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食同源：五果为助

陈杰 孙笑 孙唱 孙芷寒

《黄帝内经》有言：“五谷为养，五畜为益，五果为助，五菜为充，气味合而服之，以补益精气。”这份两千多年前的“饮食指南”简明扼要地阐述了饮食对于健康的重要意义。前面两期我们详细介绍了“五谷”和“五畜”的相关内容，本期我们继续来聊聊“五果”。

所谓“五果”，即李、桃、栗、杏、枣等5种水果，下面我们逐个介绍。

一、李

李子又名嘉庆子，为蔷薇科落叶乔木李子的果实。《尔雅》有言：“五沃之土，其木宜梅李。”按《尔雅》的成书时间，则李子起码有两千多年的种植历史。

李子味酸，可以促进胃酸和胃消化酶的分泌，同时能促进胃肠蠕动，有改善食欲、促进消化的作用；也有医家认为，李子具有补中益气、养阴生津、润肠通便的功效。李子入药大致分为3类：果实、核仁、根皮。

（1）果实：味苦、酸，性微温，无毒。推荐肝病患者适量食用。

（2）核仁：味苦，性平，无毒。具有利小肠、下水气、消浮肿的功效。

（3）根皮：味苦，性大寒，无毒。能治消渴、赤白痢、赤白带、齿痛等疾病。【用法】刮去外层皱皮，炙黄，煎汤服。

需要注意的是，李子有很多食用禁忌。比如，有古籍记载：“入水不沉者有毒，不可食。”又如，李子多食易生痰湿，伤脾胃，又损齿，故脾虚痰湿及小儿不宜多吃。再如，李子中果酸的含量高，多食伤及脾胃，过量食用还易引起胃痛，故溃疡病以及急、慢性胃肠炎患者忌食。

二、桃

桃子又名陶古日，为蔷薇科落叶小乔木桃的果实。《诗经·魏风》中有“园有桃，其实之淆”的描述，“园”表明此时种植桃已经达到了一定的规模。《魏风》所流传的地方大致是今日黄河以北—山西一带的广大地区，而在《管子》《尚书》《韩非子》《山海经》《吕氏春秋》等古典著作中，也都有关于桃树的记载，这说明至少在二千五百年前的黄河流域就已遍植桃树。

在神话故事中，桃子往往与长生有关，我国民间习俗中亦有“寿桃”的存在。神话是文化的发轫，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桃子与健康存在着某种关联。现代研究证明，桃子中含蛋白质、脂肪、碳水化合物以及粗纤维、钙、磷、铁、胡萝卜素、维生素B1、有机酸、挥发油等，非常适宜低血钾和缺铁性贫血患者食用。

在传统中药中，桃全身皆可入药。

（1）桃仁：味苦、甘，性平，有小毒。可治痛经，症瘕痞块，肺痈肠痈，跌扑损伤，肠燥便秘，咳嗽气喘等。

（2）桃枭：桃子的果实，指在树上经冬不落者。味苦，性微温，有小毒。可治心绞痛，肺气腰痛，吐血，小儿虚汗及疮疖，妇女妊娠出血等。

（3）桃花：味苦，性平，无毒。可治心腹痛，秃疮，痰饮积滞，风狂等。

（4）桃叶：味苦，性平，无毒。可治恶气，小儿微热及小儿受惊引起的嚼青、日涩、喘息、腹痛等。

（5）桃胶：桃树茂盛时，以刀割树皮，久则有胶溢出，采收，以桑灰汤浸泡过，晒干而得。味苦，性平，无毒。可治石淋，血淋，痢疾，腹痛，糖尿病，乳糜尿等。

此外，桃子的树皮、根皮也可入药，入药后为桃皮或桃白皮。味苦，性平，无毒。可解蛊毒，避疫疠，治心腹痛及各种疮毒，疗黄疸后身目如金等。

需要注意的是，桃子虽然一身都是宝，但也存在食用禁忌。首先，桃子的果实不宜多食，多食则动脾助热，令人发胀，容易引起疥疮。其次，桃仁、桃枭、桃花、桃叶、桃皮、桃胶等皆有活血通利的效果，妊娠期妇女慎用。所以，对于近年来大肆宣传的利用桃子各部位美容美白的说法，大家不要轻信。

三、栗

栗子又名板栗，为壳斗科乔木栗树的果实。在日常生活中，栗子的食用价值非常大，除了“国民零食”糖炒栗子外，还有红烧栗子鸡、栗子鸡汤、香菇烧栗子等菜肴，以及栗子糕、栗子糊、桂花栗子羹等点心。栗子的食用价值人尽皆知，不过栗子的药用价值却鲜有人知，而且栗樹能入药的并非只有果实。这里，我们简单地了解一下。

（1）栗根或根皮：味甘、淡，性平。功效行气止痛，活血调经。可治疝气偏坠，牙痛，风湿痹痛，月经不调。

（2）栗叶：味微甘，性平。功效清肺止咳，解毒消肿。可治百日咳，肺结核，咽喉肿痛，肿毒，漆疮。

（3）栗总苞：味微甘、涩，性平。功效清热散结，化痰，止血。可治丹毒，瘰疬痰核，百日咳，中风不语，便血。

（4）栗花：味微苦、涩，性平。功效清热燥湿，止血，散结。可治泄泻，痢疾，带下，便血，瘰疬，瘿瘤。

（5）栗外果皮：味甘、涩，性平。功效降逆化痰，清热散结，止血。可治反胃，消渴，咳嗽多痰，百日咳，腮腺炎，瘰疬，便血。

（6）栗内果皮：味甘、涩，性平。功效散结下气，美容养颜。可治骨鲠，瘰疬，反胃，面有皱纹。

（7）栗仁：味甘、微咸，性平。功效益气健脾，补肾强筋，活血消肿，止血。可治脾虚泄泻，反胃呕吐，脚膝酸软，筋骨折伤肿痛，瘰疬，吐血，衄血，便血。

需要注意的是，糖尿病患者或便秘患者不宜食用栗子；脾胃虚寒者不可吃生栗子。

四、杏

杏为蔷薇科乔木杏树的果实。据考证，杏树原产于中国新疆，是中国最古老的栽培果树之一。杏味甘酸，性微温，有止渴生津、清热去毒的功效。现代研究表明，杏能够降低人体胆固醇的含量，还能显著降低心脏病和很多慢性病的发病风险。杏的主要药用部位是其种仁，且有南北之分。

（1）北杏仁：一般指各种杏（如山杏、西伯利亚杏、东北杏等）的干燥成熟种子。味苦，故又名苦杏仁，性微温，有小毒。功效降气止咳平喘，润肠通便。可以治疗咳嗽气喘，胸满痰多，肠燥便秘。

（2）南杏仁：一般指各种杏的改良栽培品的干燥成熟种子。味甘，亦称甜杏仁，性平，无毒。功效、治疗均同北杏仁，虽然力量较弱，但也没有北杏仁苦劣有毒的弊端。所以，一般来说，南杏仁主要用作食疗养生之用。

此外，杏树根亦可入药，一般煎汤内服。明代《本草蒙筌》载其“主堕胎”，所以妊娠期妇女忌用。《本草纲目》记载：“治食杏仁多，致迷乱将死，杏树根切碎，煎汤服，即解。”所以，杏树根亦能解苦杏仁之毒。

需要注意的是，杏不宜多食，每日5～10个较为适宜。北杏仁具有一定的毒性，入药时用量为5～10 g；南杏仁虽无毒，但含有油脂，也不宜大量食用。

五、枣

枣为鼠李科落叶灌木或小乔木枣树的干燥成熟果实。传统多以果实大者入药，名为大枣，其炮制品为乌枣；亦有以个小者入药的情况，称作小枣。

（1）大枣：味甘，性温。功效补脾益气，缓和药性，养血安神。可治胃虚食少，脾弱便溏，气血津液不足，营卫不和，心悸怔忡，妇人脏燥，失眠。

（2）小枣：味甘，性温。功效补胃，滋阴养神，缓和药性。可治胃虚食少，脾弱便溏，气血津液不足，失眠。

（3）乌枣：味甘，性温、热。功效滋补肝肾，补中益气，养胃健脾。可治肝肾不足，脾虚体弱，倦怠乏力，食欲不振，气血不足，心烦不寐。

三者既有相同之处，亦有不同之处。大枣功在降浊，小枣功在扶本，降浊是为治，而扶本是为养，所以大棗更适合治病，小枣更适合养生。乌枣是经过炮制的大枣，所以乌枣比大枣更温热，既入脾胃经又入肝肾经，而且不似鲜枣生食伤脾，也无红枣多食生痰湿之弊，同时还增加了滋补肝肾的功效。

枣皮红肉黄，味甘，性温、热。红色入心，黄色入脾，火土兼顾，甘能和，故枣可补中益气，和解百药，能养脾胃，润心肺。

需要注意的是，枣肉黏稠，可助湿热，凡中满、齿痛、黄痰者均忌食；同时，忌与葱、鱼同食。另外，吃枣不宜过多，一次最好不要超过20颗，否则容易诱发便秘、上火等症状。

六、小结

《黄帝内经》言“五果为助”，对于“助”，笔者认为最少有两层意思。第一层侧重“食”，可助五谷之养，助其滋养生命；助五畜之益，助其补益五脏。既是“助”，就只能是辅助，不可喧宾夺主。“五果”很重要，不可或缺，但均衡饮食无疑更加重要，不能偏爱“五果”而罔顾饮食。第二层侧重“药”，可助人的生命健康，五果入药不似五谷、五畜单一，其大多都是全身入药，且功效各不相同，在治疗疾病上帮助更大。

五果为助，助五谷，助五畜，助疗病，助愈疾。天生地养之精华，人之善用其助，一则可解乏味，二则可助养其身。故天生万物为人而用，知而后用，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