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边
一棵柿子树的情怀
像哲学的某个概念
支撑起季节特有的气息
寒冷,并非冬季的全部
季节总会在不经意间
露出破绽,让我们不住地怀想
一截枯枝,截不断一股溪流
在沉寂中,流入他乡的念头
而另一端,白雪
如同白发一般飘零
我的母亲从柿子树下经过时
夕阳便落在山后
她在菜园里摘取萝卜
白菜,与希冀
不住地充实整个冬季
而柿子树几经战栗之后
日子扶起的枝丫,一律朝上
并在我的思绪中,挂满
昼夜星辰
入冬以来
雪一直在坚守自己的诺言
让大雁南飞
让枯叶落满大地
让秋风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躺在我的思绪中
冬天,可以没有爱情
但不能没有雪
雪是另一种心情
压低一场遇见,限于时间
并与我的思考相一致
在雪中行走——
身后一串清晰可见的脚印
不可替代
阳光未曾触及之处
一地的雪花,如同明日黄花
等待一个归宿,隐匿
在山林之间,我如约而至
阳光,如另一场雪花
散落在人间,它的温暖高于
一条溪流,低于一块鹅卵石
泛起的涟漪
我的视野矮小了
四射的阳光,从枝丫上的
缝隙间斜斜地插在一条路上
让一个人如飘然而来的
一朵雪花,但绝不会融化
那年是矮小的,只记住
水围着村庄转,我围着母亲转
记住在日子里住久了
就会下雪,母亲会给我添置
一件新衣
年轻的母亲也是雪的
一分子,白白的。红的时候
就贴春联,挂红灯笼
如果乡愁是一幅画,除了山水
我更愿意画乡音
每时每刻围着我的中年
一切都是平静的,风一律从左侧而来
如同一字一句的俗语为常人所能接受
与理解的事物,简洁而明确的象征
以及像我们在小说中,描写的手法
不得不沿着一条主线
在贯穿主题的同时,加以烘托
修辞是必须的也是必要的。无非
是让我们熟知的主人翁
从现实中走出来,继而湿透每一个步骤
为了对应即将到来的春天
她取出红灯笼小心翼翼地擦拭
去年她就是这样把红灯笼悬挂起来后
雪就来了
那个从雪中走过来的人
越来越接近红灯笼
白色的雪花,红得耀眼
现在,她要把这盏红灯笼
重新悬挂起来,才会安静地离开
就像现在,我沿着生活的方向前行
过于偏执,偏于南方的途径
亚热带气候,温湿,树林密布
多雨水。一只鸟钻进林中不见踪迹
须走过去,再走回来,途经一棵树下
遮蔽的天空存在于头顶之上。我说出叶子
的末句,它便落满一地的叹息
踩踏的声音,似雪,似白色的呼吸
仿佛有人跟在我的身后。看见的时候
天空撕裂一个口子,仅供风钻出来
如此又一枚叶子落下。雪花的影子
枯萎也是一片雪花。它们制造的风声
一阵紧似一阵,紧挨着我,贴近地面
触动一场菊花的风暴。白色的菊花内心
温存,每一枚花瓣藏着大雁南飞的惆怅
与我的不舍。将收割打结成草垛,麻雀
的身影多了起来。像灰色的天空,紧挨着
米粒,父亲的粮仓。一把锄头,与镰刀
挨着墙角的愿望,只等一场雪来绽放出花朵
我一直这么想,一直朝着
冬天的路上行走。钻出这片林子,才得以
接近天空,接近每一片事物的感知——
草木、流水,与一块石头的大小
像我们说过的每一句话,理应得到雪的证实
天空的回应,春的只言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