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地利共产党地方选举表现及其发展态势

2024-10-31 00:00:00王道征
当代世界社会主义问题 2024年3期
关键词:萨尔茨堡社会民主党人民党

摘 要:奥地利共产党是建党历史最为悠久的共产党之一。百余年来,奥共在内外困境下不断调整变革,以最大限度提升政党影响力。近年来,奥共发展呈现复兴态势,在格拉茨等地方选举中取得较大突破。这不仅引发了传统左派以外的共鸣,还吸引了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奥共系列成就的取得,除了党自身的适应性变革外,其地方组织以服务为导向的政治策略、扎根基层的务实工作作风等因素也发挥了重要作用。在奥地利政局两极分化加剧的背景下,奥共实现突破性发展仍面临既定政党政治格局难以改变、国内反共产主义氛围、其他政党的竞争和打压等诸多难题。这也注定了未来奥共发展将面临诸多不确定性。

关键词:共产党;奥地利;地方选举;奥地利共产党

奥地利共产党(KPÖ,下文简称奥共)成立于1918年,是历史最为悠久的共产党之一。奥共成立后迅速崛起,曾于二战后参加联合政府,但随后逐渐衰落并被边缘化。苏联解体之后,奥共开始重新定位,越来越聚焦实际议题。乔治·华盛顿大学教授沈大伟(David Shambaugh)认为:“所有政党包括共产主义政党就像植物一样,如果得不到足够的养分和阳光就会枯萎死亡,但倘若受到‘调适’的刺激就会生机勃勃。事实上,正是这种枯萎死亡的危险,才能促使它们进行调适和发展。”①同样,适应性变革也是奥共用来维持政党生存和扩大影响力的重要手段,在此基础上,该党在近年来的地方选举中取得重大突破。2019年以来奥共在格拉茨和萨尔茨堡的地方选举中获得佳绩,引发了关于奥共复兴的广泛讨论。2024年3月奥地利《今日报》(Heute)民调显示,8%的民众认为奥共非常有能力成为联邦政府的一部分,超过25%的民众认为奥共有能力成为联邦政府的一部分②。可见,尽管奥共未参与国家政治决策,但仍是该国政治舞台上不可忽视的力量。

目前学界对奥共发展的历史和现实关注相对较少,奥共党史专家曼弗雷德·穆格劳尔(Manfred Mugrauer)指出:“在奥地利学术史上,迄今为止对奥共的研究仍然有限。当前已不再有类似奥共‘官方史学’的东西,奥共可以向其成员提供具有约束力的历史观点的时代

已经过去。”【KPÖ, “Manfred Mugrauer: Der Vorwurf, die KPÖ habe sich zu wenig mit ihrer Geschichte beschaftigt, ist ein Klischeebild” https://www.kpoe.at/manfred-mugrauer-vorwurf-kpoe-habe-sich-zu-wenig-mit-geschichte-beschaeftigt-ist-klischeebild/.】有鉴于此,系统考察奥共近年来在国内外复杂政治经济环境中的发展态势,从学理上阐释其发展演变的原因及未来前景等问题,对促进中奥政党交流以及把握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共产主义运动发展态势具有一定现实意义。

一、奥地利共产党的发展演变

在俄国十月革命的影响与鼓舞下,奥地利社会主义运动开始孕育和发展。1918年11月3日,卡尔·施泰因哈特(Karl Steinhardt)、露丝·菲舍尔(Ruth Fischer)、弗朗茨·科里茨乔纳(Franz Koritschoner)和卢西安·劳拉特(Lucien Laurat)等奥地利社会民主党左翼代表在维也纳会面,决定创立“德意志奥地利共产党”。这一历史性的决策标志着奥地利政治舞台上一股新兴社会主义力量的崛起。

1919年2月9日,德意志奥地利共产党二大正式将党的名称更改为“奥地利共产党”。二大还审议通过了党的临时行动纲领,明确效仿俄国革命模式,以建立“苏维埃政权”作为党的核心奋斗目标。同年12月7日至8日,奥共召开第三次代表大会,宣布反对现任政府并抵制即将举行的资产阶级议会选举。这一决策在后续实践中显现出局限性。对此,列宁在1920年8月《给奥地利共产党人的信》中指出:“只要资产阶级还掌握国家政权,还号召各阶级参加选举,我们就必须参加选举,以便不仅在无产者中间,而且在全体劳动者中间进行鼓动。”【《列宁全集》第39卷,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第265页。】列宁的信件在奥共中引起强烈反响,促使该党深刻反思并着手纠正自身的错误与不足。此后,奥共积极投身于组织和领导一系列反对资产阶级与法西斯反动势力的革命斗争中,展现出坚定的立场与不懈的奋斗精神。1933年奥地利恩格尔贝特·多尔富斯(Engelbert Dollfuss)政府颁布紧急法令禁止奥共活动,并关停奥共机关报,奥共被迫转为地下活动。

1945年4月,随着奥地利境内的德军被彻底击败,奥共结束了长期的地下活动状态,积极参与临时政府的组建工作。奥共党主席约翰·科普利尼希(Johann Koplenig)在卡尔·伦纳(Karl Renner)政府中担任副总理,奥共党员弗朗茨·霍纳(Franz Honner)和恩斯特·菲舍尔(Ernst Fischer)也在政府中担任要职。然而,在美、英、法等国的支持与间接干预下,新政府开始对奥共施压并致力于削弱其影响力。在1945年的议会选举中,奥共只赢得了5.4%的选票(174257票),在奥地利议会的165个席位中仅占4席。受内部打压和外部环境影响,奥共影响力逐步减弱,在1959年的国民议会选举中仅获3.3%的选票(142578票),没有达到进入国民议会4%的最低要求,因而未能获得议席。此后,奥共在历次选举中均未能重返议会,长时间处于边缘状态。

20世纪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国内外环境的剧变对奥共的发展产生深远影响,特别是对其在社会主义道路上的探索策略与行进方向构成了重大挑战。在此背景下,1990年召开的奥共二十七大正式宣布启动一系列重大改革措施,新当选的奥共主席苏珊娜·松恩(Susanna Thorn)和瓦尔特·西尔伯迈尔(Walter Silbermeyer)称:“奥地利共产党这种类型的党业已过时,现在必须转变为一种新型的左翼政党。”【中共中央对外联络部编:《各国共产党总览》,当代世界出版社2000年版,第467页。】这一表态不仅反映了奥共对过往经验的深刻反思,也彰显了其对未来发展方向的清晰定位与坚定决心。然而,奥共改革派倡导的去除社会主义色彩与传统元素的变革方案,遭遇了党内大多数成员的强烈反对。1991年召开的奥共二十八大决定对改革方向进行部分回调,重申党的定位依然是独立的“革命的和马克思主义的工人党”。这一决定直接导致了两位党主席辞职,党未能解决对于未来发展路径的深刻分歧。进入20世纪90年代中期,奥共在二十九大(1994年)和三十大(1997年)上,均强调采取更为务实和灵活的策略。

21世纪以来,奥共在战略策略、政策举措上进行调整和反思,进行适应性变革。其一,建设更加开放的政党。奥共将选举和议会工作与议会外运动联系起来并相互作用,实现了组织结构的开放化建设。奥共三十七大决定向非党成员开放辩论,三十八大规定非党员也可以在平等的基础上参与活动,借此展现党的开放性。三十八大选举产生的新一届联邦执行委员会决定将招募新成员作为具体活动目标,准备在全国范围内吸纳325名新成员【KPÖ, “38. Parteitag der KPÖ: In der altesten Partei Österreichs übernehmen Junge das Ruder,”https://alte.kpoe.at/partei/2021/38-parteitag-der-kpoe-in-der-aeltesten-partei-oesterreichs-uebernehmen-junge-das-ruder.html.】。其二,聚焦于实践,倡导实用主义。曾担任共产党施泰尔马克州领导人的弗朗茨·帕蒂德(Franz Parteder)认为,意图通过政治和意识形态的转型给公众留下深刻印象的方法并不是很有用,更重要的是通过具体的工作来证明奥共作为一个对人民有用的政党的价值【KPÖ Steiermark, “Die Wohnungsfrage in der Politik der KPÖ Graz,” https://www.kpoe-steiermark.at/der-stellenwert-der-wohnungsfrage-in-der-politik-der-kpoe-graz.phtml.】。近年来,奥共聚焦于实践,把推进社会主义的方式落脚为具体的措施和行动,关注住房和就业等群众最关心的议题。其三,不断推动领导层年轻化。2017年绿党(Grüne)的青年组织因批评本党主张被开除,随后奥共吸纳该青年组织加入。2021年奥共三十八大决定“调整党的方向”,让“年轻人掌舵奥地利最古老的政党”,使年轻一代“不再对共产主义产生恐惧”【KPÖ, “38. Parteitag der KPÖ: In der altesten Partei Österreichs übernehmen Junge das Ruder,” https://alte.kpoe.at/partei/2021/38-parteitag-der-kpoe-in-der-aeltesten-partei-oesterreichs-uebernehmen-junge-das-ruder.html.】,进一步提升了政党的活力和影响力。

二、近年来奥共在地方选举中取得的主要突破

作为百年老党,奥共自21世纪以来推动的适应性变革催生了该党的复苏,使其成为奥地利政坛有一定影响力的政治力量。奥共在格拉茨和萨尔茨堡选举中表现突出,构成了当前奥地利政治发展中的新亮点,并吸引了包括德国在内的多国左翼人士前往格拉茨和萨尔茨堡近距离观察“KPÖ模式”【Ines Schwerdtner, “Learning From Salzburg,” https://www.rosalux.de/en/news/id/51806/learning-from-salzburg.】。

(一)奥共在格拉茨的地方大党地位得到巩固

施泰尔马克州是奥共的重要据点,党在该地区有较为稳固的支持力量。自1998年以来,奥共一直参与该州首府、全国第二大城市格拉茨执政。进入21世纪,奥共拉开了在施泰尔马克州的复兴进程。在2005年州议会选举中,奥共赢得6.34%的支持率并获得4个席位,这是自1970年以来奥共首次重返州一级议会。此后,奥共在该州获得了相对稳定的支持率。2019年11月,奥共在施泰尔马克州议会选举中赢得30792张选票并获得3个席位,得票率为6.02%,远高于2015年的4.22%。施泰尔马克州对共产主义的支持,使奥共成为地区和国家政治关注的焦点。选举结束后,奥共联邦发言人米尔科·梅斯纳(Mirko Messner)称,共产党不但留在了州议会,而且作为社会左翼力量得到了加强,是施泰尔马克州议会既定政治的重要平衡力量【Peoples Dispatch, “Austrian Communists Make Significant Gains in Styrian State Elections,” https://peoplesdispatch.org/2019/11/27/austrian-communists-make-significant-gains-in-styrian-state-elections/.】。

2021年9月,奥共在格拉茨举行的市议会和区议会选举中再次取得新突破,以28.9%的高得票率击败奥地利人民党(ÖVP)成为地方最大政党。在拥有48个席位的市议会中获得其中的15个,支持率增加了8.5%,席位较之前增加5席。奥共胜选后,地方组织领导人埃尔克·卡尔(Elke Kahr)成为格拉茨的首位女共产党员市长。而在此前的十八年间,该市市长一直由人民党的西格弗里德·纳格尔(Siegfried Nagl)担任。同时,奥共还赢得了格拉茨17个区议会中7个席位,议席数量从2017年的35个增加到52个。对于此次胜利,奥地利共青团主席尼克拉斯·博克(Niklas Bck)表示:“这不但是共产主义运动的巨大成功,而且表明冷战以来资产阶级圈子所散布的‘红色恐慌’失败了。格拉茨执政党人民党的惨败表明了阶级觉悟的巨大潜力,像这样的成功选举是奥地利建立阶级意识和扩大反对资本主义的有组织斗争的重要一步。”【Peoples Dispatch, “Communists Emerge as Single Largest Party in Austrian City of Graz,” https://peoplesdispatch.org/2021/09/27/communists-emerge-as-single-largest-party-in-austrian-city-of-graz/.】

(二)奥共在萨尔茨堡地方选举中取得历史突破

与在格拉茨的长期耕耘和稳扎稳打不同,奥共地方组织在奥地利第四大城市萨尔茨堡取得的突破引起了更为广泛的关注。萨尔茨堡州向来以保守倾向闻名,即便影响力较大的社会民主党也从未在该州赢得多数席位,该州过去十年间由保守派-自由派-绿党联盟执政,包括奥地利人民党、绿党、新奥地利党(NEOS)和另一个小型资产阶级组织。奥共1945年以来在市选举中得票率一直未能突破1%,一直未能进入该州议会。在2018年萨尔茨堡州选举中,奥共只获得1000张选票,得票率仅为0.4%。随着奥共适应性改革推进,其在2023年萨尔茨堡地方议会选举中取得重大历史性突破,得票率一举跃升至11.7%,赢得4个地方议会席位。

选举结果公布后奥共所属的青年左派团体表示:“萨尔茨堡的选举成功并非从天而降,而是奥共近年来持续努力的结果……呈上升趋势的共产主义运动仍在继续”;奥地利共产主义青年团称:“选举结果清楚地表明人民支持亲工人的政策,这些触及人民的政策不屈服于银行和企业!是时候采取共产主义替代方案了!”【Peoples Dispatch, “Austrian Communists Make a Breakthrough in Salzburg Municipal Polls,” https://peoplesdispatch.org/2024/03/13/austrian-communists-make-a-breakthrough-in-salzburg-municipal-polls/.】2024年奥共在萨尔茨堡市议会选举中再次取得亮眼成绩,获得了23.1%的支持率,比2019年选举增加了近20个百分点,议席由之前1席大幅增加至10席,仅比奥地利社会民主党(SPÖ)少1席。这一突破使得奥共候选人凯·迈克尔·丹克尔(Kay-Michael Dankl)获得副市长一职。此外,奥共在除萨尔茨堡外的其他地方选举中也取得积极进展,在瓦尔斯-西岑海姆获得了2席,在哈莱因获得了1席【Muhammed Shabeer, “Austrian Social Democrat Wins Salzburg Mayoral Runoff, Vows to Resolve Housing Crisis,” https://peoplesdispatch.org/2024/03/27/austrian-social-democrat-wins-salzburg-mayoral-runoff-vows-to-resolve-housing-crisis/.】。如果说奥共在格拉茨的胜利是长期耕耘的结果,那么萨尔茨堡的成功恰能彰显奥共日益扩大的影响力。

(三)奥共在下奥地利州和蒂罗尔州等地区也有出色表现

下奥地利州政府由奥地利人民党和社会民主党成员组成,2017年至今由人民党的约翰娜·米克尔-莱特纳(Johanna Mikl-Leitner)担任该州州长。自东欧剧变以来奥共从未在该地区的城市中获得过任何代表权,因而这是奥共取得的又一重要突破【Peoples Dispatch, “Austrian Communists Regain Northeastern Municipal Council Seats,” https://peoplesdispatch.org/2020/02/04/austrian-communists-regain-northeastern-municipal-council-seats/.】。在2020年1月下奥地利州举行的市议会选举中,奥共在4个城镇赢得席位:在米斯特尔巴赫的塔亚河畔拉镇,获得10.77%的选票和3个席位;在莱塔河畔布鲁克的菲沙门德,获得12.45%的选票和3个席位;在梅尔克的敦克尔施泰讷瓦尔德梅尔克区,获得12.35%的选票和2个席位;在多瑙河畔克雷姆斯赢得代表权。此外,在2024年的蒂罗尔州首府因斯布鲁克的市长选举中,奥共候选人皮亚·托梅迪(Pia Tomedi)获得了4.06%的支持率;在因斯布鲁克地方议会选举中,奥共获得4020张选票,最终以6.72%的得票率进入地方议会并获得3个席位【Wahlen Tirol, “Gemeinderats-und Bürgermeisterwahl der Landeshauptstadt Innsbruck 2024 | Gemeinde Innsbruck,” https://wahlen.tirol.gv.at/gemeinderats_und_buergermeisterwahl_der_landeshauptstadt_innsbruck_2024/gemeinden/innsbruck.html.】。

虽然奥共在其他州和地区未能实现大的突破,支持率仍然较低,但奥共在上述地方选举中的亮眼表现,表明其发展呈积极态势。同时也表明,如果能够解决民众关切的问题并获得民众对党的信任,那么未来奥共在地方和全国选举中很有可能继续取得新突破。

三、奥共在地方选举中取得突破的原因分析

维也纳韦伯斯特大学助理教授拉尔夫·舒尔哈默(Ralph Schoellhammer)认为,奥共的崛起与大环境有关,就像对保守党的失望导致自由党(FPÖ)崛起一样,对社会民主党的失望也导致其它中左翼替代党派崛起【Ralph Schoellhammer, “Return of the Reds? The Communist Party Achieves Another Victory in Austrian Regional Elections,” https://brusselssignal.eu/2023/04/return-of-the-reds-the-communist-party-achieves-another-victory-in-austrian-regional-elections/.】。但奥共的成功不能仅归因于社会民主党的相对衰落,其地方组织以服务为导向的政治策略、扎根基层的务实工作作风等因素共同推动了奥共在地方层面的崛起。

(一)以服务为导向的政治策略

在总结过去经验教训的基础上,奥共不再固守僵化的政策主张,积极调整以最大限度满足最广泛阶层的关键诉求和核心利益。奥地利现任政府未能解决生活成本危机,导致通货膨胀率比欧元区平均水平高出2.5个百分点,中下阶层生计困难。随着通货膨胀和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PI)的持续上涨,奥地利全国各地住房租金价格居高不下。截至2023年8月,奥地利平均通胀率为9.63%,至少有135000户家庭受到影响。对此,奥共以住房问题为着力点,致力于解决群众面临的现实难题。一方面,奥共将维护群众住房利益写进竞选纲领之中。在萨尔茨堡州的竞选纲领中,奥共提出了不少于69项关于住房问题的方案,其中包括建设新的补贴住房等。在三十七大上,奥共明确提出住房也是人权,将住房问题确立为党下一步工作的重点【KPÖ, “\"Wie weiter\"-Leitantrag des 37. Parteitags,” https://alte.kpoe.at/partei/positionen/2017/quot-wie-weiter-quot-leitantrag-des-37-parteitags.html.】。面对租金持续上涨形势,奥共发起请愿书运动,联邦发言人呼吁在全国范围内冻结租金,要求人民党和绿党联合政府冻结当前租金至2029年。另一方面,奥共坚持服务导向,以实际行动解决民众困难。奥共鼓励本党官员将自己的工资上限定为2500欧元(奥地利技术工人的平均工资),多出部分则纳入该党设立的社会应急基金。该基金主要用于为困难时期的市民提供援助,如提供租房押金、补贴取暖费等。2023年奥共施泰尔马克州地方组织从社会应急基金中提取部分资金,为188名穆尔塔尔的困难群众提供了10672欧元的资金援助,为德意志兰茨贝格和莱布尼茨地区的32人提供了总计7200欧元的支持【KPÖ Steiermark, “KPÖ half 2023 mit 7.200 Euro 7 Deutschlandsbergern und 25 Leibnitzern in Notlagen,” https://www.kpoe-steiermark.at/deutschlandsberg-tag-der-offenen-konten-2024.phtml.】。为保证透明度,该基金的账目每年公布一次,以便每个人都能看到资金的使用情况。奥共虽非奥地利政坛的大党,却凭借着一系列以服务为导向的有效行动,在施泰尔马克州逐渐累积起越来越多的支持力量。

(二)扎根基层的务实工作作风

奥共近年来的表现与其长期扎根基层的务实工作作风紧密相关。奥共适应形势变化进行较大幅度的政策调整,更多聚焦于经济社会政策的具体化和明晰化,致力于探索更多务实的政策措施【杨扬、章德彪:《奥地利共产党探索社会主义的阶段性特征》,《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2022年第3期。】。以取得最大成功的格尔茨为例,奥共党员欧内斯特·卡尔特内格(Ernest Kaltenegger)于1998年加入格拉茨市政府接管住房工作部门,专门处理该市的住房问题。奥共党员埃尔克·卡尔于2005年首次担任该市议员并负责住房部门。卡尔在2008年至2017年主导格拉茨住房部门期间,该市共建造了1149套新的市政公寓,而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至2008年期间,该市仅开发了一块土地【Alieren Renkliz, “KPÖ in Graz: Kommunalpolitik ist auch Sozialarbeit,” https://www.nd-aktuell.de/artikel/1181222.oesterreich-kpoe-in-graz-kommunalpolitik-ist-auch-sozialarbeit.html?sstr=KP%C3%96.】。卡尔担任市长后,更关注经济适用房等社会问题。在奥共努力下,格拉茨已实现市政公寓的租金最多达租户工资的三分之一,如果租金超过三分之一,由市政府支付额外租金。奥共以民众的利益关切为抓手,着力为群众解决燃眉之急,其扎根基层的务实工作作风,获得格拉茨城市居民的认可。此外,奥共定期举办咨询会,民众或以此作为平台讨论住房问题,或以此作为与政府机构沟通的渠道,或寻求日常事务方面的支持。咨询会使奥共成为真正代表民众、为民众发声的党。在格拉茨和萨尔茨堡,奥共坚持自己的工作重心不动摇,即使媒体讨论的焦点是其他话题,奥共也始终坚持自己的核心议题,在竞选期间重点解决受危机影响的普通民众的关切。奥共未来几年的发展战略目标还包括加强和重建基层组织,打通地区与城市之间的壁垒,把党建设成为立足于社会、活跃于社会的“群众党”【Rainer Hackauf, “Günther Hopfgartner: Politische Vorhaben der KPÖ 2023,” https://www.kpoe.at/guenther-hopfgartner-politische-vorhaben-der-kpoe-2023/.】。长期以来的务实工作作风,打造了奥共可信和平易近人的形象,在较大程度上提高了党的信誉和在地方的支持率。

(三)地方领导人的广泛影响力

在奥地利的政党政治竞争中,领袖的个性魅力日益重要【王海霞:《从八十年代以来社会民主党的力量消长看奥地利政党政治的演变》,《当代世界社会主义问题》1999年第2期。】。奥共在格拉茨和萨尔茨堡的崛起,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埃尔克·卡尔和凯-迈克尔·丹克尔的个人魅力。两人均是受人尊敬的市议员,是所在市住房倡议的带头人。他们致力于解决住房问题,积极与各地区的居民接触。在格拉茨,早在欧内斯特·卡尔特内格担任奥共地区负责人期间就设立了社会应急基金,帮助那些在支付房租和其他生活开销有压力的人。此举不仅提高了奥共党员个人影响力,也使该党在2003年格拉茨市的议会选举中得票率跃升至20.9%。埃尔克·卡尔自1985年就跻身格拉茨地区领导层,2005年至2017年担任市议员,长期深耕地方政治、贴近群众的工作经历,使其为群众办实事的形象深入民心。在他的带领下,奥共在2021年成为格拉茨第一大党并主政该市。有学者指出,担任格拉茨市长的奥共党员埃尔克·卡尔更像是一名社会工作者出身的政治家,而不是一名共产主义者。奥共在萨尔茨堡取得的突破与此类似,丹克尔的个人魅力发挥了重要作用。他于2019年进入萨尔茨堡市议会后,不仅借鉴格拉茨的社会应急基金模式,还兼职担任博物馆导游。利用这份额外收入,他雇佣一位同志陪他前往偏远社区,为面临住房等问题的民众提供帮助和建议【Andras Juhasz, “The People Are Looking for Their Robin Hood - An Interview with Waltraud Fritz-Klackl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Austria,” https://lefteast.org/interview-with-waltraud-fritz-klackl/.】。通过诸如此类的亲民行为,丹克尔获得了地方民众的认可。在萨尔茨堡参与竞选时,丹克尔直接在竞选海报上打出了“关心住房问题的候选人”的标语。事实也证明,个人魅力在竞选中发挥了积极作用,奥共最终在萨尔茨堡州地方选举中取得历史性突破。

四、奥地利政局走向与奥共发展前景展望

根据2019年选举结果,奥地利国民议会由人民党、社会民主党、自由党、绿党和新奥地利党组成。这些政党不仅在国民议会和州议会中均拥有代表,也是在全国具有重要影响力的政党。在2019年国民议会选举中,人民党获得37.5%的支持率,社会民主党以21.2%的得票率位居第二、自由党和绿党的支持率分别为16.2%和13.9%,新奥地利党的支持率为8.1%【Statista, “Ergebnis der Nationalratswahl in Österreich am 29. September 2019,” https://de.statista.com/statistik/daten/studie/761326/umfrage/ergebnis-der-nationalratswahl-in-oesterreich/.】。同时,奥共和啤酒党(Bier)等政党虽未达到进入国民议会4%的门槛,但近年来通过提出积极进取的替代政策,政党影响力也在逐步提升。

(一)奥地利政党格局走向

奥地利政局正呈现两极分化加剧的趋势,人民党和社会民主党之外的其他政党迅速崛起,并在政策问题上形成联盟,对奥地利政治议程产生一定影响。随着奥地利极右翼政党的复兴,极端民族主义政党自由党脱颖而出,并于2017年加入了由人民党领导的政府,打破了奥地利共识民主模式。该模式以保守的奥地利人民党和社会民主党之间的“永久大联盟”为基础。两年后自由党因重大腐败丑闻退出联合政府,支持率迅速下跌。但近年来自由党利用民众反政府情绪,以及新冠疫情、乌克兰危机和移民问题等议题重新获得民众支持。2023年秋季以来,自由党在民意调查中长期保持领先,支持率稳定在30%左右。这一支持率比该党在2019年欧洲议会选举中高出约10个百分点。2021年以来,在联邦总理卡尔·内哈默(Karl Nehammer)的领导下,奥地利人民党和绿党组成的联合政府以97个席位的微弱多数票执政。与自由党上升趋势不同,主要政党人民党的支持率有所下降。民调数据显示,2024年5月该党的民调支持率为21.4%,落后于自由党(29.5%)和社会民主党(21.6%),排名第三【PolitPro, “Aktueller Wahltrend für Österreich,” https://politpro.eu/de/oesterreich.】。维也纳民意调查专家彼得·哈耶克(Peter Hajek)表示:“当人民党和社会民主党这两个传统政党出现主题和个性真空时,自由党总能取得进展或获得更大的选民群体。”【Emily Schultheis, “Austria’s Far-right Freedom Party Regains National Momentum,” https://apnews.com/article/politics-austria-government-europe-3294042df471db5b4e52bb0b38500f56.】如果该支持率保持不变,自由党有望在下次全国选举中会取得历史最好成绩,并有可能提名一位极右翼政党总理来领导奥地利。

根据2024年相关民调,国民议会中的政党仍在奥地利政坛保持较强影响力。但同时,该国政党竞争格局呈现一些新特点,新奥地利党和啤酒党等新型政党对既定的政坛格局造成冲击。新奥地利党作为2013年全国大选期间在议会中诞生的新党派,利用民众对现有政党的不满,受到城市青年欢迎。2024年5月的各项民调显示,新奥地利党支持率均高于8%,若保持这一数字不变,在下次选举中仍有较大概率进入国民议会。成立于2015年的啤酒党在2019年首次参加国民议会选举就获得4946张选票,支持率为0.1%【Bundesministerium, “Stimmenstarkste Partei pro Bundesland,” https://www.bundeswahlen.gv.at/2019/.】。此次全国议会选举结果公布后,啤酒党随即宣布参加2020年10月的维也纳州和地方议会选举,最终获得13951张选票,得票率为1.8%【Stadt Wien, “Bezirksvertretungswahlen 2020 Ergebnisse der Wiener Wahlbehrden Stimmenstarkste Partei pro Bezirk,” https://www.wien.gv.at/wahlergebnis/de/BV201/.】。其领导人多米尼克·瓦拉兹尼(Dominik Wlazny)于2024年1月宣布计划参加本年度议会选举。根据2024年5月公布的各项民调,啤酒党的支持率均高于6%,有望在2024年选举中进入国民议会。奥共在格拉茨和萨尔茨堡实现较大突破后,外界称其有望在2024年选举中进入国民议会。若奥共在国民议会选举中取得成功,这将是该党自1959年以来首次重返国家政治舞台。

根据以往国民议会选举情况可以发现,超过一半的参选选民主要在人民党和社会民主党之间作出选择。但随着社会发展、民粹主义政党的崛起以及传统政党联系的松散,啤酒党和共产党力量不断壮大。据最新民调,奥共支持率徘徊在4%左右,是否能够获得持续稳定的支持率还有待观察,特别是在媒体的影响下,支持率可能会出现波动。若目前的民调结果能维持到2024年选举召开时,那么奥地利国民议会中的政党数量可能将由5个增加至7个。

(二)奥共面临的主要挑战

奥地利政坛各政党政治实力并不均衡,人民党、社会民主党和自由党仍是奥地利政坛的主要力量,在现行政治环境下奥共想继续实现较大突破仍面临重重考验。

其一,奥地利既定政党政治格局难以彻底改变。奥地利政治在欧洲以拥有坚实的民族主义保守派集团而闻名。执政的保守党可以依靠该国保守的、占主导地位的基督教天主教传统获得广泛支持,拥有工人阶级传统的社会民主党和拥有较大影响的绿党,也深深扎根于奥地利政治领域。社会民主党和人民党拥有强大的基层组织和议员,相对于其他政党具有特殊竞争优势。相比之下,新政党或彻底转型的政党需要持续巩固地方实力。奥共在萨尔茨堡取得新突破之后,部分舆论认为,如果奥共在自己的社区中始终遵循格拉茨和萨尔茨堡的做法,那么将在未来几年获得更多突破从而削弱右翼势力【Adam Baltner, “Die KPÖ ist das wirksamste Rezept gegen Rechtsextreme,” https://www.jacobin.de/artikel/oesterreich-superwahljahr-KPOE-salzburg.】。

在现行选举制度下,小党派不太可能赢得地区席位,就州一级的席位分配而言,四个最大的政党社会民主党、人民党、自由党和绿党的实力仍然强大【Nikolaus Eder, Marcelo Jenny and Wolfgang C. Müller, “Winning over Voters or Fighting Party Comrades? Personalized Constituency Campaigning in Austria,” Electoral Studies, Vol.39, 2015, p.318.】。以维也纳为例,社会民主党除法西斯时期外长期主导维也纳地方政治,因地方社会政策和公共基础设施建设方面的成就而深受贫困阶层和移民社区支持。这也意味着同样作为左翼的奥共,较难在这一地区赢得更多选票。在2019年的维也纳省选举委员会投票选举中,社会民主党获得超过22万张选票,以27.11%的得票率排名首位;奥共仅获得6432张选票,比2017年减少5559张,得票率大幅下跌0.6%,支持率仅为0.78%。维也纳共产党候选人克劳迪娅·克里格斯坦纳(Claudia Krieglsteiner)也承认,对于奥共而言,在维也纳赢得更多选票并扩大影响力特别困难【Falter, “Nach der Salzburg-Wahl: Wie stehen die Chancen für die KPÖ in Wien?-FALTER.morgen #786,” https://www.falter.at/morgen/20240325/nach-der-salzburg-wahl-wie-stehen-die-chancen-der-kpoe-in-wien.】。且在政党竞争激烈背景下,其他政党也意识到面对日益激烈的政治竞争必须进行改革,那么奥共想要在地方选举中再获突破,必须面对与其他同样正在寻求变革的政党的激烈竞争。

其二,奥地利社会对共产主义意识形态根深蒂固的恐惧。二战后,奥地利反共主义稳步增长,奥共在多重因素影响下未能将自己打造成为有影响力的政治力量。加之历史上的亲苏政策逐步销蚀奥共抵抗法西斯赢得的良好声誉,其在二战中树立起的光辉形象被苏联代言人的形象所取代【赵婷、娄士强:《奥地利共产党的边缘化状态及其原因分析》,《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2013年第6期。】。21世纪以来,每当奥共在选举中取得进展,奥地利国内一些媒体和政治评论家总会要求该党承认历史上的所谓“共产主义暴行”,要求改掉党名中的“共产主义”字眼。面对此类情形,奥共党史专家曼弗雷德·穆格劳尔指出:“1945年之后的欧洲,没有哪个地方像奥地利和西德那般有如此明显的反共主义。”【KPÖ, “Manfred Mugrauer: Der Vorwurf, die KPÖ habe sich zu wenig mit ihrer Geschichte beschaftigt, ist ein Klischeebild” https://www.kpoe.at/manfred-mugrauer-vorwurf-kpoe-habe-sich-zu-wenig-mit-geschichte-beschaeftigt-ist-klischeebild/.】近年来,奥共通过长期政党理念转型和实践创新,在格拉茨等地获得突破,一定程度上消除了苏联解体造成的负面影响。但奥地利政治体系受激进右翼影响较大,反共主义仍是奥地利战后历史的一个永恒主题,马克思主义政党不太可能在奥地利获得多数席位【Oliver Pink, “Warum ist ein Sozialdemokrat Marxist?” https://www.diepresse.com/6292157/warum-ist-ein-sozialdemokrat-marxist.】。

奥共在萨尔茨堡地方选举中取得突破后,一些报道开始围攻共产党,称“共产主义的幽灵悄然笼罩整个国家”,“意识形态的界限已经消失,历史知识已经褪色,共产主义幽灵已经丧失恐怖性”【Ronald Pohl, “Warum der Marxismus pltzlich wieder in aller Munde ist,” https://www.derstandard.at/story/3000000060012/warum-die-kpoe-sich-in-marx-abstinenz-uebt.】。一些政治评论人士也指责奥共,称该党试图让“犯罪意识形态再次为社会所接受”【Jonas Vogt, “Und pltzlich sind die Kommunisten wahlbar,” https://www.zeit.de/politik/ausland/2023-05/oesterreich-landtagswahlen-kommunistische-partei-wahlergebnisse.】。欧洲记者协会名誉主席奥特马尔·拉霍丁斯基(Otmar Lahodynsky)在《维也纳日报》刊文警告称,尽管奥共将自己呈现为一场无害的、理想主义的社会运动且不与过去的共产主义有任何关联,但不应该忘记奥共的意识形态背景【Eurotopics, “Austria: Another Success for the Communist Party,” https://www.eurotopics.net/en/300752/austria-another-success-for-the-communist-party#.】。维也纳人民党议员甚至向地方议会递交提案,主张应对“所有资金接受者”进行“审查”,以查明他们是否具有“可能的马列主义或共产主义意识形态基础”,以及是否传播“这种左翼极端主义意识形态”【Robert Treichler, “Antimarxismus-Check: Die ÖVP als Canceler-Partei,” https://www.profil.at/meinung/antimarxismus-check-die-oevp-als-canceler-partei/402507052.】。这些都表明,奥共取得的任何突破都将引起舆论针对该党的抹黑,这种歪曲叙事将在一定程度上消解共产党的支持力量。

其三,面临其他右翼政党的竞争和打压。奥共虽然领导格拉茨市,但市政府资金是由联邦和地区政府提供,资产阶级政府也可能利用财政控制权向共产党施压。一方面,奥地利国民议会中的五大党支持率虽有起伏但仍保持较强竞争力。旧党派各自控制或与大量媒体、商业协会、工会和其他利益集团结盟,致力于通过提高其在基层与选举有关的组织优势、地方代表根基以及为地区提供的服务来平衡其在全国舞台上的劣势。加之啤酒党等新型政党的迅速崛起,均在一定程度上加剧政党间的竞争态势,这些政党不会放过任何攻击共产党的机会,以限制其得票率的增长。另一方面,其他政党利用民众对共产主义的恐惧作为工具,散布歪曲共产主义和马克思主义的言论,试图激发民众的恐共情绪,借此打压奥共或其他左翼政党发展。例如,2021年9月在格拉茨地方议会选举之前,人民党和奥共展开激烈竞争。人民党渲染“红色危险”,散布反共产主义舆论打压奥共【Katharina Mittelstaedt and Stefanie Ruep, “Vier Lehren aus der Salzburg-Wahl fürs ganze Land,” https://www.derstandard.at/story/3000000211133/vier-lehren-aus-der-salzburg-wahl-fuers-ganze-land.】。担任格拉茨市长的人民党党员在竞选的最后阶段公开声称,如果共产党掌管该市,将“一步步剥夺这座城市的生活质量和吸引力……导致国家破产、大规模失业以及人民被施舍欺骗”【Walter Müller, “Die rote Zelle in Graz: Warum die KPÖ in der steirischen Hauptstadt Erfolg hat,” https://www.derstandard.at/story/2000129922183/die-rote-zelle-in-graz-warum-die-kpoe-in-der.】。

同时,奥共也面临中左翼政党社会民主党的打压。二战结束后初期,明确反共的社会民主党是吸引奥地利工人的主要力量,如今同为中左翼政党的奥共不断吸引社会民主党的传统选民基础,势必会引起社会民主党的警惕。虽然两党历史上偶有合作,但奥共受社会民主党排挤限制甚至镇压的时候更多【余立、孙劲松:《奥地利共产党的百年进路和镜鉴》,《世界社会主义研究》2019年第4期。】。在激烈的政党竞争形势下,奥共在国民议会的选举中得票率未能取得突破。21世纪以来,奥共先后六次参加国民议会选举,但仅在2006年和2013年获得1.01%、1.03%的选票支持,其他年份得票率均低于1%。在最近一次的2019年国民议会选举中,奥共获得32736张选票,得票率仅为0.7%【Bundesministerium, “Stimmenstarkste Partei pro Bundesland,” https://www.bundeswahlen.gv.at/2019/.】。

结 语

总体而言,近年来奥共在选举中取得的成就,得益于该党根据本国政治、经济、社会发展现实、时代特点和国际局势进行适应性变革,以及该党地方组织结合不同地区特点进行的政治策略创新。从长远看,虽然奥共的复兴之路曲折,但其面临的发展困境也是发达资本主义国家非执政共产党遭遇的普遍现象,根本原因在于在这些国家尚不具备实现社会主义的主客观条件。2024年6月,奥共在欧洲议会选举中得票率为2.9%,未能实现在欧洲议会获得席位的目标,其将民众支持率转化为在国家层面上有意义的代表权的努力再度受挫。在当前奥地利比例代表制选举制度下,奥共通过选举手段影响政治议程较为可行,通过这种方式才能在政策问题上形成联盟,进而实现自己的主张。

(责任编辑:李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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