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上衣,是一件探路者户外服。
作为一个风尘仆仆的地质学家,他走到哪里,
哪里就是需要敲击的原野。
两条从肩到腋的绿色斜带,
让他看起来像是背着一个背包,
像是在远行。他来自于远方,他要走向远方,
他已经来到远方。
先生的语言丁丁当当。常识铸就的地质锤,
在我们额头上点石成金。
我们目不转睛,听得全神贯注。
内心的锅碗瓢盆,纷纷蝶变。
先生这样描述自己的成长:开始,我看到的,
也是风景;后来,我看到的,
只是石头……七十三岁的地质学家,一辈子,
风吹日晒。他的脸,一块黑石头。
细皮嫩肉且白脸的地质学家,是不可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