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体影像、国家形象与历史精神

2024-11-06 00:00:00马蕾
影剧新作 2024年3期

摘 要:《志愿军:雄兵出击》继续延续新主流电影的创作手法,以当代文化语境书写抗美援朝的历史精神。作为“志愿军三部曲”的开篇之作,该片叙述了这一战争史实的缘起、决策与部署,重点阐述了抗美援朝早期战争的重要战役。在具体叙事层面,通过对不同的志愿军战士的典型塑造,体现出战士群体不畏个体牺牲的英雄影像;另以战争史实和外交战线的双重复调,表现了新中国“立国之战”的国家形象。同时,这部电影通过大家与小家、群体与个体等多元矛盾的斡旋构建出家国共同体的历史精神。

关键词:《志愿军:雄兵出击》 群体影像 国家形象 历史精神

影视艺术不仅具有重要的审美功能,同时也兼备寓教于乐的美育职责,一些书写重要史实或塑造国家形象的影视剧尤为典型。“志愿军”的系列电影正是这方面的代表,该类影片中的优秀作品不胜枚举,如早期的《上甘岭》(1956)《英雄儿女》(1964)《激战无名川》(1975) ,以及近些年的《金刚川》(2020)《长津湖》(2021)《长津湖之水门桥》(2022)等作品,不同历史阶段对抗美援朝战争史实的不同关注,体现了历史赋予时代的价值使命,以及群体影像对国家形象的深度塑造。《志愿军:雄兵出击》(以下简称《志愿军》)作为“志愿军三部曲”系列的第一部,更是基于大量真实史料,以新写实主义的创作手法和当代视角再现抗美援朝精神的经典作品。相较于之前相同题材的影视剧,《志愿军》虽同样以战争片的方式呈现,但其本质却是一部具有强烈反战意识的电影,崇尚和平团结是该片的重要主旨。该片一方面延续了新主流电影的创作手法,分别对电影所体现的英雄群像、国家形象与历史精神进行重要阐释,同时也作为该系列电影的开端,为后续电影剧情的跟进布置多重暗线。整体来看,这部电影塑造出的英雄形象,呈现出由个体到群体,由事件性到历史性的转变,即历史精神由人民群众共同创造,人物群像在书写自身的同时也在表征国家与民族的意志。

一、群体影像:民族英雄的新型呈现

群体影像亦指人物群像,是电影叙事的重要表达技巧,它包括通过对个体人物形象的塑造以凸显相同类型的人物影像,同时也表现在对处于同一画面场景或相同情节场景中不同人物特征的类型化塑造。《志愿军》在个体与群体的塑型方面则充分运用了这一点,电影不仅塑造了志愿军战士们一心为民、不畏牺牲、勇往直前的总体特征,同时也对每一位战士的性格独特的差异性进行了描绘。所呈现出的从独特个体到整体精神的表达,体现出志愿军战士们铁肩担道义的英雄群像,影片中的个体英雄塑造让位于对人物精神总体性的表达。

不同历史阶段的电影在塑造英雄形象时,一方面是为了回应所处时代的主流意识,另一方面也是对传统英雄形象的新拓展。《志愿军》中的英雄塑造注重的是通过“不精确”的个体,共同指向具有统一价值理念的群体影像。英雄叙事是抗美援朝题材电影的重要主题,它往往包含在个体英雄形象与群体英雄精神当中,以主流价值观念为核心,以所面对的历史任务为重要表征。陈凯歌在接受采访时谈到,“《志愿军》三部曲是从老百姓的视角去看这场战争,真正有力量的是人民群众。”[1] 亦即意味着,这部电影对战争史实的再造并非局限于宏大叙事,而是聚焦于每一位参与战争始终的志愿军战士,或关联抗美援朝战争事件的人物形象,抗美援朝精神出自于人物个体的力量,以及为战争付出相应职责的群体。以此塑造的英雄形象不再是一种空中楼阁式的理想人物,而是具有血肉的、存在于我们身边的普通人。凡人的选择和成长,使英雄更具有现实感[2]。比如,战前决策阶段北京协和医院妇产科医生林巧稚和同场景中来自不同民族、不同年龄段的人民代表;战场上杨少成、孙醒、戴如意等人挺身入火海救助被轰炸的老百姓;以及两水洞、松骨峰战役中战士们之间的相守、相支、相助的情节,即直接体现了人物个体在电影中的意义和每一位战争参与者的重要性这一基础层次的叙事逻辑。就个体而言,他们每一位都可以称得上是英雄,同时又统一指向为国为民,不畏牺牲,奋勇向前的英雄主义精神。

在每一位志愿军战士的个体事件当中蕴含着群体性的英雄精神,是这部电影的另一重要特征。总体来看,这部电影的叙事主体与英雄塑造并非只是对单一历史事件或人物形象的宏观造型,而是对全体志愿军战士的群体塑型。就历史事件来看,这部电影无疑是对真实历史史实的表现,首先具有历史真实的特征,体现的则是志愿军战士保家卫国的群体精神。从个体形象来看,无论是电影中对历史伟人如毛泽东、周恩来等人的表现,还是对广大志愿军战士们的关注,无不体现出以保护人民群众、为后人开太平的群体主义精神。影片中的彭德怀更是直接说道:“你我生在这个时代,牺牲是我们一定要付出的代价,你不付,儿子付,孙子付。我们这辈人,一身血,两脚泥,还是我们付吧。”再从群体影像来看,“志愿军”已化为一个符号,它由千千万万个来自全国各地的战士和为这场战争在背后默默付出的人组成,他们是保家卫国、不畏牺牲的民族英雄的代言。在这部电影中,甚至可以将每一个形象视为这一精神的代表,它传达着每位中国人民在当时的历史语境中的决然选择。这种对群体影像的英雄塑造不再囿于对个体的精准表达,而是通过对个体特征的群像化,传达一种综合性的英雄群众的意识。

战场之外的吴本正和以伍修权为代表的外交团同属英雄群像的重要组成部分。虽然,吴本正在出场时,即直接表达了对这场战争能否取得胜利的质疑,甚至通过钢产量、原油产量、人均年收入等之间的数据对比,例证自己对战争能否取得胜利的质疑。但他的行为一方面是为了表达对这场战争风险的担忧,另一方面也难以掩盖他内心深处对祖国与人民的热爱。这种通过理性的科研数据反衬所怀揣炽热情感的叙述方式,相较之《金刚川》的四个主要片段以绝对的武器装备悬殊映衬志愿军的英雄精神,吴本正的塑造使电影更具温情,给人留有更多的沉思。联合国会场上的外交团所进行的另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是对抗美援朝群体英雄塑造的侧面表达,导演巧妙的将伍修权在会场上的举手和战场中在戴如意呐喊下三连战士们的举手,时空交错的联结到一起,这种跨越时间与空间将文戏和武戏的融合,使得影片的高潮具有立体和节奏感,两个战场的叠和将多重情感结构进行了汇聚,不畏牺牲的战争精神与确立新中国国际地位的爱国主义精神同属“英雄”塑造的方式。

简而言之,在抗美援朝战争中,民族英雄不仅是个体的,还是群体的,不仅是战场当中的,还包括战场外所有心系国家人民安全的每一位爱国人士。《志愿军》一方面塑造出战场中志愿军战士的典型形象,同时又进一步烘托出具有抗美援朝精神的英雄主义思想。个体形象是群体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电影的艺术性恰恰体现在这种由个体到群体的升华,以及为我们所带来的对战争的深度思考之间的张力。

二、国家形象:战争史实与文化传达

一般来说,主旋律电影在塑造国家形象时,突出的是国家的外部公众、国际舆论和内部公众对国家各个方面(如文化历史、现实政治、经济实力、国家地位、伦理价值导向等等)的主观印象和总体评价[3]。《志愿军》在内部和外部的国家形象塑造方面,贯穿于战争决策前、战争过程中和联合国会议的情节中,以战争史实和外交策略的双重复调,表现了新中国“立国之战”中的国家形象。从内部而言,它强调了新中国成立之初,不同民族、不同行业群体人士的统一认同;从外部来看,体现在冷战背景下的复杂外交关系方面,尤其是新中国首次亮相联合国会议的场景,更是国家形象的重要表达。而《志愿军》中的国家形象建构于战争背景下的个体生存与民族国家危机的交织当中,战场中的暴力美学给予了观影者一种对战争的反思,即反对战争与维护国家和人民安全的深度思考。

首先,战争缘起及决策阶段中的国家形象。《志愿军》对是否战争的主要考虑是“为何而战”,战争决策前领导人之间的多场会议和各领域专家的讨论会正是直观体现,通过对与军工专家吴本正的多次辩论、医生林巧稚等情节的表现,体现出新生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在敌我实力差距巨大的情况下,依旧坚持听取广大人民群众的意见,以维护国家安全与人民安全为己任的形象。该段情节,相较之《上甘岭》中完全理性的塑造,即不论是战争目标,还是战局变化,甚至对战争与否的态度,《志愿军》则表现出反复的犹疑与争辩。吴本正的塑造较为突出,他本身作为一位怀揣强烈对党和国家认同的军事专家,他甚至认为这场战争毫无胜算,就像“一个小孩去挑战拳击冠军”,但他并非是绝对的反对参战,其目的与初心依旧与国家决策一致。反观当时的局势,无论是战火已从朝鲜波及到中国边境,还是美国公然进入台湾海峡,中国人民的应战都已避无可避。吴本正的辩论,从正反两面体现出革命道德战胜了对现代武器和科技的崇拜,战争在于为了维护全国人民的生命安全,在于使新生中国避免再次陷入更长久的战乱当中。

其次,战争过程中无数志愿军的影像更是国家形象的重要阐释者。如陈凯歌所说,“这个故事的主角是志愿军,是许许多多无名的英雄,我们不仅刻画了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人物,还要对很多无名英雄进行艺术化呈现。”[4] 在军备力量和生存环境巨大的差距下,志愿军战士们依旧服从命令,一往无前,用身体和智谋与敌人周旋,不论是团长朱月华不顾生死阻击敌军的坦克,还是杨少成在弹匣空了时和敌人拼刺刀,刺刀弯了就去和敌人肉搏,直到没有了力气,也要拉响手榴弹,和敌人同归于尽。无数其他战士同样用血与火铺开奋勇前进的道路,他们身上反映出的大无畏的舍己身为人民的精神正是国家形象的一种。从另一方面讲,彭德怀总司令冒着生命危险智往前线,梁兴初因不想再让更多战友处于危险境地的错误抉择,以及爱国华侨赵安南毅然从运输司机转向战场上的神枪手,他们身上这些不理智不利己鲁莽行为从另外一个向度塑造出了爱国爱人民理念下国家形象的不同面相。

国际博弈是从外部树立国家形象的方式。在全球化与后冷战秩序背景下,世界是一个身份认同的时代,也是一个身份之争的时代[5]。电影中涉及的外交情况有两个情节,其一为与斯大林之间的对话,其二为新中国代表团亮相联合国。抗美援朝战争期间存在一个大的历史背景是冷战背景下的政治博弈,而斯大林拒绝对制空权的援助直接表现出他所谓国际主义只是一种对国家利益的谋取,并非具备相应的国际主义精神。朝鲜战争问题对他而言并不是无产阶级共同抵御入侵,维护主权平等的问题,而是一种赤裸裸的利用。而新中国在当时自身困难的情况下,依旧调兵遣将奔赴战场,不仅只是为了维护自身安全,同时也是肩负国际主义精神的选择。新中国外交团第一次亮相联合国安理会,更是建构国家形象的重要组成部分,联合国外交会议是一场没有硝烟,且同样处于弱势的战场,这是新生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第一次出现在国际舞台。其中,伍修权提醒翻译唐笙仔细核对新中国名称的翻译,这一细节深刻表达了中国人民强烈的民族情感,这不仅是新中国第一次站上国际舞台的重要时刻,也是与美国强权的一次“文斗”,由此树立了一种铁肩担道义,不畏强权的形象。

《志愿军》作为“三部曲”的第一部,在战前决策和前期的正面战争,以及联合国会议上的“针锋相对”,无不体现出新中国在面临艰险时依旧毫不迟疑地站在人民的立场,坚持人民的观念,不惧强权的反战且不畏战的形象。《金刚川》在塑造国家形象时借用“他者”(美军)视角表述作为主体的新中国形象,这种情况在《志愿军》中几乎完全消解。国家形象的建构体现在电影的各个方面,“他者”的存在不再是国家形象的重要叙述者,而是国家形象的烘托之一,“共同体”精神成为国家形象的重要主题。

三、历史精神:影视艺术的隐喻表达

在整部电影中,无论是对志愿军战士的具体人物塑造还是对国家形象的表达,隐藏在背后的则是抗美援朝战争这一史实背后所传达历史精神的价值。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文学家、艺术家不可能完全还原历史的真实,但有责任告诉人们真实的历史,告诉人们历史中最有价值的东西。”[6] 抗美援朝精神正是这部电影最具价值的地方,《志愿军》通过对宏大叙事和微观叙事的同等兼顾,一方面从宏观方面再现了这场战争的真实影像,同时从微观上叙述了电影中具体的小型事件,并通过这类小的着眼点共同聚焦整部电影的精神内涵。

《志愿军》首先是一部坚定的爱国主义电影。一般来说,抗美援朝电影的创作主要围绕旨在保家卫国的抗美援朝战争展开,描绘抗美援朝战争的艰辛历程和伟大胜利,着重塑造英雄的中国人民志愿军指战员形象,表现伟大的抗美援朝精神[7]。毫不夸张地说,爱国精神正是“志愿军”系列题材电影的底色。从情节来看,无论是阐释战争的缘起、战争决策的过程,还是具体战争中战士们拿身体、生命去拼搏换取战争的胜利,它们的基底都是对新生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热爱,对广大人民群众的深情。如电影中毛泽东主席在“脆弱”的新中国面临难以预知结果的战争时所做出的艰难抉择;林巧稚女士代表广大人民说出的心声“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所有的孩子们”;彭德怀总司令身先士卒的前往敌后战场;志愿军战士力竭而亡的千里奔袭;甚至如军工专家吴本正反对参与朝鲜战争的数据举例,这些情节都充分体现了抗美援朝战争中我国军民的伟大爱国主义精神。

《志愿军》凸显出新中国的反战且不畏战的精神。以我们现在的视角回望这场胜利,抗美援朝战争使中国人民对新中国信心倍增,然而人们也需要铭记,为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所付出的沉重代价,胜利也因此变得更加来之不易,意义重大。[8] 这部电影无疑是一部战争片,但就其历史精神来看,它也是一部反战片。当时,新生的中国一切百废待兴,内忧未绝,外患又起,百姓们还未从动荡中休养生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继续卷入战争。站前决策时,对朝鲜战争究竟属于内战还是外战的争论,以及究竟要不要救朝鲜,无不体现出对再起战争的反对。直至美军直接轰炸到中国境内,出现“故意炸死人,再假惺惺的道歉,你要不接受道歉,就是你加剧国际紧张局势”的荒谬言论,中国人唯有重拳出击以战止战。

《志愿军》凸显了家国一体的国家情怀。辛柏青饰演的李伊默作为真实战场的“局外人”不仅贯穿整部电影,在各个战役中也都发挥了重要作用,甚至他和女儿李晓、儿子李想之间的情感暗线更是隐喻了伟大的抗美援朝精神沉浸于每一位中国人的精神当中。李伊默的在场,将战争过程中横向时间上的事件贯穿在一起;李尹默的不在场,则是通过情感暗线贯穿家与国之间密不可分的联系。如陈凯歌所说,“李默尹的人物设定使他得到一种可能性:他可以在不同部队、不同战斗场面出现,将不同人物、故事串联起来。”[1] 李默尹的女儿李晓作为外交使团成员与遥在朝鲜战场的父亲形成了互文,亦即意味着这场战争关乎无数个家庭,同样也是整个战争的缩影,他们父女体现了国家情怀与牺牲精神的同一性。通过李晓手中的钥匙与处在朝鲜战场中李尹默手中的钥匙的共鸣,家庭关系与所承担的责任达到和解;实现了中国革命与国际主义之间的关联,在家庭与阶级的关系中得以证实[8]。进一步来说,影片结合具体情节中的大家与小家、群体与个体之间的多元冲突,“国”以“家”为重要载体,进一步完善了电影叙事的历史精神。

《志愿军》凸显出了重要的国际主义精神。饶曙光先生认为,《志愿军》对国际主义的表现在于以伍修权为代表的中国外交团队在联合国安理会对帝国主义进行严厉批判,为捍卫人类和平而呼喊的情境[9]。除此之外,电影中另有两段剧情同样也从侧面反衬出国际主义精神中无产阶级之间平等互助的一面。一是麦克阿瑟与李承晚之间的会面和彭德怀与金日成在朝鲜大洞的会面,虽然同属援助性见面,但李承晚在美国面前的卑躬屈膝显然意味着这场战争完全是由美国主导的主动性战争,并非是为了维护独立而进行的解放战争。二是梁兴初被罚唱国际歌的情节,梁兴初的被罚与贻误战机直接相关,但其目的是为了爱护战友的生命安全,这种内在的矛盾性使得情节塑造极具艺术张力,即反向表现新中国的国际主义精神。

整体观之,《志愿军》是“三部曲”系列的第一部,它在战争叙事、主题性表达、人物塑造等方面,存在一定的不连贯或者单面性,或许会使观者感觉剧情的“未完成”,甚至于所凸显出的这一战争史实的历史精神不是特别明朗。但作为战争片,它对战争场景的刻画,尤其是一些令人激动的情节的雕琢十分精彩;结合彩蛋处留下的伏笔,后续两部剧集或将进一步丰富、拓展人物之间的关系模式与情感结构,将更加深刻地体现出对历史精神的建构,深化抗美援朝电影对社会主义文艺作品文化责任探究的新路径。

结 语

总体而言,《志愿军》是基于之前抗美援朝系列电影的新书写,该片延续新主流电影的创作理念与方式,既保留了该类题材的核心叙事精神,同时又阐释了当下历史语境的新诉求。但作为“三部曲”的第一部,它内在地肩负着引导后两部剧情方向的使命,即存在一些埋设剧情与情感路线,以及分层叙事的情况。从这一层面看,这部电影亦可称为一部“未完成”的作品,它在历史叙事方面虽然表达了真实的事件,在影片内部也形成了相应的情节与逻辑自洽,但就事件的历史精神来看,却依旧需要后续两部作品的剧情来补充。新主流电影在承载社会主流价值的同时,持续在类型选择、题材范围、表现形式、文化视野等多个层面进行着积极创新[10]。之前系列抗美援朝作品已形成经典的文化记忆,而《志愿军》要实现传承与超越,还面临着许多挑战。《志愿军》在内容上以历史事件的真实为创作基底,在人物塑造和个体之间的情感关系方面创造性地进行了多重铺设,即在坚持维护祖国统一、人民安全的前提下,赋予每个人物形象的情感选择或行为方式以较大的灵活性,通过个体的主观能动性促进每一角色所承载的具体事件的完整。这部电影的美学价值不仅限于电影本身,同时也在于与后续两部剧集形成的互文或碰撞的延伸;也不止在于单段剧情的片段刻画,也在于志愿军战士们奋力拼搏、智取胜利、保家卫国的群像塑造。进一步延展了对抗美援朝精神的表达,拓宽了该类题材电影的叙事空间,亦为后续系列的两部电影留下相应的期待视野。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齐美尔美学艺术学思想研究”(项目编号:21AZD106)阶段性成果]

参考文献:

[1]张琪,陈茜.“志愿军”就是你我他: 专访导演陈凯歌[N].环球时报,2023-10-10(12).

[2]彭涛,李芳芳.近年来抗美援朝战争题材电影的创新之路[J].电影评介,2022 (14):7-12.

[3]陈旭光.中国新主流电影大片:阐释与建构[J].艺术百家,2017(05):13-21.

[4]张钢.全景式呈现可歌可泣抗美援朝战争——访《志愿军:雄兵出击》导演陈凯歌[N].天津日报,2023-10-12(8).

[5]王娅姝.战争记忆的影像化建构:以“新主流”电影对抗美援朝战争的书写为例[J].电影评介,2022(08):13-19.

[6]习近平.在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七十周年系列活动上的讲话[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5:19.

[7]王志强,高凡.抗美援朝电影的时代变迁与英雄叙事的重构[J].电影文学,2021 (23):92-98.

[8]王斑.艺术、政治、国际主义:中国电影里的抗美援朝[J].当代作家评论,2012 (04):185-199.

[9]饶曙光.《志愿军:雄兵出击》:宏观思维与微观表达的平衡和统一[N].中国电影报,2023-10-11(2).

[10]陈旭光,刘袆袆.“新主流”视域下中国电影的类型创新与工业美学探索[J].广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3(01):109-118.

马 蕾:南通大学艺术学院讲师

责任编辑:黄国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