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丹 李黎
◎黑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党建+模式引领黑龙江省社区治理优化路径研究”(项目编号:22DJE371)
基层党建引领社区治理具有坚持党的全面领导和推动国家治理现代化的双重逻辑。随着全面深化改革的推进,党建融合社区治理成为推动基层治理现代化的焦点。党建引领社区治理是多要素的耦合,实践中不同程度存在治理偏差,严重制约社区治理效能的提升。要通过党组织嵌入基层治理、关注群众“强参与”、发展基层协商民主、促进社区“再组织化”、创新党建平台等破解社区治理难题,助推实现基层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
基层党建引领社区治理面临的实践偏差
在新时代党建引领社区治理的号召下,各地市积极探索社区治理新模式,取得了一定成效。另一方面,社区治理活力、居民满意度、多元主体参与度、社区发展持续性以及社区发展的效率等方面无法突破,社区治理进入“瓶颈期”。
(一)基层党组织缺位影响社区治理活力
社区是社会治理的基本“细胞”,社区党组织则是社区治理的“细胞核”。社区治理水平的好坏,关键要看社区党组织的基层引领作用是否得到有效发挥。目前,部分社区党组织弱化,基层党建缺位,社区治理缺乏强有力的领导核心。首先,党组织覆盖范围不够全面。党组织普遍设立在社区一级,基层村社尚没有实现党小组的全覆盖。部分社区人数庞多且复杂,党组织传达政策、提供服务耗时多、见效慢。其次,部分社区党组织服务意识不够强烈。党的基层组织体系要下沉到基层社区,最大限度贴近基层,了解群众切实需求,但是部分社区党组织缺乏党性意识,社区治理脱离基层人民群众的有效需求,居民获得感严重缺失。
(二)社区服务功能弱化影响社区居民获得感
“评价社区治理现代化建设成效的第一标准,就是能否践行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实现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1]社区的首要职能就是服务,随着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稳步推进,社区居民的组织结构、思想观念和价值观念发生重大变化。人民群众对社区服务水平提出更高要求,提升居民群众幸福感是基层社区治理的新目标。现有的社区运行模式,不能为社区居民提供高质量的公共服务。基层事务繁冗复杂,传统挨家挨户调查访问、登记在册、统计分析等环节人员消耗大、工作负担重,易受时间、地点等因素限制,居民群众多走路、走弯路情况偶有发生。同时,传统方式受人为因素影响较大,在一定程度易出现数据错误、数据丢失等情况,居民群众获得感低下,社区服务功能弱化。
(三)多元治理主体参与不足影响社区资源配置优化
社区治理主体是多元的,“在利益尚未重新整合之际,治理主体间的信任关系比较脆弱,部分居民对涉及自身利益的公共事务持怀疑、不配合和不支持的消极态度。”[2]首先,居民是社区人口基数占比最大的群体,其主动性、创造性是影响社区治理的重要因素。随着新型社区大量涌现,社区居民素质参差不齐,部分居民易忽视社区本质属性,缺乏集体归属感,整体建设参与度不高。其次,社区居民委员会是社区建设的直接管理者,部分政府部门过度干预委员会工作,其承担过多行政性事务,给工作正常开展带来很大阻碍。再次,社区内部的企事业单位是社区治理的重要参与者。驻扎社区的企事业单位社会责任感缺失,对社区内部人员就业、基础设施建设等问题缺乏道德援助。
(四)社区治理要素“片面化”影响社区治理持续力
社区治理与社会治理双向互动,相辅相成。一方面,社区治理成效显著能够有效助推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另一方面,社会治理现代化,也能够为社区治理提供更多的资金、技术、人员支持。当前我国社会力量与社区治理缺乏有效衔接,社会支持力度有待进一步深化,解决问题途径有待进一步扩大。第一,社区工作难度大,任务多,基层党员干部工作压力大,人员支持力度不足。第二,社区依靠居委会所办经济单位基本不能满足发展需要,政府拨款是社区获得经费的主要来源。受各方面压力影响,上级部门对社区治理资金支持力度有限,社区资金紧张。由于基层工作繁杂琐碎,强度大、难度大,缺乏必要的物质奖励和精神激励,基层单位往往出现留不住人的情况,社区工作人员流失严重。
(五)党建创新机制僵化影响社区治理效率
新型社区大量涌现,传统社区治理机制暴露出多种治理难题,影响社区治理效率。首先是社区治理机制,主要是政府机构与社区组织的关系。传统的治理模式使得政府机构与社区组织之间程序混乱,两者权责关系没有明确界限,不能管、不敢管问题屡见不鲜,失职渎职现象频发,居民群众获得感、幸福感大大降低。其次是社区治理手段。现代信息技术突飞猛进背景下,“信息孤岛”现象仍然存在,数据共享深度不够,信息与技术无法与社区服务形成有效对接。基层事务繁多复杂,社区内部信息互通存在障碍,部门信息条块化,数据链条无法形成,综合性问题集合信息具有较大时间差,“信息无交流,群众累断腿”偶有发生,严重阻碍社区有效发展。
基层党建引领社区治理的科学路径
“党建引领与基层治理是一种互动、耦合的关系;党建逻辑是如何提升组织力,在方向、价值、示范上着力,治理逻辑则是善治、效能。”[3]从基层党建与社区治理的吻合性入手,积极探索基层党建引领社区治理的科学路径,打造形式多样的有益探索——党组织嵌入基层治理、关注群众“强参与”、基层协商民主、社区“再组织化”、创新党建平台等,发挥建立健全社区治理新格局、激发社区治理内在驱动力、巩固党执政基础等多重作用。
(一)党组织嵌入基层治理是提高社区治理水平的核心和关键
面对社区治理的复杂性和特殊性,要以党组织的政治功能和组织功能为切入点,建立党组织有效领导的新型社区治理模式,激发社区治理活力。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指出:“建立健全以党的政治建设为统领,全面推进党的各方面建设的体制机制。”统一、明确的党组织是基层社区治理的主心骨,要把党组织建设融入到基层末梢,保证社区治理具有集中统一的领导,规范社区内部意识形态,防范市场经济条件下的责任意识缺失,激发社区治理的内在驱动力。同时,在社区内部划分单元网格,使每一个网格对接到单个个体,针对每位群众的个性需求精准施策,使党的领导真正深入到基层一线,提高社区的基本公共服务能力,满足居民群众多样的生存和发展需求。其次,基层党组织要挑起社区治理的大梁。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旗帜鲜明坚持加强党的全面领导和党中央集中统一领导,增强社区党组织执政本领和责任担当。基层党组织领导的社区各项规章制度与事务管理要同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坚决听从党中央的集中统一领导,保证社区治理的大方向不偏离轨道。不管是安置社区还是商品房社区,亦或是农村社区,里面涉及的房屋产权、公共产品供给、流动人口管理等一切决策,都与党的意志保持一致,保证社区建设的总体格局稳中有进。通过“政党嵌入”积极响应党中央权力下沉的号召,明确权力归属问题,划清权力边界,发挥好党政组织与居民群众之间的纽带作用。
(二)关注群众“强参与”是化解个人利益与集体成果矛盾的重要抓手
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必须依靠人民群众的力量,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离不开亿万人民的创造伟力。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社区是人民群众最基本的生活场所,促进居民“强参与”是提升社区群众幸福感、获得感的重要举措。中国共产党高度重视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是基层社会中引领社区治理又好又快发展的根本保证。党和国家领导人多次重申基层群众的重要性,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指出,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指出,“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丰富人民精神世界,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社区主要职能就是服务,为谁服务,归根到底就是人民。进入新时代,随着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居民生活水平稳中有进,人民对美好生活提出了更高要求。为增强居民群众的幸福感、获得感、安全感,提高社区服务水平和质量,加大社区基础设施均等化,推动医疗卫生、社会治安、教育安全现代化,比如,以喜闻乐见的文娱活动丰富群众精神生活,完善社区体育锻炼基础设施、举办红歌比赛、观看红色电影等;通过最美家庭评选等活动营造良好的道德风尚,提高公民整体素质。由小见大、由表及里,从小活动提升人民群众的幸福感、满足感,从大方面促进群众“强参与”,破解个人利益与集体成果相冲突的难题。
(三)基层协商民主是组织社区治理多元主体的机制保障
优化社区治理,需要凝聚党、政、群多元主体合力,广泛吸收社会力量,健全“一核多元”的社区治理体系。破解“碎片化”难题,要最大限度集合社会资源,通过发挥基层党组织的引领作用,创新社区治理运作机制。“在‘一核多元的结构框架下,党建引领社区治理呈现党建引领多元主体协同共治格局,”[4]实现优势最大化,化解“空心化”治理困境。首先,将基层党建与协商民主有机结合,通过居委会换届选举、居民建言献策、完善社区反馈机制等措施,广泛调动居民群众参与社区活动的主动性、创造性和活跃度,保障居民依法行使民主选举、民主决策、民主管理等权利,形成人人有责、人人尽责、人人享有的良好氛围。其次,推动基层党组织嵌入社区居民委员会,完善党建引领下的基层群众自治机制。社区居委会是在社区党组织统一领导下的又一社区主体,两者分属不同,居委会在社区党组织的宏观领导下,发挥其服务职能,以更近的距离、更具体的服务贴近群众,做群众的知心人。再次,吸纳具有社会责任感的优秀企业协同参与社区治理。社区治理离不开物质基础,雄厚的物质基础需要企业资助和政府扶持。党组织主动牵头社区与当地企业,通过“党组嵌入”“党员嵌入”等途径,吸纳社会组织参与社区治理,打造特色党建项目,如设立红色物业组织等等,既帮助企业从中获利,增值社会资本,又能提高社区整体服务水平,弥补社区治理主体单一等困境,丰富社区治理的驱动力。
(四)社区“再组织化”是实现社区利益协调的强大动力
社区“再组织化”是促进社区治理共建共享、资源整合的重要抓手。社区治理资源包括资金支持、技术支持、人才支持等,其中,人才队伍建设是实现党建引领功能的重要基础。发挥党组织的执政能力,提升服务功能首要的是有扎实的人才队伍。在当前社区中,大部分社区,尤其是老旧社区,存在党员干部年龄偏大、专业化水平不高、缺乏工作热情等问题。社区干部队伍的执政本领以及服务热情存在潜在风险。对于基层党政干部,最重要的就是意识形态问题。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增强党组织政治功能和组织功能,坚持大抓基层的鲜明导向,把基层党组织建设成为实现党的领导的坚强战斗堡垒。[5]首先,面对社区干部队伍中部分党员同志思想僵化问题,党组织要充分加强党内组织力建设,发扬宣传教育的优势,通过理论学习、榜样示范、实践导向等方式,提高整个社区干部队伍的思想水平,增强基层党组织的自身组织力。其次,针对老旧社区党政干部老龄化问题,加紧培养青年社区干部队伍,鼓励青年大学生投入社区治理,利用青年新的思维、新的视角创新性解决社区治理难题。再次,对于社区干部队伍执政本领缺失问题,采取线上学习与线下培养相结合的途径,既加强理论知识学习,又提高服务居民的实践能力,提高党员干部的自身本领。同时通过精简工作任务,细化工作职责,尤其是一些行政性任务,减轻社区工作人员的工作负担,努力打造一支工作热情高、服务水平好、专业知识强的社区干部队伍。
(五)创新党建平台是打造社区治理新模式的实践载体
新技术革命发展冲击传统党建治理模式,“封闭性”“碎片化”等问题严重阻碍社区发展,创新党建治理平台是纠正社区治理矛盾和问题的重要载体。坚持把创新作为党建引领社区治理的关键,从科学技术和治理手段两方面入手,创新区域化党建和智慧党建等社区治理新模式,更大程度满足社区治理发展新需要。首先是科学技术,主要指大数据。社区组织要充分利用科学技术这一生产力,发挥好大数据的作用,推动“互联网+党建”“互联网+社区治理”等走进千家万户,提高社区治理智能化水平。通过打造“智慧化”党建平台,利用互联网支撑社区治理,推动社区服务精准定位,节省居民群众时间,争取让数据多跑路,群众少走路,提高社区办事效率,推动社区治理精细化、专业化发展。其次是社区的治理手段,通过调整政府机构与社区组织的关系,解决政府机构与社区组织存在的程序混乱、失职渎职等问题。“社区党建与社区自治的关系,不仅是一种领导与指导关系,更是一种共生共进关系,二者具有深刻的内在联系。”[6]在党组织统一领导下,借助网格化管理规范社区组织与政府机构之间的权责关系,整合内部管理机构,精简放权,激发社区内在活力,坚决避免不能管、不敢管问题的出现,解决过度行政化难题。通过创新区域化党建新平台,构建“自下而上”的五级联动体系,组织动员网格内的党员和群众,将党组织的服务延伸至社区基层,促进社区内部整体联动,打造社区治理新格局,推动社区治理又好又快发展。
结 语
党建引领社区治理是社区治理现代化的内在要求,是实现社区治理“善治”目标的重要手段。党的十八大以来,基层党组织发挥引领社区治理的责任担当,创新社区治理多元模式,提升社区治理效能。本文通过理性解读基层党建引领社区治理的内在逻辑,探索社区治理实践偏差并提出科学路径,以期对实践有所裨益。
参考文献
[1]张春华:《基层党建引领社区治理的运行解释与创新路径》,载《湖北经济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22(12):67-70页。
[2]刘春湘、肖敏:《重构社会空间:党建引领社区治理共同体建构的实践路径——基于C市F社区更新的考察》,载《湖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3(4):112-121页。
[3]布成良:《党建引领基层社会治理的逻辑与路径》,载《社会科学》,2020(6):71-82页。
[4]罗敏:《从“自治”到“共治”:党建引领社区治理的运行机制与创新模式》,载《中共天津市委党校学报》,2023(3):35-45页。
[5]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
[6]何绍辉:《党建引领与城市社区治理质量提升》,载《思想战线》,2021(6):58-66页。
作者简介
乔 丹 东北农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研究方向为思想政治教育
李 黎 东北农业大学思想政治教育专业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思想政治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