同时或先后处理两个不同任务的情况下,经验丰富的视频游戏玩家比非游戏玩家的表现更优,然而这种优势在单一任务的情况下是不存在的,这种差异体现出了视频游戏经验对个体认知灵活性的促进作用(Strobach et al., 2012)。还有研究表明,玩家在优势眼动反应抑制能力上显著优于非游戏玩家,这表明游戏经验对优势眼动反应抑制功能具有促进作用(张豹, 区弦, 2012)。类似地,在暴力视频游戏中,经验丰富的玩家抑制控制能力较强,这一现象可用脱敏理论解释,即暴力视频游戏的接触程度越高,游戏玩家对与游戏任务不相关信息的敏感性越低,在停止信号任务中对情绪刺激的抑制控制也就越好(Strobach et al., 2012)。以上研究均表明,视频游戏经验是影响个体执行功能的一种潜在调节因素(Powers et al., 2013)。
4.2.5 游戏时长
游戏时长是指个体进行视频游戏的时间总和,是影响视频游戏与执行功能关系的重要因素。与不足30个小时的动作视频游戏训练相比,时长超过30个小时的动作视频游戏训练对执行功能产生的迁移效应量显著增加(Bediou et al., 2018)。还有研究表明,在一次性训练后,体感游戏中的运动强度对儿童的工作记忆有明显的作用,这体现了体感游戏对执行功能的即时效应;然而,由于训练时长及次数不足,体感游戏中的认知参与未对儿童执行功能起到促进作用;但通过长期训练,认知参与对儿童执行功能的影响大于运动强度,对工作记忆和认知灵活性的训练效果尤为明显(盖笑松等, 2021)。由此可见,视频游戏对个体执行功能的训练效果随着游戏时长的增加而提升,游戏时长与执行功能呈正相关关系。
Bavelier等(2018)认为视频游戏训练时长与执行功能的迁移效应之间存在倒U型曲线关系(如图2所示)。根据学会学习理论,视频游戏玩家在入门阶段需要大量的认知资源加强自身的抑制控制和认知灵活性,随着训练时长的增加,其训练效果会迁移到一般学习能力上,进而使得个体的执行功能得到改善;但在到达一定的训练时长后,玩家的技能会进入自动化状态,尽管训练效果还在不断提高,但游戏过程对抑制控制和认知灵活性需求越来越低,视频游戏对执行功能的迁移效应也随之降低。
综上所述,视频游戏虽然能够促进执行功能发展,但受到视频游戏自身特点和个体因素的影响。这为干预执行功能的游戏设计提供了有价值的思路,即对执行功能不同子成分的干预需要不同类型的视频游戏,同时还应设计有助于促进执行功能的游戏结构特征和机制,并尽可能地增强游戏的认知参与和交互性。最重要的是,在使用视频游戏促进执行功能时还应注意个体差异。
5 研究不足与展望
综上所述,视频游戏对不同年龄群体(儿童、青年、老年等)的执行功能普遍具有促进效应,并且已有研究关于视频游戏对执行功能的积极影响已经取得了许多丰富且有价值的成果,但仍存在有待完善和探讨的问题。
5.1 视频游戏促进执行功能的长期效应
一般学习模型认为媒体接触不仅有短时效应,而且有长时效应(Gentile et al., 2009)。已有研究在探讨视频游戏对执行功能的影响时,大多数研究只探讨了视频游戏对执行功能的即时效应,而没有追踪视频游戏促进执行功能的长期效果,以及随着时间的推移执行功能的变化。如有研究表明,大脑训练游戏能够促进个体的执行功能(Nouchi et al., 2013),但是该研究并没有评估大脑训练游戏对执行功能的长期益处。另外,追踪研究不仅可以发现视频游戏对不同年龄群体影响的差异,还可以进一步确定视频游戏对哪个年龄群体的执行功能的促进作用更大(Peracchia et al., 2022)。因此,未来有必要通过纵向研究探讨视频游戏对执行功能的长期效应。
5.2 视频游戏促进执行功能的机制研究
虽然大量研究表明视频游戏训练可以影响执行功能,但影响的内在机制尚不清楚(Bis-oglio et al., 2014)。一方面,现有研究没有揭示视频游戏影响执行功能的心理机制,帮助人们深刻理解视频游戏影响执行功能的内在机理与过程。因此,未来需进一步加强和深化视频游戏影响执行功能的内在机制研究。同时,视频游戏影响执行功能的神经机制研究还处于初始阶段,目前仅有少量研究关注了这一问题。因此,未来的研究可以通过神经影像学的方法探究视频游戏促进执行功能的神经机制,如使用磁共振成像(sMRI、fMRI)探索视频游戏体验后大脑区域的结构和功能变化,以及使用扩散张量成像(DTI)探索视频游戏训练导致的大脑区域之间连通性的变化(Deleuze et al., 2017)。
5.3 视频游戏促进执行功能的最佳训练时长
尽管有些研究得出了视频游戏增强个体执行功能的确切训练时长(Green et al., 2012;Deleuze et al., 2017),但却未阐明训练时长是连续的训练时长,还是累计的训练时长。Bavelier等(2018)提出的视频游戏训练对执行功能迁移效应的倒U型模型也并未给出视频游戏对某一具体执行功能成分产生最佳迁移效果的最佳训练时长和时间间隔,且由于视频游戏对执行功能的影响可能随着时间发生变化,未来研究还应该考察在执行功能的改善逐渐减弱甚至消失之前,是否存在一个最佳的视频游戏接触量,即探究视频游戏促进执行功能的最佳训练时长。最后,不同类型视频游戏促进执行功能的最佳回合时间也应该成为未来的一个研究方向。
5.4 视频游戏类型与年龄匹配的效应
尽管有证据表明动作视频游戏对执行功能有益,然而并非每一种类型的游戏都普遍适合于不同发展阶段的个体。如动作游戏具有暴力、快节奏等特点(Anderson & Dill, 2000),老年人可能会因为游戏的暴力主题、快速反应等要求望而却步(McKay & Maki, 2010)。相比之下,益智类游戏对老年人可能更友好,老年人也会更有动力遵守益智游戏的训练制度(Pearce, 2008)。而对于青少年,尤其是儿童来说,由于其认知发展不够成熟,执行功能也处于发展成熟期,若长期接触暴力视频游戏,则可能会效仿游戏中的暴力内容。因此,未来了解并遵从不同类型视频游戏对于执行功能不同子功能的影响规律,帮助不同年龄个体筛选适合自己的视频游戏,为不同的个体提供个性化干预可以成为视频游戏开发者在开发新产品时的一个新切入点。
5.5 视频游戏提升执行功能的应用研究
在视频游戏越来越流行的时代,视频游戏对执行功能的积极影响也将使得越来越多的人从中受益。因此,探讨如何通过视频游戏促进执行功能的研究也越来越具有潜在的应用价值。已有研究表明,患注意缺陷多动障碍的儿童,执行功能通常较低(Sonuga-Barke, 2003),具有高度可扩展性的运动游戏就可以促进其执行功能(Benzing & Schmidt, 2019)。由此可见,运动类视频游戏是一种充满前景的提高注意缺陷多动障碍儿童执行功能的干预手段,可以作为基于家庭的个性化干预方式。并且Rozental-Iluz等(2016)的研究还发现,视频游戏有改善老年慢性中风患者执行功能的潜力。因此,未来可以将视频游戏应用到因年龄或疾病而导致的执行功能障碍或衰退的临床治疗和康复领域。
在教育领域,执行功能是儿童未来学业成功的重要预测指标(Best, 2014)。目前数字媒体和游戏已经成为课程和教学中的重要工具,越来越多的教师在教学中使用各种类型的视频游戏来提升学习氛围和增强课堂效果,视频游戏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儿童执行功能的发展(Diamond & Ling, 2016)。因此,为了更有效地提高学生的学习兴趣和执行功能,未来可研发基于技能学习的认知原则和专注于提升执行功能训练的视频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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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技术与应用2024年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