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侨旗帜”陈嘉庚的报国情怀
2024-11-28 00:00:00严哲文
百年潮 2024年11期
陈嘉庚，作为爱国华侨领袖、教育家、社会活动家，不仅在商业领域取得了卓越的成就，更是以其深远的爱国情怀和对教育事业的无私奉献，成为华侨华人的杰出代表。他的事迹和精神激励了许多人。2024年，正值陈嘉庚诞辰150周年之际，回望他波澜壮阔的一生，缅怀他对国家、对社会、对民族的卓越贡献，感受那份深沉的爱国情怀，别具意义。
创业南洋，实业救国
陈嘉庚，字科甲，1874年10月21日出生于福建省泉州府同安县集美社（今厦门市集美区），自幼家境贫寒，却展现出非凡的勤奋与智慧。陈嘉庚家乡集美对岸的厦门岛，在那时作为“五口通商”的一个口岸，殖民者横行霸道，恶行数不胜数。陈嘉庚“深感弱国之痛苦”，渴望自己能够为“救亡图存、强国兴邦，尽匹夫之责”。
1890年，16岁的陈嘉庚远渡重洋，前往新加坡投奔父亲经商谋生。经历了父亲的实业由鼎盛到衰败的历程后，30岁的陈嘉庚开始独立创业，集资7000多元，在新加坡郊外用茅草木料盖起厂房，购置旧机器，创设“新利川”罐头厂，生产菠萝罐头，后又接管日新公司。在三个月内，两个厂获利共4万元。陈嘉庚赚到钱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父亲的欠债还了。按照新加坡当时的法律，他并无偿还责任，因此这一义举迅速传遍东南亚，让陈嘉庚在当地商圈的口碑扶摇直上。之后，陈嘉庚又用2000元购买了种子，播种在菠萝园中，进而大面积种植橡胶。
陈嘉庚善于学习，善于经营，更善于捕捉发现机遇，他在看到橡胶业的庞大前景后，决定将业务重点转移到橡胶业上。之后，他开办橡胶加工厂，生产橡胶鞋、轮胎等橡胶制品和日用品，又陆续经营米厂、木材厂、冰糖厂、饼干厂、皮鞋厂等30多处企业，先后在国内各城市、南洋和世界各国大埠设立分销店100多处。他先后涉足橡胶种植、航运、贸易等多个领域，成功地将家族企业发展成为东南亚地区首屈一指的多元化商贸系统，创立了庞大的商业集团—陈嘉庚公司，成为南洋华侨中的佼佼者。到1925年，经过20多年的艰苦奋斗，陈嘉庚拥有橡胶园1.5万英亩，成为华侨中最大的橡胶垦殖者之一，在华人社会中有着“橡胶大王”的美誉。1925年前后，鼎盛时期的陈嘉庚公司营业范围遍及五大洲，雇用职工达3万余人，资产达1200万元叻币（约值黄金百万两）。陈嘉庚在南洋华商中的领袖地位由此确立。在当时充满机遇与挑战的南洋，他的成功不仅为自己赢得了财富，更为他日后的慈善事业和对教育的投资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生逢国难深重的年代，陈嘉庚通过兴办实业赚到钱后，并没有贪图享乐，而是极尽节约，时刻想着报效桑梓、富强祖国。他以铜钟做商标，希望所有看到“钟”标的海内外华人，不要忘记祖国和民族的苦难，警钟长鸣。“战士以干戈卫国，商人以国货救国。为本公司多谋一分利益，即为国家多培养一个人才。”这是陈嘉庚写在《陈嘉庚公司分行章程》眉头警语中的一句话。他在序言中对此解释道，“本公司及制造厂，虽名曰陈嘉庚公司，而占股最多，则为厦门大学和集美学校两校，约其数量，有十之八”，他号召职工“奋勉所事，精勤厥职，直接兴教育实业，间接福吾群吾国”。陈嘉庚先生深谙“取之于社会，用之于社会”的道理。他将大量的资金投入到了慈善和公益事业中，尤其是教育和医疗领域。无论事业如何辉煌，陈嘉庚始终心系祖国，保持着一颗赤诚的爱国之心。他坚信青年是国家的未来和民族的希望，因此在家乡和海外捐助了大量的学校和医院，为无数的孩子和家庭带来了福祉。他常说：“国家之富强，全在于国民；国民之发展，全在于教育，教育是立国之本。”这份对教育的深刻理解与执着追求，成为他后半生不懈努力的动力源泉。
倾资办学，服务社会
教育是陈嘉庚先生一生中最为重视的社会事业之一。他始终坚信“教育为立国之本，兴学乃国民天职”。面对清末民初国家积贫积弱的现状，陈嘉庚毅然决定倾其所有，兴办教育，以教育救国为己任。1894年，陈嘉庚捐献2000银元，在家乡创办惕斋学塾。1913年，他首倡创办了集美小学，次年创办集美中学，随后又陆续创办了集美女子小学、师范、中学、幼稚园、水产、航海、商科、农林、国学专科、幼稚师范等，并逐步在校内建起电灯厂、医院、科学馆、图书馆、大型体育场，建设形成了闻名遐迩的集美学村体系。1921年，陈嘉庚联络新加坡华侨，组织同安教育会，陆续支持家乡同安县创办40多所小学。1924年，陈嘉庚把同安教育会改为集美学校教育推广部，至1935年，先后补助本省20个县市的73所中小学，补助总额达到近20万银元，全部由陈嘉庚承担费用并亲自指导。这些学校不仅为当地培养了大量优秀人才，更为国家的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
陈嘉庚在自身经济并不宽裕的情况下，毅然决定创办厦门大学。1919年，陈嘉庚宣布认捐开办费用100万元洋银，以及分12年付完的300万元经常费用，与胞弟陈敬贤等开始筹办厦门大学。陈嘉庚不仅捐出了巨额资金，还亲自参与学校的规划与设计，确保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1921年4月6日，厦门大学在一片荒芜中开学，不久即被誉为“南方之强”。厦门大学的建成，不仅填补了我国东南沿海高等教育的空白，更成为培养高级人才、推动科学研究的重要基地。
陈嘉庚捐资助学，并非简单做慈善，而是把所有心思都扑在了教育上。在集美，为了招收更多学生，他曾规定：“中学生只交膳费，学宿费均免。”后来，甚至师范生和水产航海的学生也一样“学膳宿费用全免”。长期独力承担沉重的厦门大学办校费，陈嘉庚的经济压力一直很大。特别是在1929年世界经济危机时，他的企业受到严重影响，收益持续下滑，累计负债达400万元。英国财团曾答应以停止支持厦门大学和集美学校为条件，保护其企业经营，却遭到陈嘉庚的断然拒绝。他态度坚决地说：“宁可变卖大厦，也要支持厦大。”为了筹措校费，他在1931年毅然卖掉了原本为孩子在新加坡购置的三栋别墅、大厦。陈嘉庚的办学实践和教育理念，对中国近现代教育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在他的带动下，华人、华侨热心兴学、兴办公益蔚然成风。在侨居地，陈嘉庚还竭力倡办华文学校，陆续创立和资助了海内外118所学校。1915年捐资创办新加坡崇福女校，1919年捐资3万元创办新加坡南洋华侨中学，后来又为该校基金捐了40多万元，该中学发展成为当时南洋地区华侨心目中的最高学府。在抗日战争结束后，他又于1947年3月创办水产航海学校、南侨师范、南洋女子中学等学校，被称为新加坡的“教育先驱”。
据不完全统计，陈嘉庚一生在国内外创办和资助的学校多达118所，办学时间之长、创办及资助学校之多、捐资之巨、成绩之著，影响极为深远。在支持社会教育事业的同时，陈嘉庚也非常重视对社会各界的公益募捐活动。在1906年江苏水灾、1908年漳州水灾、1917年天津特大水灾、1918年潮汕地震、1920年威海饥荒、1922年潮汕风灾、1924年闽粤多地水灾、1929年陕西甘肃旱灾、1935年长江大水灾等灾害发生后，陈嘉庚立即向灾区人民施以援手，不仅多方动员南洋华侨筹款赈灾，更亲自发起募捐活动，带头捐款。为保证筹款的“多量及持久”，他常常以自己带头捐出巨款的方式引起华侨社会的重视，而且提出捐款方式可以多种多样，比如“货物助赈捐、纪念日劝捐、卖花卖物捐、游艺演剧球赛捐、舟车小贩助赈捐、迎神拜香演戏捐”等，后来更是设立了具有现代慈善特征的基金会，以保障对教育事业的持续捐赠，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弥补当时传统慈善行为难以持续的不足。1928年，日军占领济南，肆意屠杀，制造出震惊中外的济南“五三惨案”。陈嘉庚带领广大侨胞抵制日货，实行经济绝交，并担任新加坡“山东惨祸筹赈会”主席，组织华人社会为山东募集赈济款117.4万元。这是南洋侨胞团结起来抵抗日本帝国主义的壮举，也是陈嘉庚作为“华侨旗帜”的表现。
支持抗战，反对内战
陈嘉庚不仅热心公益、倾资办学、服务社会，也时刻保持着爱国忧国的家国情怀，政治立场爱憎分明。1938年11月2日，陈嘉庚在重庆《中央日报》上公开发表著名提案：“日寇未退出我国土之前，凡公务员对任何人谈和平条件，概以汉奸国贼论。”本来他和汪精卫是至交好友，汪精卫公开投敌后，他大骂汪精卫，自掏腰包，出巨额资金悬赏缉拿汪精卫。由于他的种种做法，新加坡沦陷之后，日本宪兵队日夜不停地搜捕他。抗战期间陈嘉庚四处躲避，改名换姓，随身放着一瓶氰化钾，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这种生活足足持续了三年半之久。
陈嘉庚的家国情怀，是其一生的写照，这不仅仅体现在他对教育事业的投入上，更体现在他对国家命运的深切关怀与积极行动上。
抗日战争期间，他积极组织海外华侨捐款捐物，支持祖国抗战，被誉为“南洋华侨抗日领袖”。他亲自带团回国、慰问抗战将士，鼓舞士气，为抗战胜利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1937年8月15日，陈嘉庚发起成立“马来亚新加坡华侨筹赈祖国伤兵难民大会委员会”，并担任主席，准备进行持久而大量的筹款。全民族抗战爆发后，代表当时南洋800万侨胞的“南洋华侨筹赈祖国难民总会”（简称南侨总会）于1938年10月10日在新加坡成立，陈嘉庚被推举为主席。南侨总会名义上是“筹赈祖国难民”，实则以财力、物力、人力支援祖国抗战。陈嘉庚一方面号召华侨捐款捐物，购买大量汽车和军需物品，另一方面还亲自到南洋各埠演说动员。1939年2月18日，南侨总会组织招募的首批南侨机工回国服务团成员80名在新加坡集中出发，南侨总会举行盛大欢送会。在陈嘉庚的组织领导下，南侨总会在3年多时间里为祖国筹得4亿余元的巨额款项。此外，他还组织各地筹赈会为前方将士捐献冬衣、药品、卡车等物资，更在新加坡和重庆投资设立制药厂，直接为抗战前线供应药品。1940年3月，陈嘉庚组织带领“南洋华侨回国慰劳视察团”启程回国，以期实地了解祖国抗战局势、民众生活及华侨工人回国服务的情况，慰劳在前线浴血奋战的抗日将士与爱国同胞。他还亲自到延安拜访毛泽东主席、朱德总司令等中共领导人，和他们进行了深入交谈。延安之行让陈嘉庚“喜慰莫可言喻，如拨云雾见青天”，与在重庆看到的国民党统治区情况对比明显，更使陈嘉庚深感“中国的希望在延安！”
1946年，内战爆发后，陈嘉庚明确反对美国援助蒋介石，多次以南侨总会主席名义致电美国总统和国会表示抗议，并抵制蒋介石召开的国民大会，直指蒋介石“一夫独裁，遂不惜媚外卖国以巩固地位，消灭异己，较之石敬瑭、秦桧、吴三桂、汪精卫诸贼，有过而无不及”。1947年，陈嘉庚在新加坡组织成立“新加坡华侨各界促进祖国和平民主联合会”，积极声援国内民主党派人士关于制止内战的斗争。陈嘉庚还在他所创办的《南侨日报》连续发表文章，揭露蒋介石独裁专政的罪行，支持中国共产党的政治主张。
新中国成立后，陈嘉庚更是满怀激情地投入到新中国的建设事业中。1949年1月20日，毛泽东致电陈嘉庚：“先生南侨硕望，人望所归，谨请命驾北来，参加会议。”陈嘉庚当时已经75岁高龄，但他欣然受邀，不远万里回国，共商建国大计。在离开新加坡回国前夕，他在回答美联社星洲分社记者采访时表示，愿意在中共领导下为即将建立联合政府的新中国效力。回到祖国后，陈嘉庚陆续参加政协筹备会和开国大典，并对新中国的未来发展提出许多宝贵的意见建议。第二年，他正式决定回到家乡集美定居，并先后担任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副主席、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委员、中华全国归国华侨联合会主席等职务，积极参与国家政治生活，为新中国百废待兴的现代化建设作出了不可磨灭的重要贡献。陈嘉庚将救亡和复兴祖国作为自己的终身事业，爱国和爱乡是陈嘉庚家国情怀的底色，直至今日仍有很强的教育意义。
团结侨胞，发展侨联
1945年11月18日，伴随着举国同庆抗战胜利的欢歌笑语，为庆贺陈嘉庚从印尼避难地安全返回新加坡，重庆各界十团体联合召开陈嘉庚先生安全庆祝大会，毛泽东、周恩来等老一辈革命家和一些知名人士纷纷题词盛赞陈嘉庚。在会场的百幅题词中，毛泽东的题词“华侨旗帜，民族光辉”最为精练，高度评价了陈嘉庚组织华侨支持民族抗战所作出的伟大贡献。
1949年6月15日至6月19日，新政治协商会议筹备会第一次会议在中南海勤政殿隆重召开，特邀回国的陈嘉庚作为华侨首席代表被推举为新政协筹备会常务委员。在京期间，有关方面希望陈嘉庚出面组织“海外华侨联谊会”，陈嘉庚不赞同，认为“时机尚早，华侨在京无多，各处侨领尚未到”。新政协筹备会第一次会议结束后，陈嘉庚于6月22日前往东北考察，行前向新政协筹备会秘书长李维汉告别，并托以数事。李维汉也请陈嘉庚组织华侨联谊会、帮助政府工作，陈嘉庚表示：“不赞同理由，为在京各处侨领甚少，若贸然成立，既选重要职员，侨领多未参加，要望其推诚合作，定必困难，我不欲戴此高帽，故不敢应承。”陈嘉庚的意见是：“待全国解放，与各国之外交关系建立，交通无阻，那时通函各处重要侨团及有力侨领，亲来或委派代表，在北京或上海开会，组织华侨公会，选人负责，逢有机会，共同努力，帮助政府，乃能收效。若现下成立，未免欲速不达。”
新中国成立后制定的宪法及一系列政策法规，确定了广大华侨的政治地位，保障了华侨的正当权益。海外侨胞踊跃回国参加祖国社会主义建设，归侨人数与日俱增，遍布各行各业。中华人民共和国归国华侨联谊会筹委会于1950年7月在北京成立后，就开始在原解放区归国华侨联合会的基础上改组扩大，进行成立全国归国华侨联谊会的准备工作。为了加强侨界的团结和联系，发挥归侨群体参加祖国建设的积极作用，北京率先成立了北京市归国华侨联谊会，归侨集中的上海、广州、厦门等地也相继建立了归侨联谊组织。到1956年，回国工作、学习的华侨华人不断增多，全国各地的侨联组织已发展到七八十个，建立统一领导侨联工作的全国性组织已成为各地侨联和广大归国华侨的迫切要求。
1956年6月8日，陈嘉庚出席全国第四次侨务扩大会议并在闭幕式上致辞，肯定几年来侨务工作随着祖国社会主义建设的发展而取得了一些成绩，也指出在前进中产生的一些缺点和错误，认为侨务工作不是单一的，而是牵涉很广的。希望与会代表回去后将会议精神向有关方面和归侨侨眷及群众广泛传达，为进一步鼓舞侨眷、归侨积极参加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为逐步提高和改善侨眷、归侨的生活水平，为促进国外华侨爱国大团结而奋斗。
6月17日，经中共中央批准，参加全国第四次侨务扩大会议的全体人员举行了座谈会，会上一致通过决议，成立中华全国归国华侨联合会筹备委员会，推举陈嘉庚为筹委会主任委员，酝酿由陈嘉庚出任主席。陈嘉庚开始时还是推辞的，他说：“我回国不是来做官的。在新加坡的华侨告别会上，我就再三声明，我回国的主要目的是帮助建设。”后经多方劝说，在“以国为重，以华侨的爱国热情为重”的大局下，陈嘉庚才答应下来。
10月5日，在党中央的大力支持下，第一次全国归侨代表大会在北8jurpMGn7w7pwx/XfEP+YA==京的中南海怀仁堂隆重召开。参加会议的正式代表345人，各地华侨回国观光团的人士和港澳同胞800多人列席了开幕式。大会宣布正式成立“中华全国归国华侨联合会”（简称全国侨联），通过了《中华全国归国华侨联合会章程》，选举产生了以陈嘉庚为主席的全国侨联第一届委员会领导班子。在致开幕辞时，陈嘉庚表态说道：“几年来，已有不少华侨回到祖国，当前归国华侨联合会应该更广泛地团结和组织归侨、侨眷和华侨，加强社会主义教育，进一步鼓励并帮助他们参加祖国建设事业。爱国的侨胞对于推动和平解放台湾的事业，应该和祖国人民一道，担负起应负的责任。”他接着说：“祖国政府很重视华侨，但是有一些地区，由于部分干部和有关部门不了解侨情，没有照顾到归侨、侨眷和华侨的特点，所以工作上曾经发生一些缺点和偏差。”他希望归国华侨联合会成立后，要经常向有关部门反映侨情，积极提出建议，使以后的工作做得更好。
在担任第一届全国侨联领导期间，陈嘉庚号召广大华侨、归侨和侨眷为祖国的建设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在他的主持或推动下，鹰厦铁路、高集海堤、杏集海堤、华侨博物院等基建工程相继立项完工。晚年的陈嘉庚，还请人在集美海滨的鳌园刻录“台湾省全图”，念念不忘祖国统一事业。
1961年8月12日，陈嘉庚在北京逝世。全国侨联于8月14日召开常务委员会第十六次会议，宣读了陈嘉庚关于“最紧要的是国家前途。……我们应尽早解放台湾。台湾必须归中国”的遗嘱。与会委员为陈嘉庚的爱国精神所感动，一致表示，他的遗嘱表达了他一生的爱国精神，也代表了广大华侨的深切愿望，特通过决议，完全接受陈嘉庚的遗嘱，保证在党和政府领导下，努力促其实现。会议认为，陈嘉庚是华侨的领袖人物，是一个爱国爱乡，热心公益教育事业的爱国老人。
陈嘉庚一生对维护国家民族利益，反对帝国主义的侵略，反对国民党的反动统治，真诚拥护中国共产党和毛主席的领导，拥护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等方面，表现了坚韧不拔的精神，给广大华侨树立了良好榜样。
勤俭朴素
陈嘉庚一生崇尚节俭。1919年，陈嘉庚在南洋的生意还在发展中，已有400余万资产。当他回国倡办厦门大学期间，发现少数集美师生常常要到厦门市去消费，就在秋季开学式上演讲时进行教育批评。他说：“中国今贫困极矣，吾既为中国人，则种种举动应以节俭为本。”并现身说法，说：“鄙人在新加坡时，地处繁华，每月除正当费用外，（另费）不及二元。”进而当众分析原因，指出：“所以如此者，盖以个人少费一文，即为吾家多储一文，亦即为吾国多储一文，积少成多，以智兴学，此余之本意。”1923年，陈嘉庚知天命之年，叶渊校长发动集美学校师生捐款，建造一座“介眉亭”为陈嘉庚祝寿。陈嘉庚“闻之殊深诧异”，先后发出两封亲笔信，表示反对并严肃批评校长。
陈嘉庚一生简朴。1950年回国定居后，陈嘉庚住宅是一所简朴的二层楼（即原校长住宅和校主住宅），生活艰苦朴素，自奉菲薄。床、写字台、沙发、蚊帐等都是旧的。外衣、裤子、鞋子、袜子全都打补丁。晚年，他还为自己规定每天的伙食标准不得高于五角钱，经常吃番薯粥、花生米、豆干、腐乳加上一种鱼。陈嘉庚外出邻县市公务或访友活动，如视察女婿李光前委托管理的南安国光中学，或陪同华侨前往安溪等地访问时，都是事先安排炊事员煮好咸稀饭，装入大号的保温瓶里，再买些油条带上路。在到达目的地附近时，先找个石盘或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吃完后，才进村办事或会友。1951年3月18日晚上，陈毅在福建省政府叶飞副主席和厦门市政府梁灵光市长的陪同下，由厦抵集探访陈嘉庚。当时，炊事员买了一斤糖果上楼招待领导。陈毅一行由陈嘉庚招待便餐后，即离开集美分赴多地。陈嘉庚随即教导炊事员，说：“首长最多给尝尝一两颗糖果，不像小孩子好糖一个接一个吃个不停，买二角钱就足够了。”这个节约美谈，后来传颂于国内外。
陈嘉庚一生为辛亥革命、民族教育、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新中国的建设作出了不朽贡献，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是真正的爱国情怀、什么是真正的社会责任、什么是真正的教育理想。（责任编辑 崔立仁）
作者：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第三研究部助理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