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是有寓所的。它有一个承载、盛放的所在。
如果我未抵深山,未到远海,也未去莽原,没有造访那些巨大的无垠的极致的宁静,而是被卷入城市的琐事之中,从客观条件上来说,我寻得的只是零碎的片刻的宁静。
打破宁静很容易,一点动静,一点纷乱,一些琐事,一些烦恼,就足够了。
像一件精美的瓷器,宁静实在太脆弱了,亭亭立在案头柜上,这个时候,多害怕倾斜摇晃,多害怕闯来一只鲁莽的猫,接着,哗啦一地碎瓷。比起大自然中无与伦比的宁静,人群里的宁静更加让人局促不安,或者说让人生出一种薄薄的柔柔的同情。
人群中的宁静,总是短小精悍的,是蜻蜓点水式的。在园角,在树下,在墙边,在水旁,在月光里,常常有些碎小的宁静。在日落前,在入夜后,在风起时,在闲步时,在无事扰心时,宁静或许也那么短促地到来一会儿。
借着零碎的宁静,我知道4xHksdkryDbhEPq5uku2rNq3KCOmhFiR9a5T57syq24=了还有盛大的静谧在别处,借着片刻的宁静,我知道了还有永恒的寂静在别处。在别处的,就算不得是天大的事。或许应该说,远方的宁静与我还没关系,磅礴浩瀚也好,神秘妩媚也好,就是那么一件似有若无、可有可无的东西。
我想,真正的宁静,也许不在深山,不在远海,也不在莽原,而是在我走向宁静的过程,就像真正的美,也许只是追寻美的过程。宁静不是一个形容词或者名词,它是动词,是一个缓慢安静下来的历程,是一件小而美,脆弱且易碎的瓷器,渐渐烧制而成。
(摘自“草予”微信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