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柳树（外一首）

我一直在秦淮河边上

注视着星星、风暴、灯火

它太老了，没有疑惑

走在河边

脚下的每一块石头

都是从心里

长出来的

伸长的枝条

闷声地说着什么

叩问我们的前世和今生

没人比这棵树

更专注地打捞河水里

一片又一片

树叶般的灯影和脚印

——好像要送给我

藏在它身体里的人

六朝的灯笼

秦淮人家

在暮色中挂起灯笼

以及六朝的灯火

我一时恍惚了

头戴青丝巾

打马疾走

在灯影上飞

飞过人世间

每一盏灯笼

有人劝我沉湎于梦境

在文源桥边

看这盏红灯笼

在我喧嚣的头顶

轻轻地闪耀

让我有勇气

做回古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