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高中语文单元整体教学的系统性思想

刘艳星，杭州师范大学附属中学教师。

摘要：单元整体教学是高中语文课改创新的重要内容之一，以单元为基础的整体教学正是对系统性原则的具体实施。单元的内、外关系及其背后的思想性，是高中语文教学创新的一大特色。系统性思想使得课文、单元和分册组成了比较完善的、具有逻辑性的整体。以系统性思想为中心的单元整体教学，能够促使学生深入考察教材编排的思想、真正理解教学实施的思路，最终达到提高学生学习动能、提升学生学习水准的目标。

关键词：高中语文；单元整体教学；系统性思想

单元整体教学是高中语文课改创新的重要内容之一。按照《普通高中课程方案》（2017年版2020年修订）和《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2017年版2020年修订）指导思想，“着力提升课程思想性、科学性、时代性、系统性、指导性，推动人才培养模式的改革创新”。以单元为基础的整体教学正是对系统性原则的具体实施。如果说单篇的课文是纬线，那么单元就是经线，这些单元构成了贯穿教材的主线。从内容上看，每个单元都有各自的主线，单元中的课文从不同层面诠释这个主线及其背后的主题思想。课文构成了单元自身的系统性，通过课文，单元学习任务得以展开，这让每个单元都成为相对完整的教学模块。

一、单元的内在构成系统

内在构成性是单元教学的基础，即以单元作为教学的架构[1]，每个单元都设置了统一的教学主题，每个单元的单元学习任务明确了教学导向和教学实践。在主题上，文体风格与主题内容平行，有的单元强调同类文体学习，有的单元则专注于同类主题的对比讲解，还有的单元是对社会文化生活的呈现。在教学导向与教学实践方面，文体体裁学习和语言语用学习是两个重点，共同支撑教学实践单元的主要内容。

例如，必修上册第一单元以“青春情怀”为主题，各篇章均围绕这一主题展开，无论是毛泽东、郭沫若、闻一多等人的诗歌，还是茹志鹃、铁凝的小说，都在书写年轻人的豪情壮志。在情感主题上，该单元的内在结构是稳定的，都统摄于单一主题之下。学生可以在诗歌和小说中感受到青春的气息，学习目的也围绕这个主题展开，即“青春的价值”这一话题。

在课程呈现的过程中，不同的文学体裁承担了不同的任务。在诗歌中，意象成为情感的核心，意象象征情感追求的目标。语言作为载体，塑造了诗歌独特的意象，“鹰击长空、鱼翔浅底”象征具有蓬勃向上精神的青年人，他们之所以能够“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全是因为豪迈的青春意气和追求卓越的精神。“红烛”更是象征着自我奉献的精神，勉励青年为追求理想而不屈奋斗。李商隐的“蜡炬成灰泪始干”是对爱情的执着，闻一多对这个意象进行生发，将个人对爱情的追求扩展为对事业和人生的追求，不仅提升了诗歌的境界，更适合于教学。有助于激发学生的感情，使之产生奉献社会、热爱事业、热爱生活的情愫。所谓“莫问收获，但问耕耘”真正揭示了诗歌的内涵。昌耀诗中攀登高峰者则是敢于追求者的代表，这个意象综合了前两首诗歌的内涵，将勇于追求至高境界者幻化为具体的形象，使得学生的感受更加强烈。

在小说中，故事情节为表达青春情怀及其思想感情开拓了新的空间。同诗歌相比，小说的意境更为直观，因为故事情节能够发挥引人入胜的作用。《百合花》中的主角，将她的青春化作战斗的力量，她勇敢奔赴前线的行为让自己的生命闪闪发光，像翱翔在天空的雄鹰，像燃烧自己照亮世界的红烛。通讯员更是以壮烈的牺牲唤醒民众的红烛。借被子的新媳妇是被主角和通讯员照亮的，自己也成了新的红烛，他们的奉献精神和牺牲精神，点燃了整部作品，就像一望无际的红烛，能够照亮整个天空。百合花盛开在月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这个百合花的意象与红烛的意象遥相呼应，它们是不同的象征物，却象征了同样的精神，共同为同一个主题服务。

显而易见，强调内在构成性，是该单元的核心思想，也是大单元学习的前提。假如一个单元内部缺乏这样的系统性，缺少同一个主题下的情境，那么课文之间的联系就会变得松散，对于学生而言，他就很难把握每篇课文的主题，也很难理解同一个单元内课文之间的相互联系。相应地，教学的作用也就会大打折扣，教学效果自然会受到影响。

在学习实践上，该单元的目的在于引导学生学习写作诗歌，而诗歌的前提就是饱满和充沛的情感，尤其是对于青年人来说，诗歌更是表达青春情怀的重要体裁。因而，无论是在情感主题上、还是在教学实践方面，该单元都建立了一种相对完整的体系，这个系统由情感作为基础，由教学作为手段，从而真正实现了教、学与做相结合。

总之，大单元教学的基础是内在构成性，在同一个主题的连通之下，各篇看似疏远的文章形成了一个有机的系统。无论是在体裁上、还是在创作家之间的关系上，很多课文都保持着相对的独立性，但是，在同一个主题层面，这些课文产生了相似的作用，它们并非同水平的重复积累，而是具有内在机理的联合体。无论诗歌也好、小说也罢，体裁的差异性被主题的相似性所弥合，各类体裁反而起到了丰富主题的作用。学生在不同的体裁中感受到同样的精神力量，能够激发对青春岁月的记忆，进而同整个单元的学习产生情感上的共鸣。

二、单元的外在关系系统

内在构成系统只是单元整体教学的前提，但是，从更宏观的层面来看，单元的外在关系系统才是高中教学教法创新的基础。单元整体教学并非孤立的单元学习，而是将分册、甚至高中语文教材的全部单元和篇目看做一个整体，是从宏观层面探寻教学改革与创新的全过程。

举例而言，必修上册第一单元和第二单元之间就构成了密切的联系，第一单元是鼓舞青年人的意志，目的是为了树立正确的人生观。第二单元则是在此基础上强调如何进取，目的在于帮助学生树立正确的劳动观。劳动是实现梦想、取得成功的重要手段、是奋进的路径。从《诗经》开始，中国传统文化对劳动就给予高度赞誉，《诗经》中有大量歌颂劳动的诗篇，教材中收录的《芣苢》这篇就是其中的代表。作品描绘了采摘车前草的热烈场面，劳动人民辛勤劳作的形象跃然纸上，对于学生而言，这是具有感染力的。

在传统社会，劳动成为正确人生观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这也是语文课程核心素养培育的题中之义[2]。同样，作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精神之一，劳动光荣的理念也得到了当今社会的高度认可。第二单元专设“专题研讨”具有探究学习、合作学习[3]等特点，正是在第一单元树立正确人生观的基础上，调动学生的参与热情，使传统课堂走向翻转课堂，使学生从单纯的受教者转变为课堂的“共建者”。设置这一教学任务的目的也是为了更好地促进学生真正理解劳动的意义和价值。

从农业学家袁隆平到售货员张秉贵、再到植物学家钟扬，他们都是全国劳动者的代表。这三篇课文都是以报告文学的形式、以优雅的语言较为客观地描述他们的事迹，通过阅读，学生不仅可以了解他们的经历，还能够真切地体会到劳动的内涵和意义。这些课文浅显易懂，重点在讲述客观事实，课文选取的都是三位劳动者在日常生活中的表现，这让他们的事迹很容易引发读者的共鸣，可以有效地提升学生的参与度。

从第一单元到第二单元，从青年精神到工匠精神，在逻辑上是一以贯之的。所谓工匠精神，正是当代社会对劳动的新解。袁隆平、张秉贵、钟扬及其代表的千千万万劳动者，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了工匠精神的意义。学生理解了工匠精神，就理解了劳动的价值，进而树立正确的劳动观。对于青年学生而言，正确的劳动观是正确人生观不可或缺的内容。这样一来，单元整体教学就能够体现语文教育所强调的系统性思想[4]。

总之，高中语文教材中的各单元之间是具有联系性的，单元的编排、序列以及单元之间的逻辑关系清晰，是一个相对完整的外在关系系统。单元的编排并非简单堆砌，而是按照一定的逻辑思想有机排列的。在教学活动中，每个单元任务的完成并不意味着教学的结束，而是具有延续性的，前一个单元对后一个单元的教学任务具有启示作用的，后一个单元延续前一个单元的思想，或是对前一个单元主题的补充，又或是对前一个单元教学法的延续，亦或是对前一个单元作品体裁的扩展。把握单元之间的外在关系，有利于深入理解单元整体教学的思想和策略，并付诸于教学实践。

三、单元的系统性思想

单篇课文教学是孤立的，个别单元教学也并非系统性的，单元整体教学并不局限于某个单元，而是从第一单元到第八单元组成了一个完整的教学体系，其基础是系统性思想。同理解课文内容相比，领悟教材编订的动机和原理显然更为重要。新版教材的核心是“守正”与“创新”[5]，除了对已有教学经验（得失）的继承和发扬之外，新版教材特别注重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与沿袭。这一方面体现了语文新课程标准的精神，另一方面也同时代的需求相配合，在当下中国传统文化复兴与多元文化交流的新形势下，教材的变化也必定要同时代产生同频共振。

主题式教学、任务群教学、单元整体教学等创新理念，都是应时代的需求应运而生的，这些新的教学理念皆体现了系统性思想，也具有整体性特征。在单元的编排上特别注重系统性、既强调单元内部的构成性、又突出单元之间的关联性，不仅是一种教材创新，更是语文教学对现代社会人文精神和社会风俗的反映。这显然是符合语文课程标准对课程所应具备的时代性的要求，这个要求不仅要体现在教材中，更要落实到教学活动的全过程。

单元整体教学的系统性是一个比较复杂的教学任务，它对授课教师和学生都提出了较高的要求。首先，系统性要求教师自身具有全局性和整体性思维，要对必修和选择性必修等五册教材进行深入学习，了解教材的整体思路，并用以指导教学实践。在备课环节，不仅应解读课文本身，还要讲解该课文在整套教材中的地位和作用，它与其所在单元其他课文的关系以及该单元在整套教材中的功能。

其次，系统性还要求教师在课文讲授和单元学习的过程中时刻注意课文之间、单元之间的关联性。讲授课文只是手段，并非目的。要让学生理解课文本身只是一个典型例证，学会一篇课文并非终结，而是学会这一类课文，把握文本的内在理路，领会教材的精神，这样一来，学生在学习过程中就不会被陷入到单篇课文中不能自拔，也可以让学生同教师之间产生更多更有效的互动。

第三，系统性对学生也提出了比较高的要求。在内容上，学生需要理解课文的主题思想、形成观念，在方法上，学生需要掌握解读文本的方式。但是，这些仅仅是学习的初步功课，在此基础上，授课教师还要学生能够将正确的观念和方法应用在解读其他文本中，一方面适应应试的需求，另一方面也能够切实提高学生的语言文字能力。系统性思想提升学生的站位，使之认识到教材的全貌，真正理解和领悟文本之间的关系，进而做到举一反三。

总之，单元整体教学的系统性思想是教材完整统一性的体现，教材中的每一篇文章、每一个单元都不是孤立的，而是相互联系的。系统性思想也是高中语文教学实施的核心，语文教学是一个整体，单篇的课文和相对独立的单元都只是组成这个完整系统的一部分，如果仅仅将课文讲解和单元讲授作为教学重点，忽略课文之间的联系性、无视单元之间的关联性，是很难让学生理解高中语文教学的核心思想，进而也会影响到学生对单元和课文的理解，学生自然很难在考试中发挥日常学习的水平。系统性思想在教学理论和教学实践层面，既有利于教学实施，更有助于提高学生对语文教材、对语文知识的领悟力和学习能力。

总的来说，单元的内、外关系及其背后的思想性，是高中语文教学创新的一大特色。从传统的单篇课文教学走向单元整体教学不仅是创新的过程，更是对系统性思想的落实。以系统性思想为中心的单元整体教学，能够促使学生深入考察教材编排的思想、真正理解教学实施的思路，最终达到提高学生学习动能、提升学生学习水平的目的。

注释：

[1]王本华.统编高中语文教材的设计思路[J].人民教育，2019（20）：55.

[2]王云峰.试析语文学科核心素养[J].语文建设，2018（4）：4.

[3]郑桂华.高中语文学习任务群的教学建议[J].中学语文教学，2017（3）：09.

[4]贡如云，冯为民.高中语文核心素养的实质内涵及培育路径[J].教育理论与实践，2017（5）：54.

[5]温儒敏.守正创新用好普通高中语文统编教材[J].人民教育，2020（17）：51.

[6]徐鹏.语文学习任务群的实施路径[J].语文建设，2018（25）：15.

[本文系2024年杭州市教育科研教师小课题“高中语文教材单元整体教学的系统性思想及其实施路径研究”（课题编号：X451）的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