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的数字隐忧及其纾解路径

2024-08-16 00:00:00赵杰
理论导刊 2024年8期

摘 要:智能信息技术的迭代升级,凸显了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不同于以往的数字生存画像。从构成要素看,其主要表征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内容日益异质化和去中心化,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主客体愈加平等化和社群化,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场域更加虚拟化和隐匿化,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更为现代化和具象化。然而,在数字化技术“加持”的背后,“信息过载”加剧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供给“失质”、“价值偏差”致使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引导“偏航”、“资本僭越”造成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规则“缺位”、“圈层效应”引起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空间“对冲”,由此给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带来的数字隐忧不容忽视。对此,应从内容建构、思想引领、制度规约、壁垒突破等方面协同发力,切实增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说服力、公信力、权威性和感召力,不断巩固和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

关键词: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数字生存画像;数字隐忧

中图分类号:G64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7408(2024)08-0115-07

话语作为权力的表现载体,是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的核心构成要素。正如福柯所言,话语和权力之间有着紧密的联系,“话语即权力”。“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从本质上说是主流意识形态话语。”[1]就我国而言,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根本上是马克思主义的话语权。随着新一轮科技革命的到来,数字化信息技术这一隐形支配力量在改变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存在样态的同时,所带来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也在一定程度上弱化、解构着话语权的基础变量与核心要素,由此所产生的一系列数字隐忧将会使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面临弱化和消弭的风险。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强调:“我们必须把意识形态工作的领导权、管理权、话语权牢牢掌握在手中,任何时候都不能旁落,否则就要犯无可挽回的历史性错误。”[2]因此,在数字化语境下明晰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的数字生存画像,剖析数字隐忧背后的生成根源,探索巩固并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的路径就成为当下亟须解决的重要课题。

一、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的数字生存画像

习近平在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上明确提出:“要运用新媒体新技术使工作活起来,推动思想政治工作传统优势同信息技术高度融合,增强时代感和吸引力。”[3]378智能信息技术与思想政治教育的耦合已经成为因应时代发展的重要趋势,日益引起学界普遍关注与热烈讨论。作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的构成要素,思想政治教育的话语内容、话语主客体、话语场域、话语表达在数字化技术的“加持”下呈现出鲜明的数字化特征,这些构成要素的数字化呈现共同形塑了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新的时代特点。

(一)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内容的异质化和去中心化

作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的核心构成要素,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内容创新与否直接影响话语表达的实效和话语分量的权重。恩格斯指出:“每一个时代的理论思维,从而我们时代的理论思维,都是一种历史的产物,它在不同的时代具有完全不同的形式,同时具有完全不同的内容。”[4]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内容不是一成不变的,在不同的社会发展阶段,自然呈现出较以往不同的内涵特质。进入新时代后,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结构由“单向贯穿型”向“多面立体型”转变,话语主题由“革命战争、社会发展”向“强国建设、民族复兴”方向演绎,话语形态呈现出“政治话语—宣传话语—意识形态话语—网络话语”并行前进的发展态势,话语结构、话语主题、话语形态的综合作用使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内容愈加丰富。特别是随着数字信息技术的普及和应用,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内容逐渐突破传统场景限制。因为在数字化语境下,话语准入门槛相对降低,此时的话语主体基于自身所掌握的基础知识和成长发展的个性需求,能够对所接触的话语内容不断进行解构、重构、建构,并赋予其新的符号内涵,促使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内容呈现出更加明显的异质化特征。同时,在这一过程中,作为单独数字节点的存在,每个话语主体的话语内容又都会随着各个数字节点的“问题域”“矛盾域”不断更新变化,“裂变式”的内容生产突破传统“宏大叙事”的言说习惯,逐渐转变为“碎片化叙事”的话语表达,话语资源的持续供给加速从原有“中心”式话语内容向“离心”式话语的内容转换,使得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更为复杂化和多元化。这不仅为话语内容成为结构化或非结构化数据提供了实现可能,也为话语的“泛自由化”表达开拓出新的空间界域,使得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内容日益呈现出“去中心化”的明显特征。

(二)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主客体的平等化和社群化

网络信息技术的跃迁式发展,“改变了传统思想政治教育形式中‘主体—客体’面对面的直接交往交流方式,以‘主体—网络—客体’的形式重塑了思想政治教育主体与客体的互动方式”[5],使得思想政治教育的主体范畴得以不断拓展延伸,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体系平衡逐渐被打破,展现出新型话语交往形态。正如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指出的那样,“人对自身的关系只有通过他对他人的关系,才成为对他来说是对象性的、现实的关系”[6]165。得益于智能信息技术的支撑,以及交往范围的扩大、信息渠道的畅通、传播方式的革新,话语主客体身份藩篱逐渐被消除、地位界限模糊的速度不断加快,话语主客体地位、主客体身份在符号交互过程中不断发生动态性变化,由主体性转变为主体间性,这在某种程度上解构着传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主客体的话语交往模式。而数字媒介平台的出现,更是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主客体提供了多样化的话语表达渠道。这不仅唤醒了个体的话语权利和话语自由,而且也打破了原有的“单向传播”话语线性关系,为话语言说者营造了更为平等的交往语境,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主客体呈现出日益平等化的特征。与此同时,基于庞大数据样本的算法推荐技术,能够通过个性偏好、热度推荐、选择习惯等对话语主客体进行圈层划分和群体细分,并根据不同的圈层特点对话语信息进行有效分发,即通过信息传播的情感偏向、流量偏向,充分实现话语内容供给与话语主客体个性需求的精准对接、协调适配。特别是协同过滤技术的内嵌,使得那些拥有相似信息需求、共同目标、思想共识的话语主客体集聚网络并形成新的“归属圈层”,通过多样言语符号互动进行群体化话语生产,致使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主客体呈现出日渐社群化的明显特征。

(三)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场域的虚拟化和隐匿化

互联网技术的发展与应用冲破了现实交往的物理空间限制,以数字化的虚拟交互影响了人与人之间的现实交往,瓦解并重构着传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场域,有效实现了拟态环境下“点对点”的话语信息传播与交流。就传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场域而言,受时空格局的影响,只有在具体思想政治教育实践中的话语主客体才能接受思想政治教育、实现有效的话语沟通,该场域之外的其他群体受众则无法参与其中。而网络化的技术中介通过信息化的技术手段能够直接连通独立存在的社会个体,构筑起崭新的、不受时空限制的、虚拟动态的话语场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主客体可以依托诸如此类的网络信息平台参与互动、发表言论,开展思想政治教育活动。在该话语场域中,个人作为虚拟符号而存在,这些“数字符号”超越现实的言语交互空间,通常以一种较为隐匿的方式活跃于“后置摄像头”之下,以“超脱自我”的本真状态、不置可否的隐含性话语与其他社群成员进行话语沟通和信息传递。作为思想政治教育活动的基本结构要素,由于周边空间、环境、主客体日渐呈现虚拟化和隐匿化特征,由这些虚拟隐匿的“数字符号”所构建的整个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场域也必然呈现出与之相似的明显特质,即更为虚拟化和隐匿化。

(四)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的现代化和具象化

“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形式是其话语权表达的载体和评判权威力量的客观基础。”[7]在互联网视域下,每一个社会个体都是相对独立的话语表达者、话语创作者,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资源在多元供给基础上呈现快速增长的同时,其话语表达方式也在进行着智能化变革与创新。数字信息技术的赋能,使得话语表达方式突破传统意义上直接“面对面”的线下交流,逐渐向微博、微信、短视频、腾讯会议等移动客户端方向转变。这种依托信息技术而形成的新的话语表达方式,不仅价值导向明晰、具有明显的现代化特征,而且话语表达传播速度快、覆盖范围广,其所构建的多样化话语表达格局更能满足受众群体的个性化需求和时代发展需要。此外,话语言说者不仅可以采用文字、图片、音视频融合应用等方式进行相关信息推送,还能基于互联网的海量数据,对数据样本进行实时分析,通过“数字画像”“数字参照”等技术性呈现,及时了解、把握、预测用户群体的多样化需求,进而实现话语信息的有效交互。这种数字符号、语言象征符号的内嵌与叠加,以及文字图片视觉化、理性概念感性化的话语表达技巧,为原本抽象、严肃的政治理论话语赋以具象化、可视化的数字特征,实现了现代性与视觉性同时在场。这在创新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方式的同时,使得受众更易理解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所要传递的话语内容和意义,有助于将数字化信息技术优势转化为思想政治教育育人效能,以此不断增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吸引力和说服力,巩固主流话语权威性。

二、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的数字隐忧呈现

智能信息技术在扩展内容资源、丰富媒介选择、创新话语表达等方面作出贡献的同时,也由于“信息过载”“价值偏差”“资本僭越”“圈层效应”所产生的话语供给“失质”、话语引导“偏航”、话语规则“缺位”、话语空间“对冲”等而带来一系列数字隐忧。这在一定程度上削弱并消解着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应对其深入了解、深刻剖析。

(一)“信息过载”加剧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供给“失质”

智媒时代的到来,打破了传统媒体的话语垄断地位,多种信息平台的并存发展致使海量、零散、多元的数据信息蜂拥而至,生成了丰富的话语资源。特别是较低的信息生产传播成本和准入门槛,进一步强化了社会个体的平等参与意识,每个个体生成和传播的数据信息都可能成为“话语中心”“舆论热点”,碎片化信息都可能成为思想政治教育的话语蓝本、话语来源。由此可见,智能信息技术看似为话语主客体提供了更为广阔的发声交流平台和信息选择空间,实则伴随着话语信息的弥散式传播,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实意经由诸多信息渠道的互传、个体之间的互译,在输送、传达的过程中容易出现失真、失实、失质的情况。加之资本增殖逻辑的裹挟,部分信息平台为收割流量、增强用户黏性,其内容生产和信息加工背离原有的价值内涵。这不仅不能有效满足受众群体的内心期待和个性需求,相反,过载的数据信息和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过度传递,会导致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内容可能湮没在海量的信息浪潮中。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互联网信息技术在赋能思想政治教育变革与创新的同时,也给予话语受众过度的信息负担,进一步加剧话语内容供给的“失质”,这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公信力以及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的实效性。

(二)“价值偏差”致使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引导“偏航”

网络社会的开放性、交互性使得个人之间的话语表达更加便捷化、民主化,与此同时,自由开放的拟态环境促进了多元价值观的生成与传播。在虚拟的网络空间中,个体的话语表达权力在极大程度上得以解放。但每个人都是具备独立人格的社会个体,由于“信息茧房”、性格差异等多方面原因造成的话语信息不对称、话语倾向不明晰,都在一定程度上消解着思想政治教育的话语权力,遮蔽话语的真正价值意义。实质上,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具有鲜明的意识形态属性,网络空间的虚拟化使得“社会思想观念和价值取向日趋活跃,主流的和非主流的同时并存,先进的和落后的相互交织,社会思潮纷纭激荡”[3]328,进一步加速泛娱乐主义、消费主义、网络亚文化等各种意识形态的渗透、入侵。把关权力在某种程度上的让渡,致使社会主流意识形态话语空间遭到挤占,这就容易造成“马克思主义话语在网络空间的高势位引领不够,网络红色地带、黑色地带和灰色地带‘带宽’失调”[8]的现象。此外,智能算法推荐技术所分发的话语信息质量参差不齐,部分受众群体由于缺乏省思批判的意识与能力,对于鱼龙混杂、良莠不齐的话语信息难以辨识,容易产生思想偏差和价值偏离。更甚者会影响其他受众群体的价值判断和理性思考,导致价值认同危机,这在一定程度上会加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的分流,造成价值引领式微。

(三)“资本僭越”造成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规则“缺位”

马克思曾指出:“‘思想’一旦离开‘利益’,就一定会使自己出丑。”[6]286究其本质,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本身就具有鲜明的阶级性,代表着一定的利益阶层,它所体现出的价值观点和具体利益紧密相连。在社会主义中国,它代表的是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彰显的是社会主流价值导向。但是伴随市场经济深入发展和社会急剧转型,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规则开始遭到质疑和破坏,这在网络应用场景中体现得较为明显。互联网视域中,在利益本性的驱动下,资本逻辑依托大量的数据样本,通过智能算法技术向用户推送其所需要的各种数据信息,以通过“流量效应”实现“眼球经济”。面对这种对流量、热度过渡追逐的现象,如不加以严格审查和仔细甄别,就会使得“娱乐至上”、消费主义、利己主义等不良社会思潮泛滥,进而阻碍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原本意义实现。一些错误思想、言论如果没有得到及时有效控制,会引发话语信息管控的失序、失效与失范,这既不利于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规则的建立,也会造成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规则的“空场”“缺位”,进而影响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说服力、引领力。

(四)“圈层效应”引起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空间“对冲”

“空间是一切生产和一切人类活动所需要的要素。”[9]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要引领主流舆论,诠释话语本身的真正意义,就需要有一定的话语空间作为依托和支撑。智能媒体时代,人们交往的关系空间被重新形塑,话语表达权力逐渐自由泛化,具有相同主张和利益诉求的话语主客体在网络空间这一话语集聚地和数据信息场形成一个个“共识圈层”。同时,文化反哺在一定程度上弱化了话语客体对于话语主体的代际依赖,主客体之间的身份地位愈加平等,可能会出现“反向社会化”现象,这进一步增强了“圈层效应”的影响力和扩展力。然而由于各个“共识圈层”的性质、目的、内容、形式不同,“圈层”内的成员个体长期被禁锢在“圈层茧房”这一相对封闭的话语空间中,催生出的“过滤气泡”使其不断将与自身观点相左的意见拒之门外,与其他“圈层”成员日渐脱离,进而造成话语鸿沟、话语断裂,引发话语信息不对称、信息孤岛等现象。加之多元化的平等交往语境,使得不同类型“话语圈层”得以共存发展,它们以各自的“圈层”影响力对主流文化和意识形态进行非理性抵触,在不同程度上挑战着传统社会的主导话语。一系列的“圈层效应”会引起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空间“对冲”,进而使社会主流价值取向在多个话语空间受到挤压,日渐被分众化、边缘化,思想政治教育主导话语权威受到冲击和解构。

三、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数字隐忧的纾解路径

数字化语境下,应把握好智能信息技术和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的内在张力,从内容建构、思想引领、制度规约、壁垒突破等方面协同发力,不断增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说服力、公信力、权威力、感召力,探索巩固、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的路径。

(一)注重内容建构,增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说服力

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内涵要义是影响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说服力的基础和核心要素。因而,思想政治教育者要始终坚持内容为王,通过内容建构强化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

第一,坚持话语内容正向建构,提供优质有效理论供给。“理论只要说服人,就能掌握群众;而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所谓彻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根本。”[10]思想政治教育的根本任务是立德树人,这就要求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主体善于抓住事物的精髓实质,做到言语符号和价值观念内在统一。具体而言,话语主体要坚持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铸魂育人,紧紧围绕党和国家建设发展主题更新拓展话语内容。对话语受众进行正向内容引导,以涵养话语受众的家国情怀,激发其强烈的使命担当,进而形成正确的网络舆论风向标、引导网络舆论话语走势,不断增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解释力和说服力。

第二,加强话语信息审查过滤,规避错误思想荼毒侵害。智能信息技术加速话语信息的生成和传播,纷繁芜杂的数据信息充斥整个舆论空间,对于部分意志力不强、分辨力不高的受众群体而言,可能会造成各式各样的矛盾困扰。这就需要加强话语内容审核,通过“机器自动过滤—人工手动审核—结果再次复审”等一系列过滤筛查程序,从源头上对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内容进行把关,为受众提供“立得住、站得稳、攻不破”的话语内容。

第三,注重话语资源整合运用,挖掘数据信息原生价值。计算机网络以及平台技术的发展与应用,催生出丰富的话语资源。面对充足的资源供给,要主动借助大数据和云技术,“抓住时机、把握节奏、讲究策略,从时度效着力,体现时度效要求”[3]333。对话语资源进行分门别类、归纳整合,有效提炼网络空间中富有价值的话语信息,将内容生产优势和媒体传播优势进一步转化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优势,充分发挥其所蕴含内在价值的溢出效应,进而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的巩固与提升提供内生动力。

(二)强化思想引领,增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公信力

“掌握思想领导是掌握一切领导的第一位。”[11]从本质上看,思想政治教育活动就是关于意识形态与价值观的教育实践,话语则作为承载思想、价值的中介工具而存在。对于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认可与接受,实则就是对话语背后所蕴含的思想观念和价值立场的理解和认同。因而,只有不断加强思想引领,才能进一步增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公信力。

第一,坚持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政治话语导向,牢牢占领主流思想舆论阵地。作为立党立国的根本指导思想,马克思主义是我们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强大思想武器,其科学性、真理性不断在实践中得到检验确证,为回答中国之问、世界之问、时代之问提供了路径指引。互联网视域下,数据信息纷繁芜杂、良莠不齐,尤其在思想文化阵地,一些非主流意识形态思潮抢占了一定舆论空间。如此形势下,“思想文化阵地,马克思主义、无产阶级的思想不去占领,各种非马克思主义、非无产阶级的思想甚至反马克思主义的思想就会去占领”[12]。这就要求我们坚定马克思主义的信仰、信念不动摇,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政治立场不动摇,使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始终指向和服务于党的中心任务,进而牢牢占领意识形态主阵地,掌握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主动权。

第二,坚持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道德话语滋养,潜移默化影响个体言语表达范式。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政治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献身精神,“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高尚情操等,“植根在中国人内心,潜移默化影响着中国人的思想方式和行为方式”[13]。就当前虚拟化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场域而言,匿名化特性导致部分话语言说者的道德责任感降低,这就需要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对话语言说者进行道德滋养和文化浸润,进一步将文化优势转化为话语优势,进而不断增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文化底蕴,构建具有中国特色、民族特色的道德体系、话语体系。

第三,坚持易于理解和传播的大众话语渗透,凝聚广大受众的思想共识。互联网的兴起不仅拓展了公共话语空间和大众话语交流平台,而且进一步实现了话语主体的全民性。话语权的不断下沉促使公共话语权发生迁移,这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大众化、生活化提供了可能。为更好凝聚广大受众的思想共识,使其朝向共同目标协同发力,要求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在坚持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原则的基础上,观照受众群体的日常生活实践,根据其话语旨趣、话语需求,将政治话语、学术话语逐步“下沉”,并转化为受众群体易于理解和传播的大众话语,进一步打破政治理论和大众之间的话语壁垒,不断增强大众对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的认同。

(三)建立制度规约,增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威性

习近平指出:“制度是关系党和国家事业发展的根本性、全局性、稳定性、长期性问题。”[14]就当前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场域而言,传统意义上依托教育主体所进行的自我规制无法充分奏效,亟须以有效制度防止错误思潮的渗透,巩固主流意识形态话语,切实增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权威性。

第一,建立话语信息审查机制,保持智能技术与思政话语的良性互嵌。数字化语境下,各种碎片化、外源型异质话语充斥其中,特别是一些腐朽思想或低俗文化在互联网中滋生蔓延,严重影响了思想政治教育的话语权威性,阻碍了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的巩固和提升。因而,亟须形成一套完整的话语信息审查机制,在对话语信息多级分类的基础上,对其进行巩固、调适等分层pQnzxpxal23PN+hAy1gyPhvd6iiqIYUW+l2jPquFtkA=处理。在这一过程中,应时刻明确智能技术的辅助工具地位,把握好智能信息技术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的互动关系,避免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被数字信息技术所制约,实现智能技术与思政话语的良性互嵌。

第二,健全舆论监控预警机制,有效防范信息化带来的话语风险挑战。面对充斥庞杂数据、信息的话语集聚空间,应着力打造一批具有敏锐舆情捕捉、分析能力的舆论监控队伍,及时了解和掌握话语舆论发展动态,对监测中发现的不稳定因素进行实时数据分析,并形成预测报告、发布预警信息,助推下一步任务计划的制定与落实。在保证信息真实性、可信度的同时,尽可能地降低未来发生类似事件的可能性,有效防止话语失范和话语风险问题的发生。

第三,落实安全责任和惩处机制,营造良好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态。良好的话语生态是增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的前提基础,其营造与运行离不开相关制度的规约。为此,应落实安全责任制度,建立追责问责机制和退出机制,进一步压实话语信息安全监管责任,加强对网络失范行为的约束和惩处。在此基础上加大技术治理投入力度,严格把控话语信息的输入与输出,在“中心话语”和“边缘话语”的平衡中,确保主流意识形态在网络空间占据主导力量,进而通过良好网络秩序的构建,营造规范、清朗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态。

(四)突破圈层壁垒,增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感召力

“真正的权力要通过一定的话语来实现,话语不仅是施展权力的工具,而且是掌握权力的关键。”[15]要增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影响力、感召力,实现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的回归,就必须突破狭隘的圈层壁垒,打破原有认知范式和话语范式,充分发挥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真正作用。

第一,培育富有正能量的意见领袖,切实发挥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引领力。意见领袖具备自身人格魅力或个体独有技能,较之普通群众而言更具权威性,其态度指向和言语表达往往代表群体意志,能够对受众群体的观点形成、行为规范起到引导作用。为更好增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实效,需要借助富有正能量的意见领袖切实发挥话语的引领效应。通过打造不同话语圈层的意见领袖,充分发挥各个圈层代表的影响力,以实现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效能的最大化、最优化。

第二,善用情理交融的话语表达,不断增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亲和力。“一个道理能深入浅出阐释清楚,走到哪里能很快同群众打成一片,讲的话群众喜欢听,写的文章群众喜欢看,这样才主动,才能得心应手。”[16]由此可见,根据受众群体的需求适时转化话语风格十分必要。尤其对于严肃且富含学理性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而言,需要选择受众群体乐于接受的话语叙事风格,同时善于捕捉话语的发声契机、把握话语共情节点,通过“共情式”的话语表达及时获取价值反馈。这种情理交融的话语表达方式不仅能够增进受众群体之间的情感共鸣,而且有助于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亲和力。

第三,构建开放包容的话语语境,全面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感染力。语境是承载话语行为的外围架构,开放包容的话语语境有助于突破圈层壁垒,平衡、协调异质化的话语空间,实现“圈群互嵌”。数字化信息技术的发展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促进开放包容话语语境的形成,但是开放的环境也使得敌对势力更易渗入,进而可能把网络变为“西化”“分化”中国的工具,这严重阻碍了主流话语权威的巩固。面对网络话语所面临的困境,需要社会多方话语力量积极参与,以受众群体喜闻乐见的话语表达和叙事风格,讲好中国故事、传播中国声音,在良好的话语生态中助力话语主体形成积极向上、科学有效的言语表达范式,全面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感染力。

总之,依托智能化信息技术的“互联网已经成为国内外各式思想交流、交融乃至交锋的重要平台,也日益成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必须争夺的前沿主阵地”[17]。智能化信息技术为思想政治教育的数字化发展提供了无限可能,是推进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变革与更新的重要抓手。数字化语境下,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既要充分利用智能信息技术的优势,也要清醒认识其所带来的负面影响;既要学会利用先进科学技术探索与社会进步相适恰的话语释义内容、话语表达方式、话语空间布局,又要预判智能信息技术与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耦合过程中所带来的数字隐忧。如何将数字隐忧转化为正向能量,进而不断巩固并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是新时代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亟须思考的重要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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