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9月,我随军来到了云南,在开远市政府部门工作。爱人在当地的某部队医院工作,我们便住在医院宿舍楼。
宿舍楼里住的,多数是20世纪60年代出生的已婚军人,而且女军人居多。在宿舍楼住得时间长了,我和这群女军人越来越熟悉,她们喜欢叫我杨姐。
1991年,正值开远市建市10周年。市庆筹备组决定,由医院派出一个女兵方队参加游行庆典。医院迅即从各科室抽调数十名医护人员,组成女兵方队。我家的左邻右舍,以及相识的住在院内其他片区的10多名护士,都在其中。
一天下午,我在厨房门口洗菜时,恰巧隔壁邻居、女兵护士胡雪梅训练归来。
“回来啦,累不累?”
“累死了!”
医院护士的日常工作很辛苦,但我从没听胡雪梅喊过累。
我本以为女兵方队是由院务处的人负责训练,但胡雪梅告诉我:“教官是从其他部队请来的,凶得很!训练才开始,他就说,既然是军人,训练就没有男女之分;也没有野战与后勤之分,更没有战与非战之别。战时,敌人不会因为你是女兵,就会饶了你!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在我训练的字典里,没有‘照顾’二字!”
我还以为,面对一众女兵,教官会怜香惜玉,胡雪梅却说:“怜香惜玉,门都没有!训练我们,比对男兵还狠!”
那些日子里,参训女兵上午在病房忙碌,下午在操场被“烤”……11月18日早晨,我带着儿子到庆典主场,满怀期待等待庆典开始。
庆典游行队伍,按照工农兵学商等顺序,各方队和彩车依次出场。
女兵方队出场时,看台上顿时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嗡嗡议论声,全场的目光更加聚焦,气氛比之前更加活跃。
绿军装、蓝短裙、高筒靴、大檐帽……女兵个个飒爽英姿,步伐坚定,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庆典结束后,胡雪梅从我家门口路过,特地探头进门问:“杨姐,我们女兵方队怎么样?”语气里,满满的自信、自豪。
“不错!不错!平常看到的你们,都是笑脸盈盈的生活模样,这次看到了你们不一样的一面,真是帅气!”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市庆之后没多久,那些女军人多数都被调走了。1999年,因为丈夫调任,我也搬离了医院宿舍。
2012年12月退休后,我参加了一个老年合唱班。一天,一名歌友在闲聊中提起当年的市庆,不由自主地称赞起女兵方队来:“哎呀,简直太漂亮、太整齐、太震撼了!”
“你不知道吧?方队里的大部分女兵我都认识,好几个跟我还是邻居呢……”自然而然地,我也搭话“显摆”起来。
是的,与那些女兵相处的日子,一直是我特别留恋的时光。
如今,已经过了30余年,我依然和一部分女兵保持着联系,偶尔,我们这些“老姐妹”还会聚一聚呢!
(作者为退役军人妻子)
实习编辑/刘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