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恒波
我的祖籍在江苏北部的沛县,汉高祖刘邦的老家。但我出生在东北,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我随父母从沈阳搬迁到了辽宁西部的农村,我的童年被那里的山水人情打上了深深的烙印。
我上小学和中学的时候,学校总是不正经上课,没有多少考试,也没有作业,更没有补习班,这让我拥有大量的时间读课外书。海量的阅读,是我后来成为作家的一个条件。不过,当年的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要当作家,只是觉得读书有意思,很好玩儿。
童年还有一件好玩儿的事,就是上台演节目,我每天蹦蹦跳跳、吹拉弹唱,乐此不疲。那个年代不论小学、中学还是厂矿企业,甚至公社大队,都有文艺宣传队,全民演出全民看,是当时的特点。
因为会演节目,我十六岁时被招进了县里的文工团,那是1972年。不久,我又迷上了拉手风琴,在一位姓于的老师的指导下,练得很刻苦,几年后,我就敢上台独奏了。现在,我家的大厅里还摆着三台手风琴,有空我就拉一曲。老伴说我离开手风琴就活不下去了,她说得有道理。
在文工团期间,我开始了文艺创作。我最初写的作品,都是舞台上表演的歌曲、诗朗诵和曲艺类的小节目。我一边写,一边演,又拉琴来又跳舞,不知什么是烦恼和痛苦。
我是一个幸运儿,在二十世纪的八十年代,有机会到北京大学中文系读书,博雅塔下,追随先贤;未名湖畔,拉着手风琴,和同学们唱歌跳舞,把酒联欢。那些场景,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时光匆匆,我从来没有丢下过写作。我写得很杂,有诗歌、小说,也有童话、科普。我出版的著作数量也还是可以的。写作丰富了我的生活,音乐又让我的人生绽放色彩。语言到不了的地方,文字可以;灵魂达不到的地方,音樂能够。虽然此生我无论在写作上还是音乐上都没有弄出很大的名堂,但它们带给我的快乐却不可替代。我已经不在乎外人的议论和评判,沉溺于写作、拉琴,享受自以为是的听觉、视觉盛宴。
我的爱好其实挺多的,比如,我喜欢游泳,出差在外,随身携带游泳裤。还有旅游、美食,都给我的生活带来乐趣。
我的自画像如果定格在少年,不是吹牛,真是眉清目秀、相貌堂堂、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而现在,就没法看了,满脸皱纹、头发稀疏、老态龙钟、惨不忍睹……
言归正传,作家的自画像与常人比较,其实没有什么两样。如果你非要找出一些差别,我是这样想的:作家的两只眼睛,一只叫观察,另一只叫想象;作家的两只耳朵,一只倾听自然,一只倾听人生;作家的鼻子,要有灵敏的嗅觉捕捉时代信息;作家的嘴巴,要永远为人民和社会文明表达心声。
作家的形象永远不在于自己怎么说,作家的形象在自己的作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