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空竹的手艺

2024-09-19 00:00:00黄永顺
北京纪事 2024年9期

抖空竹是一项集竞技、健身、游戏于一体的体育运动。儿时家住宣武门附近,南新华街的厂甸距我家很近。自有记忆开始,每逢过年,父亲就带我逛厂甸,每次去都会给我买小吃和玩具,玩具必是空竹。通过线绳抖动,空竹可以快速旋转,发出声响。

如今,一年四季都有空竹销售,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空竹只有春节期间才出现于庙会市场。而这些玩具也适应开春前的气候,如:风筝、风车,尤其是空竹。那时一到春节,街巷、胡同都会听到此起彼伏的空竹的“嗡嗡”声。

经国务院批准,2006年5月20日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公布,抖空竹便是北京地区入围的13项非遗之一。2008年8月8日,空竹表演作为第29届北京奥运会开幕式演出的第一个节目进入鸟巢。

空竹的名称

有资料介绍,空竹是由古代汉族的游戏陀螺演变而来。据记载载:山西夏县出土过陶制陀螺,之后陀螺逐渐演变成至今的竹木制、中空带哨声的空竹。

空竹名称在各地不同的方言中也是五花八门,曾有胡敲、地铃、空钟等称呼。我国北方地区习惯称为空竹,西南地区叫响簧,而江南和台湾地区也有称其扯铃的。空竹形状以中空为主,抖转时会发出声音,古时称空筝,至清代时,与声响的空钟混称,并以外形特征结合,称之响葫芦。

空竹发明于什么年代?发明人是谁?虽有些传说,现还无史料来考证。也有资料记载,最早可至北宋宣和年间(1119~1125),若如此,至今已有近千年的历史。《水浒传》第九十回有载:宋江、卢俊义见一汉子手里拿着两条巧棒,中穿小索,以手牵动,那物便响。问:“此是何物?”汉子答:“此是胡敲也。”宋江有感而发,并作诗一首:“一声低了一声高,嘹亮声音透碧霄。空有许多雄气力,无人提处谩徒劳。”此诗对抖空竹的生动描述达至极致,虽然小说是后人描述,但也证明那个时代,抖空竹已经很常见了。也曾见到过资料说,三国时期的曹植就曾作过一首《空竹赋》:“嗡声脆响穿时空,千载不乏人传承……”但此说缺乏历史资料佐证。

空竹的起源虽然没有准确的考证,说法也很多,但多数资料认为是明代定型。明代的《帝京景物略·卷之二》“春场”篇中这样记述:“空钟者,刳木中空,旁口,荡以沥青,卓地如仰钟,而柄其上之平。别一绳绕其柄,别一竹尺有孔,度其绳而抵格空钟,绳勒右却,竹勒左却。一勒,空钟轰而疾转,大者声钟,小亦蛣蜣飞声,一钟声歇时乃已。制径寸至八九寸。其放之,一至三人。”

至清时期,有了更多空竹的记载。清代是空竹的鼎盛时期,抖空竹不但简单,易学,经过不断的发展,花样技巧多样,很受欢迎,参与者不断扩大,发展到王宫贵族,并已广为流传。逐渐普及到民间后,又得到了更大的发展,一直持续到今天。

空竹的制作

明清两代的诸多文献都有着传统空竹的相关记载,空竹与我国人民的娱乐生活、民俗节庆有着重要联系。

传统空竹为竹木材料制作,制作工艺复杂。空竹在我国传播很广泛,制作方法也呈多样化,但还是以北京、天津的制作工艺为基本、最著名。北京的传统空竹制作需经历17道工序:截板、锯竹筒、内粘接、磨口、扣盖、车工、上轴、灌胶等。从材料的选取,到制作完成,其中每一道工序都要手工精心细做,才能保证空竹的质量和美感。

我们小时候玩的空竹,都是用竹木制作的传统空竹,根据哨盘的数量分为单响和双响,木轴一端有哨盘的称单响,木轴两端都有哨孔圆盘的为双响,双响的空竹一般是女孩子或初学的男孩子玩。双响空竹哨子不多,抖起来声音也不很大,哨子最多的都是单响空竹。随着我的年龄增长,父亲给我买的空竹也从双盘的变成了单盘,从3响递增到24响。据说单盘空竹最大的可至36响,但我却没有见到过。

竹木制作的空竹不耐摔,很容易开裂,粘接处的胶也易脱落。为了自己的空竹能结实耐玩,大一些的孩子告诉我,可用牛皮鳔胶粘接加固,并说最好的胶是鱼皮鳔胶。那时还没有化学粘结剂,空竹是心爱之物,我便效仿着大家的经验,利用父母不在家时,偷偷地到距家较远的骡马市化工商店去买胶。鳔胶买回来后,将胶和适量的水装入铁勺,放在煤炉上熬制,待熬到鳔胶全部溶于水后,小心翼翼地将烫手的胶水涂抹竹木相接处,再灌入哨孔,覆盖一层。如此操作后的空竹便结实很多,抖起来哨音也会大一些。如今,塑料等其他材料制作的空竹多了起来。

空竹运动与竞技比赛

抖空竹既是单人项目也是集体项目,既是娱乐项目又是杂技表演项目。这项运动已从民间日常活动逐渐演变成具有唯美性竞技体育项目,在我国的北京、上海等多个城市都有过空竹比赛。比赛必须展现的项目:空竹拖腿,空竹拖花线,空竹冲下,空竹低甩。

参赛队员的比赛区域为3米×3米的正方形区域,队员若单脚或双脚踩线或踏出比赛区域,判定失败。队员比赛中出现器材损坏,空竹掉落、中断都要扣分,比赛结束时得分最高者为胜。

比赛项目分为:空竹绕腿、空竹绕花线、空竹上爬、空竹高抛。评分主要分为四个部分:启动、加速、规定动作和自选动作,比赛的时间在2分钟左右。有裁判,也有评分办法和评分的标准。对动作过程中的空竹状态,动作结束后的空竹状态等有着严格的要求。具体为:高度、倾斜、卷线、位置等,评分有难度等级之分,难度等级分为一级、二级和三级,相应的分数也从0.5分、0.3分到0.2分。动作要求完整、流畅,满分为10分。

抖空竹这项民族传统体育运动通过四肢的配合,从而提高协调能力,可促进血液循环和大脑发育,具有强体健身的效果。也可以促进老年人骨骼肌肉的锻炼和静脉血液循环,对老年常见病,如高血压、动脉硬化得到缓解和康复很有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