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色温柔等
□ 马亚伟
冬天的第一场雪不紧不慢地下着,母亲趴在窗前招呼我和妹妹:“快来看啊,雪下得越来越大了!”
我和妹妹凑过来,跟母亲挤着看窗外的雪景。
“瞧,地上已经白了,跟铺了一层白糖似的,看着甜丝丝的。”母亲兴致勃勃地对我们说。
“妈,姐,你们看,狗棚子上面也白了,咱们的小狗是不是就跟盖着被子一样了?”妹妹兴奋地喊起来。母亲直起身,嗔道:“哎呀,你以为小狗跟麦子一样,下了雪就等于盖了被子?”话没说完,她就出了屋门。只见母亲收拾了一个草帘子,盖到狗棚子上面了。
母亲回到屋里,跺跺脚,她重新回到窗前,冲着窗外,慢悠悠地说:“这雪估计得下一天一宿,明儿早晨起来,肯定满世界都是雪了。”她的眼睛里有欣喜,有憧憬。我忽然想起学过的诗句,大声背诵起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母亲“咯咯”地笑了,她最喜欢听我背诗。她因为一些原因没能上大学,就把未破灭的希望寄托到我身上。我把气氛带起来,母亲也跟着说:“待明天,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我接着说:“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雪花飘飘,时光无声流淌。简陋的农家屋子里,温馨也在缓缓流淌。
第二天早上,果然如母亲所说,满世界都是雪。雪已经停了,在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我听到隔壁的刘婶在招呼孩子们起来扫雪。可是母亲不急着扫雪,她先在院子里走了一遭,回屋后兴奋地对我们说:“去瞧瞧我的脚印有多深,雪下得真大啊!”妹妹一骨碌爬起来:“妈,我想去雪地上画小鸭子!去年下雪的时候我们在上学,老师让我们在雪地上画画,我没画完就上课了!”母亲笑意盈盈地对妹妹说:“好,只要你不怕冷,可劲儿画!咱们不扫雪呢。”
我和妹妹在雪地里撒了欢儿。母亲哼着“我爱你,塞北的雪”,陪我和妹妹在雪地里玩。我们堆了个大大的雪人,还给雪人“化妆”,把它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雪色温柔,人间洁白,我的记忆里一片温暖和诗意……
(选自《知识窗》,有删改)
星星点灯
读此文,眼前俨然是天地一白的壮丽雪景,心中却涌动着一股暖流。农家小屋里,是母亲和女儿,屋外是纷纷扬扬的大雪。大雪让她们有空闲坐在一起,彼此相偎,表达内心的美好和浪漫。此时此景,让人想到了谢安让小辈们咏雪的情景。我想:“公大笑乐”绝不是为道韫的才情而欣慰,而应是为这寒雪中的天伦之乐而动情。所以母亲才会看着在雪地撒欢儿的女儿轻声哼歌。雪色因为爱而温柔,人间因为至情而洁白。
沙滩拾贝
母亲是我的一盏灯
□ 赵家明
在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母亲每晚睡觉前都会在客厅里开着一盏灯,那是给还在工厂上夜班的父亲留下的,直到父亲回来,才将它关上。
母亲一向非常节俭,我觉得这是她持家多年唯一“浪费”的地方。
我渐渐长大,晚上回来,远远就可以看到我家还亮着灯。爸爸已不再上夜班了,那一盏灯是母亲和父亲给我留的。此时此刻,我才明白母亲当初留的那一盏灯并不是浪费。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子夜,整个小区的住户基本上都已经关灯睡觉了,霎时,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又涌上我的心头。但一抬头看到家中那盏亮着的灯,心里突然间充满了温暖和勇气。
走到楼下看到家中还亮着的那盏灯,一颗焦躁的心才彻底平静下来。那盏灯不太亮,但在我心里特别明亮,它让我觉得安定,仿佛在告诉我,无论你工作到多晚,无论你到了什么地方,都有个温暖的家在等待着你,期盼着你,有爱着你的人在等待着你,牵挂着你。
我结了婚有了孩子后,有了自己的房子,虽然和父母在一个城市,但也没有经常去父母那里看看,而父母却会常常过来看我。有一天我在街上碰到父母,才知道昨晚他们在我的楼下转悠了好久。
我奇怪地问父母为什么不上去。母亲却告诉我说,那个时候不早了,已经晚上十点钟,看到我的房间没有亮灯,以为我休息了,所以就没有上去打扰。
母亲说这句话的时候,看起来有淡淡的失落,父亲也是……
自从那天以后,我便在窗口的地方安了一盏小夜灯,像母亲当初为父亲留灯一样。当然,我也经常抽出时间回家转转,再忙也没有不回家的理由,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父母都很开心。
“家”和“爱”,或许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字眼,它们很简单,只一个单字,却又非常复杂,不少人穷其一生寻寻觅觅,也难得明白其中的真谛。
所以,我珍惜现在的工作,珍惜现在的每一天。我们都要为家,留一盏灯,为爱,留一盏灯,留一盏关心的灯,留一盏牵挂的灯,留在房间,留在心上。
母亲,就是我心中永远的一盏灯。
(选自《思维与智慧》2023年6月,有删改)
清风品茗
父母的爱总是最简单,也是最温暖,最熨帖,永远让子女感到心安。有父母的家永远是子女的避风港。文中的“我”在母亲一盏灯的温暖下成长、自立。同时也从那一盏灯中读出了牵挂和期盼。于是在自己的家也为父母留一盏灯。其实父母和子女心中都有一盏灯,点燃的是发自内心的彼此珍惜,照亮的是红尘人世的珍贵亲情。
(供稿 黑龙江 李 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