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微小的螺旋桨,打算
带我起飞。为了这一刻
它们准备了很久的枝蔓,直到
两扇窗户成为悬停的机翼
显然,我错失了前述过程
但从不怀疑植物的算法。我们曾一起
向内部索要细节,一台原始的代码编辑器
它们甚至穿越了地底的虫洞,因此
有足够时间为一件谈好的事做准备
说来这件事很微小:它们带着我起飞
只为,将我减肥的发动机
抬高一厘米。它们一朵一朵地开,从零到一
需要更入微的叙述,让雪
比过去的任意一场更轻,放下秒针
又被鹅绒提起。仿佛迟到是一次
早起。这件事只可能
发生在冬天的鹿角上。反季节的降落
探出栏杆询问书写的纯度。此时,我的一个朋友
到了,她在五幢十六楼的阳台
敲玻璃门,但没有喊出我的名字。所有
在春天开花的植物,都在讲。仿佛
它们身上也曾发生过,仿佛雪
是因为向春风投诚而悬停。而我
从钱塘中心寄出的归降书,才只走到江的南面
小电驴在通道内缓行
一次秘密的违规。只有风向我问路
而我只顾担心耳机掉落。四千米长桥下
悬挂着硬化的钱塘江,也悬挂着我
先前掉落的、脱皮的不怕死。毫无疑问
平庸已推平了四十岁的关隘,曾经密谋的
美梦,反复被揭发。我忽然就适应了
一种小心翼翼的方式:风就是风
没有什么风中的消息
天空可能是手工的,在三十六院上方
风的摇晃很可疑。找到确凿的证据并不难
从她工坊的小窗向外看,你雕功一样的
眼睛,落在一块展开的麻布上。此刻
你想对白云做点什么?你什么也不用做
有时你从右心室的动脉管看出去,灵魂
可能正被轻揉,而那个影子
像是刚刚被风确认过,在你身体的
每个房间里,来来回回地抹
天空也是这样,当有些话想说又不能说
多雨富有黏性。当柳枝轻触
今天的流水,而我倚着仿古桥墩
量产的石雕,仿佛也能吟诵
多雨制造了许多打滑。比如
送木舟到对岸,送节气去换衣服
送她……进入老友的名册
多雨将我贴在南方,一面长草的
断墙上。有时是一只蟋蟀
有时是,潮湿的、容易掉落的早晨
并排的两条跑道,我选了蓝色
这是天空的简介,推荐万物
翻阅空无。我把广告纸捡起来
递给路过的垃圾桶,又一次蓝色
我深信,复诵一首诗是有根据的
经过整夜私聊的花香,记录模糊的数行
那簇移栽的杜鹃最认真,不如叫她小莞吧
惊飞的斑鸠,对不起,我帮你取个鱼类笔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