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从不缺痴男怨女,
只皆因爱情是永恒话题。
现在人都追求自由恋爱,
在古时由不得自己把持。
(白)用现代话说,过去的婚姻就像是在开盲盒,随机匹配,
(白)但是也有那幸运的,就好比焦仲卿、刘兰芝,一见倾心,情投意合。
刘兰芝焦仲卿天成佳偶,
先拜天后拜地结为夫妻。
本该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却落得东南飞黄泉相依。
此一段千古情流传今日,
写成了长篇诗《焦仲卿妻》。
刘兰芝自幼就知书达理,
却难称恶婆婆意刁妇心机。
说兰芝阻仲卿功名之路,
逼儿子休兰芝良妇贤妻。
(白)好好的姻缘要拆散?按我说,焦仲卿放到现在,就是个妈宝男!
(白)后人怎知前人苦?你可知封建枷锁比天厚,不孝之名比地沉!
(白)愚孝!
(白)身处那时,也是迫不得已!
那一日刘兰芝拜别焦母,
含热泪上马车与君别辞。
风萧萧雨纷纷寒风刺骨,
天留人人不留难去难离。
焦仲卿在马上潸然泪下,
刘兰芝在车里悲悲凄凄。
此一去恐怕是缘分已尽,
再相见又不知该在何时。
挑帘望,刘兰芝,两行泪,哭花粉黛,
凝眉看,焦仲卿,一身雨,官服浸湿。
焦仲卿轻抚起兰芝之手,
“何不曾想与你举案眉齐。
你要如蒲草丝坚韧无比,
我就像重磐石永无转移。
等来日我母亲改变心意,
定再会驾马车来接贤妻。”
他二人相约定誓不相负,
谁曾想,兰芝兄却为她另寻高枝。
逼迫她嫁于那太守之子,
梳红妆穿丝履再披嫁衣。
刘兰芝回想起曾经誓言,
撩衣裙蒙粉面身赴清池。
(半白半唱)焦仲卿听此言犹如晴天霹雳,
晃悠悠就好似看见兰芝。
“兰芝啊,说好了蒲草韧如丝,
说好了磐石无转移!
贤妻你赴清池神魂飘荡,
黄泉路怎让你形单影只。
叹今生未修得白首到老,
愿来世能与你共度朝夕。”
想到此焦仲卿身心俱裂,
眼含泪、唤兰芝,自挂东南枝,
同葬华山旁,九泉得相遇,
化作同命鸟,同结连理枝,
五里一徘徊,相护捋红羽。
孔雀东南飞,缠绵共展翅,
愿天下有情人,缘分要珍惜。
莫等缘分尽,再来祭相思,
恩爱到白首,白首不分离,永不分离!
赏析:
《孔雀东南飞》和《木兰辞》并称为“乐府双璧”,以两者为蓝本的文艺作品品类繁多,影响颇广。相较于《木兰辞》,《孔雀东南飞》的意象和表达更有普遍性,至少就笔者所知,云南德宏地区傣族的叙事长诗《俄并与桑洛》,纳西族的传统大调《游悲》,故事主旨和情节都与《孔雀东南飞》非常相似。甚至王树英等编译的《印度民间故事》中,也有《孔雀东南飞》的“姊妹篇”。由此可见,类似的文化母题在各民族、各文明中都有表达,在无形中展现了此种题材的历史源流和受众黏性。重视对类型作品、题材的创新表达,也是文艺创作的应有之义。
而从文学史的角度来说,乐府诗上承《诗经·国风》的传统,下对传奇、戏剧等通俗文学、文艺有相当的启发作用,可以说是通俗文学的一个关键节点。而如果从《诗经》被奉为儒家经典、被后世文人雅士广泛承认的角度来说,通俗文学本身就是文学的源头,因为一些文学体裁的原始形态都是“有感而发”,是民众“感而起兴”的形态。而当如《诗经》等通俗文学雅化后,新的通俗文学也不断出现,正如元末陶宗仪在《南村辍耕录》中认为的:“稗官废而传奇作,传奇作而戏曲继。”一言以蔽之,通俗文学的迭代表现着民众对文学文艺的巨大需求。而曲艺作为通俗文学文艺的重要组成部分,必须要重视这种诉求,并着力发掘历史的根脉,为当前的文艺创作注入不竭的动力。
太和清音版《孔雀东南飞》很美,但编者认为,在文本上稍显“萧规曹随”,大体上按部就班把母本的内容贯穿了下来,少了些创新,也没有延展故事规模,丰富内容。作者可以在母版的文字缝隙之间发挥想象力,进一步丰富作品的内容,讲出一个更好的故事。
(赏析:本刊编辑部)
(责任编辑/马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