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5月的巫峡大地,群山在云雾缭绕中若隐若现,高峡平湖万顷碧波,造就云蒸霞蔚的天然画卷。
2022年5月31日,学校共青团员一行数十人在团委书记黄老师的带领下,驱车前往远离县城的乡间。这里群峰高耸,大巴车拐过数十个弯,陡降800余米后,来到一个安静整洁的村庄——下庄村。
巫山县竹贤乡下庄村,曾受困于闭塞的交通,村民们常说:“下庄像口井,井有万丈深。来回走一趟,眼花头又昏。”从1997年到2004年,下庄村党支部书记毛相林带领乡亲们不等不靠,用简陋的工具在绝壁上修通8公里连接外界的路,他说:“山凿一尺宽一尺,路修一丈长一丈,就算我们这代人修10年、苦10年,也一定要让下一辈人过上好日子。”
2021年2月25日,毛相林被授予“全国脱贫攻坚楷模”称号。在没到下庄村前,我曾诧异于他为什么仅凭修了一条乡村道路,就被授予大奖。
当站在鱼儿溪大桥桥头的那一刻,我一切都明白了。这里,就是当年修路开始的地方:导火索在燃烧,雷管在爆鸣,1997年,毛相林带领乡亲们放响了修路的第一炮。改变下庄人命运的伟大事业,就此拉开帷幕。
如今的鱼儿溪大桥已是新桥,简约且坚固,桥下水流奔流不息。上午10点左右,我们已经在公路上徒步两三公里,抬头已不见太阳,天空被压缩为一小块近乎椭圆形的豁口。人往前每走一步,豁口会变得愈发窄小,再往前,豁口更悬于众人头顶,四面怪石嶙峋,令人担心有飞石坠下,无不提心吊胆地前行。环顾四周,一片片岩石像刀刃一样立于山脊之上,直刺苍穹,让人心生寒意。公路一侧是山崖,另一侧是岩石,偶尔车辆从路与岩石交界处闪现,会车时让人觉得惊险万分。
私钱洞,又一个令我印象深刻的地方。20世纪末,此地还是悬崖绝壁,下庄人腰间系上绳索,在峭壁凿洞,填炸药开山,一锤一凿打出毛坯路来,着实不简单。前面还有一个歪脖子洞,是他们当年修路时煮饭、休息的场地。他们用泥土和石子堆砌成灶台,在一口锈铁锅旁铺上塑料做床,风餐露宿。这个洞承载了下庄人修通路的梦想。远眺对岸,千丈山崖间,一股山泉正从山腰飞流而下,迸发出无穷的力量。
二
岁月在山间留下了印记,峭壁上盛开着一些花,它们是下庄人在绝境中修路不止的写照,象征下庄人的精气神:不屈服,敢拼搏!
听,毛相林掷地有声的发言:“如果再不修路,我们就会是下庄村最后一代了。” “投票吧,这个路修不修!” “修!一定要修,而且要修好,我们不打紧,我们后辈怎么办?”“我们要让下一辈人过上好日子!”我们在陈列室观看视频短片,当年毛相林组织村民修路开会的画面出现在眼前。在这场与自然的交锋中,必定要付出代价:8公里路,7年光阴,牺牲6位村民。
在意外降临后,村民们黯然神伤,毛相林不知道如何面对丧家,老人却说:“我的儿子是走了,但是我相信他是不后悔的。你不要让我孩子的命白白丢掉,请你继续带领大家把路修下去。”大家不禁潸然泪下。
2004年,下庄村这条连接外界的天路,终于通车!通了路的下庄村,生活开始蒸蒸日上:2015年,下庄村成为全县第一个实现整村脱贫的村;2017年,下庄公路改造升级,完成硬化并加装护栏;2019年,600余平方米的下庄人事迹陈列室建成……再后来,下庄村获评第三批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第二批全国乡村治理示范乡村、重庆市文明村镇、重庆市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2023年,天路下庄景区获评国家4A级旅游景区,下庄村被评为全国“村晚”示范点,被列入第六批中国传统村落名录,村民年人均收入是修路前的几十倍。
年轻人纷纷回来,在家乡开启新的事业:乡村旅游、脐橙种植、扎染纺织……物质富裕的同时,村民们的精神面貌也焕然一新,人人眉宇间都洋溢着幸福的神情。
三
下庄之行让我震撼,心情从此难以平静。
2024年,新中国成立75周年。今天,我国已经由一穷二白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踏上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强国建设、民族复兴伟业的新征程。在强国新征程上,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祖国发展的参与者和见证者,我们的努力和贡献都是祖国发展的动力和支撑。下庄村的事迹正是下庄村民们将“小我”的梦想主动融入“大我”强国梦想的真实写照。
我们为什么不能学习这种精神呢?青年更应该在青葱岁月中主动锻炼自己。青年兴,国家兴;青年强,国家强。在下庄人事迹陈列室,在团委书记黄老师的带领下,我们又一次站在团旗前,重温入团誓词,立志为祖国的繁荣和发展努力奋斗。
我们都是追梦人,下庄精神指引了我的人生航向。那一刻,我真切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已经沸腾。▲
(作者单位:重庆市巫山县职教中心指导老师:蒋华)
(插图: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