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是历史发展的需要也是社会变化的表现。作为反映社会、历史的意识形态,“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是艺术的命理,是光万彩墨画的命数。
由于正在进行的第四次工业革命给世界带来了匪夷所思的快速发展和复杂多变,与之相应的社会思想的累积迭加和变化“快闪”,使艺术家还没有来得及作出艺术反应,便又得面对由此产生的新的无以确知、确定、确指的确切现象和问题。新的形势、新的变化、新的要求、新的愿望……新,令东方和西方的艺术家们都有一种无力感,否则“当代艺术”也不至于一地鸡毛。
对此,背负厚重传统的中国艺术家有的选择直接无视而无以作为,有的勇敢面对却难以作为,一些艺术家在无奈之下只好穿着“当代艺术”的皇帝新衣骗别人也骗自己。光万则用自己的文化背景和艺术认知撑开艺术格局,找到了一条台前无情节,幕后有故事的,无论意象、抽象、具象,亦无论中西的彩墨艺术之路,创造了艺术乾坤袋一般的、要什么给什么的艺术空间。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光万彩墨画的创新面貌不是出于拍脑袋的灵机乍现或基因突变,而是省略了从“旧”到“新”的渐变过程,及其一代代中国人的千万次艺术追问下的光万呈现。所以对光万彩墨画不可用西方艺术来观照,再说,西方艺术也观照不了。即使看起来有西方艺术的某些影子,其参照系也只能是中国的。因为,光万彩墨活跃着很中国的文化和艺术因子,映射了中国社会历史、文化、艺术的变迁,而且还是在光万特殊的人生经历,丰厚的人文素养和新文人身份加持的情况下。
换一个角度,光万的彩墨画创新基于笔墨技术积累的形式和色彩突破。这对于要求在某种程度上循规蹈矩的机关公务员,和长期浸淫在传统笔墨特别是文人化笔墨中的画家而言其实很难。因为既要突破传统中国画的规和矩,还不能失民族身份,即使“洋装穿在身”也要“心依然是中国心”。不出意外地,“劳动模范”光万在特别适用于抽象表达和视觉传达的书法线条和神话色彩中找到了突破口,也就是拿中国画的传统开刀,而不是拿西方艺术来说事。
当然,这需要艺术本身说话。为此我们看到,一个有深刻民族艺术认知和化学专业背景的艺术家,将充满愿景和想象力的拜神祭天,与天堂、人间、地府沟通的人神化巫师的面具、妆容,和民间驱邪、镇宅、祈福的桃符、门神、年画、版画,以及人和人性脸谱化的戏剧脸谱等,进行文化和艺术的彩墨化合,形成彩墨的物理性占位、位移、组合、关联、交通的结构构成,建立包括点与点相接关系、点与面相容关系、线与面相离关系,面与面相合关系等复杂的彩墨空间拓扑关系,激发艺术传统中神奇、神秘却不乏张扬的天性,从含蓄内敛的水墨画传统中出走,颠覆文质彬彬的文人画形式,形成了以神性、灵性、人性交集、交融为特征的东方绘画的文化艺术形态。这是借传统破传统的、不折不扣的中国画创新,而不是中国绘画的西方这主义、那流派似的艺术表现。其表现力比西方艺术的任何表现主义都更表现主义。
光万是借中国画的“画类”改造进入不破不立、破而后立的创新模式。他以自己扎实的传统书法功底,丰富的书法线条语言,在中国画的书写中表意赋形而立,以自己的文化养成和艺术积累,在中国画的广义化中消弥花鸟、人物、山水画类而破。为此,光万充分发挥神秘的巴蜀大地文化优势,在巴蜀文化基因的艺术流转中打破时间和空间,文化性地放弃故事,摆脱故事主题、题材、场景和情节的束缚而任由艺术的意识流淌。他从自己的山水画、花鸟画和人物画中化出其结构和语言,用书法的复杂笔调和简洁层次改造年画、版画、戏剧脸谱的色彩和笔法,并在对绘画艺术的形式、观念、手法及工具材料运用等的大胆格式化中,彩墨立体化,社会虫洞化,历史扁平化,形成非佛、非仙、非神、非鬼、非人、非事的艺术面貌,最后只留下称为彩墨画的开放的图画系统,任人任意在里面填充物质和意识、形式和内容,以观念性反映小而无内,大而无外的大时代、大社会、全球化。至于这里面代表与天地人沟通的神秘、神圣文化的三星堆面具元素的运用,与其说是艺术表现的需要,不如说是艺术家隔着历史的天空向三星堆文化致敬,向中华文明致敬。
当然光万的彩墨画的色彩及其形式表现有些“离经叛道”,在中华民族主流的吉祥文化和雅致审美传统中,显得有些“肠胃不适”或“性格不合”。不过这只能说明光万彩墨画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中国画,或者是不像中国画的中国画。这样的“不适”和“不合”,与中国绘画的传统的审美经验相关,却与时代的审美诉求无关。这是光万绘画艺术在时代节点上与当代意识同频,同历史脉搏共振的新生命体现,也是光万彩墨艺术的魅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