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才难得”刘亚楼

张岩松

开国上将刘亚楼成名很早，曾被毛泽东赞为“非智不能诱敌，非勇不能擒敌，将才难得！”

战事判断敏锐正确

1946年2月，刘亚楼就任东北民主联军参谋长。他很快就发现，当时的东北部队参谋人员奇缺，而且多数参谋缺乏基本的业务常识。于是，刘亚楼开始狠抓参谋工作。

作为参谋长，刘亚楼的才华还体现在战情分析、制订作战计划、协助指挥作战等方面。每逢大战前，刘亚楼常常一奋战就是十几个昼夜。他设法搜集作战地区的地形特点、交通情况、群众条件、气候影响等资料，努力掌握分析敌我双方的武器装备、部队素质、作战特点、主官姓名、兵员新老成分，以及战斗与非战斗人员比例等情报。由于准备工作扎实，刘亚楼提出的建议，几乎没有不被采纳的。

1948年10月初，尽管林彪、罗荣桓和刘亚楼联名签发了《准备夺取锦州，全歼东北敌人》的战斗动员令，但林彪仍在担心，在东北野战军攻打锦州时，会遭到沈阳、锦西、葫芦岛等地的国民党军前后夹击。这种情况下，林彪以他和罗荣桓、刘亚楼的名义向中央军委发电，提出放弃攻打锦州改打长春。在罗荣桓委婉地表达了反对“弃锦攻长”的意见后，林彪又问刘亚楼的意见，刘亚楼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同意罗政委的看法。葫芦岛的敌军不足以影响我军战略决策的改变，还是打锦州好。”刘亚楼的坚决态度促使林彪坚定了攻打锦州的决心。中央军委复电后，林彪他们又把攻打锦州的想法报告给中央军委……

1948年10月25日，国民党军西进兵团再次攻击黑山失败，其指挥官廖耀湘彻底丧失胜利信心，准备逃向营口。但部队遭到解放军阻击后，他仓皇逃向沈阳。坐镇前指的刘亚楼立刻意识到战机出现了，他迅速协助林彪指挥东北野战军10纵拦住增援锦州的敌人，当锦州解放，又命6纵截断逃敌，主力部队向敌人中间冲，廖耀湘兵团顿时乱作一团。混战中，刘亚楼通过无线电监听到廖耀湘反复呼叫“二道岗子”时，迅速进行分析判断。结合当时的战场形势，他断定“二道岗子”是新民西南靠北宁线的一个小村落。刘亚楼随即命令附近部队向“二道岗子”进击。结果，敌人大批部队尚在整顿之际，就被猛冲过来的解放军再次冲乱，最终廖耀湘被俘。

仅29小时打下天津

当国共两军在东北展开决战之际，国民党军华北“剿总”总司令傅作义指挥近60万军队，沿张家口、北平、天津、塘沽一线摆开，首尾长达千余里。时任东北野战军参谋长、天津前线指挥部总指挥的刘亚楼仅用29小时就打下了重兵设防的天津，直接促成北平的和平解放。是役，刘亚楼如何能速战速决？

舍塘沽打天津。1948年12月24日，傅作义的主力已在新保安战役中被歼灭。在东南方向，刘亚楼正决心以东北野战军第7、第8、第9纵队共10个师的兵力夺取塘沽和大沽。但在部队发起试探性攻击后，前线指挥员邓华等人反映，塘沽地区为水网地带，兵力很难展开，且敌军指挥部设在军舰上，全歼也很困难，要求推迟攻击时间。此时，战场形势需要先打塘沽，中央军委的命令也是“先打塘沽，后取天津”，而且要迅速。但一线指挥员请求暂缓攻击，怎么办？面对这种情形，刘亚楼决定亲自到前线看看。12月26日，刘亚楼抵达塘沽前线听取一线指挥员汇报。当邓华陈述问题后，刘亚楼又顶风冒雪去察看地形。通过实地勘察，他产生了“不打塘沽转而夺取天津”的念头。然而，在进攻前夕突然改变作战计划，绝非寻常事。不过，刘亚楼还是向林彪提出了“先取天津”的建议。针对这一建议，12月29日，思虑再三的林彪让刘亚楼起草给中央军委的请示电。12小时后，他们接到回电：“放弃攻击两沽计划，集中5个纵队准备夺取天津是完全正确的。”

侦察、侦察再侦察。解放天津战役的快与慢，与北平和与战密切相关。因此，中央军委考虑用3天时间拿下天津。不过，林彪准备在2天之内解决天津，刘亚楼则表示：“辽沈战役打锦州，我们只用了31个小时。现在我有1300门大炮和坦克装甲车，再加34万钢铁战士，30个小时保证把陈长捷的工事打个稀巴烂。”刘亚楼敢拍胸脯，是基于全面缜密的侦察。战役准备期间，他经常带一两名警卫员乘坐吉普车到敌我交界处观察地形和敌情。刘亚楼亲临前线侦察，给各级指挥员树立了榜样。他们为了弄清对面敌情，纷纷来到前沿，研究破敌良策。

先吃肉后啃骨头。通过反复侦察，天津的情况被基本摸清。为迟滞解放军攻击速度，天津守将陈长捷认为，天津工事坚固，兵力充足，解放军要想攻下天津起码要半年。对手已经摆好阵势，刘亚楼是如何接招的呢？刘亚楼研究发现，天津“市区南北长，东西窄，守军北部兵力强，南部工事强，中间皆平常”，一个针对性的计划随即被提出——“东西对进、拦腰斩断，先南后北、先分割后围歼，会师金汤桥”。这一计划的要点是，以东西两面为主攻，西面是重点，南面助攻，北面佯攻，因为南面敌人距塘沽近，为防其逃跑，达成突破后，攻击部队须大胆分割穿插，把敌人主要据点包围起来，再慢慢消灭，正所谓“先吃肉后啃骨头”。刘亚楼的计划得到完美的执行。解放军于1949年1月14日10时对天津发起总攻击，战至次日15时，天津守敌13万人全部被歼，陈长捷也做了俘虏。整个战役仅耗时29个小时。

让世界最强空军折翼

1949年5月4日，北平南苑机场遭国民党空军偷袭，致24人死伤，4架飞机损毁。来自空中的威胁让共产党人意识到，建设一支强大的空军已刻不容缓。那么，由谁来负责组建这个新军种呢？毛泽东很快想到一个人。他在苏联留过学，兼任过东北航校校长，無疑是空军司令的最合适人选。这个人正是时任第四野战军14兵团司令员刘亚楼。

刘亚楼受命组建空军后，立即开始研究建军方案。他认为，组建空军必须具备三个条件：有空、地勤人员，有师、团领导机构，有飞机。为此，刘亚楼要求在一年内连续3次扩大航校规模，进行强化训练，基本满足了组建大批航空兵部队的第一个条件。在报经毛泽东批准后，刘亚楼从陆军先后调来12个师部、49个团部，成功解决了部队的建制问题。由于当时国内还没有自己的航空工业，刘亚楼建议中央从苏联购入各型飞机586架。当三大条件满足后，新中国空军的第一支航空兵部队于1950年6月19日正式成立。

1950年11月，中央军委决定组建志愿军空军入朝参战。当时的中国空军只有2个驱逐机旅，飞机200多架，飞行员的飞行经验不过20到30小时。反观侵朝美军，作战飞机多达1100余架，飞行员的飞行经验多在1000小时以上，很多人还参加过二战。敌我实力悬殊，但刘亚楼认为战争形势严峻，没有时间训练部队，部队完全可以边打边建，在战争中学习战争。1951年1月21日，志愿军空4师10团18大队初战告捷。随后，志愿军空军与美国空军在鸭绿江两岸展开激烈的空中较量。屡遭打击之后，美国空军开始改进空战战术。由于越来越多的F-86战斗机投入实战，他们放弃大编队战术，转而用若干个“流动四机”小分队按不同间隔和不同高度梯次配置进入战区。美军新战术发挥了喷气式飞机的高速度和较好的操控性，很快又占了上风。为扭转被动局面，刘亚楼于1951年11月至12月亲自到战场调研。经过反复的摸索、研究和总结经验，他提出“一域多层四四制”理念，即同批同梯队出战的机群以四机为单位，按不同间隔、距离、高度，采取层次配置（最少配置两层），构成小编队、大纵深的战斗队形。遭遇敌情时，按照统一的作战意图，以长机为核心，在目视联系和战术联系的范围内，保持一域，相互协同作战。1952年2月，志愿军空军作战26天，击落美机37架，击伤7架，我方被击落12架，被击伤14架。整个战争期间，年轻的志愿军空军不畏强敌，奋勇作战，共击落美国空军、海军及其他国家空军飞机330架，击伤95架，为新生的人民空军积累了宝贵的作战经验。

（摘自《世界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