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营企业参与促进共同富裕研究综述与展望

【摘要】在党中央高度重视、 呼吁企业在促进共同富裕中发挥重要作用的政策背景下， 民营企业参与促进共同富裕已成为我国政产学研界的重要议题。本文围绕该话题， 运用可视化统计工具， 通过绘制文献关键词共现图谱， 发现该领域的研究热点落在机理、 作用与路径三方面， 后文以此为依据， 对民营企业促进共同富裕的中外文献进行综述。研究发现， 民营企业参与促进共同富裕的作用是创造财富、 分配财富和履行社会责任， 已有文献从理论逻辑、 哲学逻辑、 历史逻辑和现实逻辑四个方面总结民营企业参与促进共同富裕的机理， 相关路径包括推动民营企业高质量发展、 加大人力资本投资力度、 完善收入分配制度等五大路径。

【关键词】民营企业；共同富裕；人力资本；创造财富；分配

【中图分类号】 F270" " "【文献标识码】A" " " 【文章编号】1004-0994（2024）10-0123-7

一、 引言

随着党的十九大呼吁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在促进共同富裕中发挥作用， 学术界开始探索企业在促进共同富裕中的作用和路径。2023年3月6日， 习近平总书记在讲话中指出： “无论是国有企业还是民营企业， 都是促进共同富裕的重要力量， 都必须担负促进共同富裕的社会责任。民营企业家要增强家国情怀， 自觉践行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 增强先富带后富、 促进共同富裕的责任感和使命感。”企业不仅是社会财富创造的微观主体， 也是影响财富分配的微观主体、 影响致富机会均等和社会高质量发展的微观主体。探讨企业参与促进共同富裕相关内容， 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理论意义。

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大环境下， 新时代民营企业高质量发展与扎实推进共同富裕相辅相成、 相互促进。民营企业能够促进生产力的发展， 为社会创造大量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 优化初次分配改革， 在缩小员工薪酬差距与社会整体收入差距等方面发挥重要作用。在二次、 三次分配中， 民营企业在贡献税收、 慈善扶贫、 推动就业、 科技创新、 促进公平等方面均能发挥社会力量， 为我国扎实推进共同富裕做出重要贡献。

基于上述研究背景， 本文围绕“民营企业参与促进共同富裕”话题从中国知网（CNKI）和Web of Science（WOS）数据库中查找1994 ～ 2023年的全部相关文献， 运用Citespace软件进行发文量年度趋势分析和关键词统计分析， 结合统计分析结果， 从机理、 作用和路径三个部分对民营企业参与促进共同富裕的文献进行综述。本文从理论、 哲学、 历史和现实逻辑方面综述民营企业促进共同富裕的机理， 从创造财富、 分配财富、 履行社会责任三方面综述民营企业在促进共同富裕中的作用， 并根据已有文献总结出民营企业促进共同富裕的五条路径。最后， 对相关文献进行述评， 为民营企业参与促进共同富裕的学术研究和可行路径提供借鉴。

本文的研究意义在于： 第一， 用Citespace软件对民营企业促进共同富裕领域的现有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 梳理了现有研究的重点， 提炼出前沿方向和发展趋势。第二， 从民营企业参与促进共同富裕的逻辑机理、 作用和路径对现有文献进行梳理和分析， 总结出民营企业参与促进共同富裕的具体路径， 为民营企业实践提供参考建议。第三， 总结现有研究的薄弱环节和潜在问题， 为后续相关领域的研究提供借鉴。

二、 数据来源与统计分析

（一） 数据来源

为了保证原始数据的精准性和可信度， 本文以中国知网（CNKI）和Web of Science（WOS）数据库作为数据来源， 以“篇关摘=共同富裕AND篇关摘=民营企业”作为高级检索式在CNKI数据库中进行检索， 查找到中文文献183篇（其中核心期刊24篇）， 外文文献2篇， 发文的时间跨度为1994 ～ 2023年（检索时间为2023年5月10日）； 以（Topic=common prosperity AND Topic=enterprise）作为检索式在WOS数据库中检索， 查找到外文文献62篇， 发文的时间跨度为1997 ～ 2023年①（检索时间为2023年5月10日）。本文利用可视化分析工具对全部文献进行统计分析， 制成发文量曲线图， 详情如图1所示。

由图1可看出， 在中国知网“篇关摘=共同富裕AND篇关摘=民营企业”的中外文献中， 所得到的文献最早发布于1994年， 但1994 ～ 2000年的发文量极少， 说明该领域尚处于研究探索阶段。2000年以后， 发文量波动上升， 2021年开始文献数目突增， 2022年发文量高达65篇， 这说明自21世纪起， 我国学术界对民营企业参与促进共同富裕的相关研究热度越来越高。从政策上看， 自2021年起， 民营企业参与促进共同富裕的话题受到党和国家的重点关注， 2022年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扎实推进共同富裕”“促进民营经济发展壮大”等相关论述， 在2023年全国两会上， 习近平总书记则多次强调民营企业在推动共同富裕中应发挥实质性作用。可见， 国家政策与围绕共同富裕的研究存在较强的相关性。在WOS文献库检索“Topic=common prosperity AND Topic=enterprise”后得到的文献最早发表于1997年， 相较于国内起步较晚， 1997 ～ 2016年每年的平均发文量在2篇以下， 自2017年后出现小幅增长。与知网发文量年度分布类似， 2022年该领域文献数量突增， 发文量达到19篇， 但整体来看发文量仍低于中国知网。由于“共同富裕”问题主要聚焦于中国， 因此国内关于民营企业促进共同富裕的理论研究和实践应用都更加丰富。

（二） 统计分析

为直观掌握“民营企业参与促进共同富裕”的主要研究问题， 本文运用信息可视化统计工具Citespace软件， 使用关键词共现功能， 对收录于中国知网的与民营企业参与促进共同富裕相关的185篇中外文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②， 统计文献中的共被引关键词并根据权重进行聚类分析， 绘制共现图谱， 以期发现该领域的研究热点与前沿话题。后文将根据这些前沿话题对民营企业参与促进共同富裕的相关文献进行分类综述。

在前述所得到的185篇中外文文献中， 本文运用Citespace的词频分析法统计文献关键词的出现频次， 结果如图2所示。其中， 各圆圈节点代表该主题下的主要关键词， 节点越大说明关键词出现频率越高， 节点间的连线则表明其存在一定的关联性。从图2可以看出： 篇关摘为“民营企业”“共同富裕”条件下的研究关注点落脚于“效果”“三次分配”“内在逻辑”“路径”“改革开放”等几个方面。

通过上述分析可知， 近几年民营企业促进共同富裕话题下的热点关键词主要围绕效果、 内在逻辑、 路径等方面展开。以此为依据， 下文将从机理、 作用和路径三个方面对相关文献进行综述。

三、 民营企业参与促进共同富裕的逻辑机理

有学者认为， 民营企业的发展与共同富裕的逻辑具有内在的理论关联性（陈健，2022；邹升平和程琳，2021）， 本文将从理论逻辑、 哲学逻辑、 历史逻辑和现实逻辑着手梳理民营企业参与促进共同富裕的机理。

（一） 理论逻辑

在民营企业参与促进共同富裕的理论逻辑方面， 邹升平和程琳（2021）提出民营经济与共同富裕同属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范畴， 二者具有理论上的逻辑共性， 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 民营经济有助于发展生产力， 扩大经济总量， 为社会创造大量的物质和精神财富。邹升平和吴雅秋（2021）认为民营经济与共同富裕之间相辅相成、 相互促进， 民营经济在发展过程中提供的高质量物质产品适应我国生产力的发展要求， 为实现共同富裕提供了兜底保障。陈燕（2023）认为民营企业可以通过优化初次分配制度， 允许多种生产要素参与分配， 不仅能缩小财富分配差距， 还有助于促进生产力发展和社会物质财富创造的效率， 调动企业内部的生产积极性。同时， 民营企业也可以调整生产关系， 形成合理的收入分配格局， 在初次分配中“分好蛋糕”（周文和施炫伶，2022）。

（二） 哲学逻辑

促进共同富裕的哲学逻辑多从亚当·斯密与马克思等人的思想出发， 追溯共同富裕的理论源流。亚当·斯密将财富作为西方经济学研究的逻辑起点（乔榛，2023）， 但其中“富国裕民”思想仅仅指劳动者， 并不涉及全民。其他学者也从不同角度解读了马克思主义中有关共同富裕的思想内涵。比如马克思提出了以人为逻辑起点的人本思想， 该思想强调人、 关注人、 重视人、 尊重人。而共同富裕恰好以人民为中心， 是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以及幸福美好生活的必经阶段（赵丹丹和赵秀风，2022）， 因此， 人本思想成为共同富裕的重要理论基础。杨小勇和余乾申（2022）提出运用马克思主义中生产关系对生产力具有反作用这一规律来解释： 共同富裕的实现要与民营经济的发展产生协同效应， 生产关系的变革可以反作用于生产力， 从而促进我国生产力的蓬勃发展。

（三） 历史逻辑

纵观中国生产力发展历程， 民营企业的历史发展与推进共同富裕的历史进程之间存在一致性， 共同富裕思想也随着古代、 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 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 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的发展不断演进、 深化和完善。

1. 中国古代朴素的共同富裕思想。赵丹丹和赵秀风（2022）认为我国古代朴素的社会思想尽管具有空想性质， 但包含着对未来美好社会的期待， 可概括为“大同社会”“天之道”“均贫富”， 具体表现为财权的公有、 发展的平衡、 分配的平均。童成帅和周向军（2023）提出中国传统文化蕴含着深厚的共同富裕理念， 孔子、 孟子和荀子先后提出富民惠民的思想， 传统大同思想的核心要义为天下为公、 人人为公和人得其所。以上理念与共同富裕联系紧密， 都反映了先贤对共同富裕孜孜不倦的追求和渴望。刘旭雯（2022）通过追溯《礼记·礼运》中对理想社会的描绘， 提出孔子提倡的大同社会包含两大要素， 一是人民物质生活的富足和国家的和谐稳定， 二是人民精神生活的充沛， 从某种意义上看与精神富裕有诸多契合之处， 由于历史局限性这些倡议没有完全实现， 但在一定程度上为新时代共同富裕的逻辑生成提供了文化基因。

2. 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对民营企业的艰难发展。民营经济（当时被称为“私人资本主义”“私有经济”）最初产生于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 其在刺激经济、 促进生产等方面发挥着多重作用， 但由于普通民众对民营经济的认识存在一些误区， 加上传统的计划经济体制过早地压制了民营经济， 所以“如何将推动经济发展与改善人民生活相结合”这一计划经济体制遗留问题， 也引发了党中央对民营经济与共同富裕关系的再讨论（周文和司婧雯，2022）。陈健（2022）认为， 该时期以毛泽东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创造性地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基本原理同中国革命斗争的实践情况相结合， 推动了理论与实践创新， 逐步允许私有经济发展， 这不仅从根本上扭转了鸦片战争后一百多年来中华民族贫困潦倒的悲惨局面， 还创造出实现国家富强、 人民共同富裕的社会利好条件（裴广一和葛晨，2021）。

3. 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对民营企业的社会主义改造。1953年， 中共中央发布的《关于发展农业生产合作社的决议》中提出“共同富裕”这一概念， 标志着“共同富裕”一词正式出现在党的文件中， 自此党带领人民不断向共同富裕前进（方意等，2023）。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 全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 逐步推进新民主主义到社会主义的转变， 国民经济开始复苏， 对生产资料私有制的社会主义改造成效开始显现， 经济建设步伐加快， 这为实现共同富裕奠定了根本政治前提和制度基础（裴广一和葛晨，2021）。

4. 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对民营企业的积极推动。改革开放新时期， 中国共产党人始终坚持解放生产力、 发展生产力的目标， 在创造性地提出社会主义本质特征和共同富裕实践路径的同时， 还设计出切实可行的共同富裕实现方案（裴广一和葛晨，2021）， 比如党和国家通过鼓励发展不同所有制经济， 以推动生产力发展。邓小平同志在改革开放初期， 为尽快改变贫穷落后的社会面貌， 提出大力发展民营经济， 并对此做出说明， 即平均发展在走社会主义的道路、 实现共同富裕的目标上行不通。因此， 基于生产力并不发达的基本国情， 实现共同富裕具有渐进性和长期性， 需充分利用包括民营经济在内的一切因素促进生产力发展， 要大胆尝试所有有利于生产力发展的所有制形式（邹升平和程琳，2021）。自此， 民营企业开始抓住机遇， 由小至大、 由微至强， 实现长足发展， 逐渐成为国民经济发展的主力军， 同时在发展的过程中不断完善共同富裕思想， 为走好共同富裕之路打下坚实基础（龙汶等，2022）。

（四） 现实逻辑

面对当前社会发展的挑战机遇、 立足于国家发展大局的现实基础， 自然地形成了民营企业参与促进共同富裕的现实逻辑。学者们主要从民营企业为经济社会发展做出巨大贡献、 为缩小群体差距贡献自身力量两个方面剖析民营企业参与促进共同富裕的现实逻辑。

1. 民营企业为经济社会发展做出巨大贡献。改革开放以来， 民营经济发展受到党和国家的高度关注。从现实发展来看， 民营经济正在为全体人民逐步实现共同富裕创造丰厚的物质财富、 精神财富， 通过提供就业岗位为人民创造较多致富机会， 彰显了民营经济实践发展与共同富裕实践发展的逻辑一致性（邹升平和程琳，2021）。根据《中国统计年鉴（2022）》， 2021年我国私营工业企业利润总额约为3.18万亿元， 占整个国民经济工业企业利润总额的34%； 截止到2021年底， 在城镇私营单位就业的人员年平均工资有大幅提升， 相比2009年高出2.46倍。因此， 民营企业无论是从创造财富还是创造收入来看， 都有助于推动国民经济发展， 为实现全体人民共创价值、 共享发展成果做出突出贡献。

2. 民营企业为缩小群体差距贡献自身力量。目前城乡差距、 地区差距、 行业差距是贫富差距的重要表征， 过分追求经济高速发展所导致的发展不平衡、 不充分等问题逐渐暴露， 因此推进共同富裕具有必要性和紧迫性（唐任伍等，2022）。龙汶等（2022）认为在民营企业实现物质财富的过程中， 缩小群体差距有助于民营企业共享发展成果， 有助于体现民营经济参与共同富裕进程的逻辑一致性。具体到民营企业实践， 企业内部的收入差距作为收入分配差距的微观呈现， 是民营企业亟待重视和解决的问题（郑登津等，2022）， 这不仅关系到初次分配的效果， 也关系到社会的公平性和稳定性。如何设计合理的薪酬体系、 构建内部薪酬差距的激励机制是实现发展成果共享、 员工共富的重要内容（马施，2023）。

由此可见， 上述四种逻辑从不同角度解释了民营企业参与促进共同富裕的机理。厘清民营企业与实现共同富裕的逻辑关系， 有助于从本质上理解民营企业与共同富裕的相关性， 这对于进一步分析民营企业参与共富的作用与实践路径， 具有较强的理论和实践意义。

四、 民营企业参与促进共同富裕的作用

习近平总书记在《扎实推动共同富裕》（2021）一文中指出： “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 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特征。”中国共产党从“做大蛋糕”“分好蛋糕”等方面， 对中国式现代化的共同富裕路径进行了诸多探索， 提出未来要在高质量发展中促进共同富裕（张占斌，2021）， 并设定了到2035年推动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为明显的实质性进展、 到21世纪中叶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基本实现的宏伟目标。本文从创造财富、 分配财富以及履行社会责任三个方面对民营企业参与促进共同富裕的作用进行综述。

（一） 创造财富

实现共同富裕首先要把“蛋糕”做大做好， 民营企业在创造财富、 做大蛋糕方面功不可没。实现共同富裕需要有雄厚的物质基础， 改革开放以来的一系列事实证明， 民营企业是财富的创造者、 社会财富的积累者（周文和司婧雯，2022）。众多学者均在文中提到， 改革开放以来， 民营经济贡献了50%以上的税收、 60%以上的GDP、 70%以上的技术创新成果、 80%以上的城镇劳动就业， 90％以上的企业数量， 实现了从“零”到“五六七八九”的跨越（吴跃农，2018；任泽平，2021；周文和司婧雯，2022）， 是经济社会整体进步、 人民共享发展的重要支柱（龙汶等，2022）， 也奠定了实现共同富裕所需的物质财富基础（邹升平和程琳，2021；任泽平，2021）。从企业家的角度来看， 企业家是做大做强“蛋糕”的领头人， 他们凭借自身的天赋和努力， 成为率先致富的群体， 不断为社会创造财富， 为消费者提供产品， 丰富人民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企业家越多， 创造的岗位越多， 平均工资水平也就越高， 国家就越有实力实现共同富裕（唐任伍等，2022）。

（二） 分配财富

1. 民营企业在初次分配中的作用。民营经济的主体涵盖广大中小企业、 小微企业、 个体工商户的从业人员等， 他们通过合法经营逐渐提高生活水平， 同时带动更多劳动者逐步富裕起来， 企业既是财富创造者也是财富初次分配者。厉以宁在《股份制与市场经济》一书中提到， 第一次分配是由市场按照效率原则进行的分配。有学者提到， 民营企业在缩小员工之间的收入分配差距、 实现员工共同富裕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吴跃农（2018）认为民营企业在创造社会财富、 扩大中等收入群体以及消灭绝对贫困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民营企业家是缩小贫富差距的重要力量。周文和司婧雯（2022）也提到， 发展民营企业有利于扩大中等收入群体比重， 改善社会收入结构。而管如镜等（2021）则提出民营企业是收入结构优化和橄榄型社会结构形成的“加速器”， 对内提升员工福利， 对外开展对农村及欠发达地区的投资， 有助于缩小地区、 城乡、 收入差距， 加快解决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

2. 民营企业在二次分配中的作用。厉以宁在《股份制与市场经济》一书中提到， 第二次分配是由政府按照兼顾公平和效率的原则、 侧重公平原则， 通过税收、 社会保障支出等一收一支所进行的再分配， 即政府分配。多数学者认为民营企业扩展了国家税收来源， 民营企业是国民经济中的重要甚至关键税源（吴跃农，2018； 龙汶等，2022； 杨小勇和余乾申，2022）。这些税收形成了国家财政与地方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邹升平和吴雅秋，2021）， 为政府和慈善机构提供了进行再分配和三次分配的保障（唐任伍等，2022）。程建华（2022）认为增加税收收入、 增强社会再分配能力是民营经济助推共同富裕的重要体现。Dunford（2022）提出， 朝着共同富裕的方向迈进， 要在税收、 医保、 社保、 保障性住房等方面更加注重二次再分配和去商品化。

3. 民营企业在三次分配中的作用。厉以宁在《股份制与市场经济》一书中最早提出了第三次分配方式， 即在道德力量的作用下， 通过个人自愿捐赠而进行的分配。城乡收入差距问题的日益突出说明完全依靠二次分配解决资源配置问题具有一定的局限性， 第三次分配在社会中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大（Luo，2022）。国家“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都提出， 要充分发挥三次分配的作用， 改善收入和财富分配格局（江亚洲和郁建兴，2021）。黄伟和陈钊（2022）认为慈善捐赠是第三次分配的主要内容， 民营企业是慈善捐赠的重要力量， 作为先富阶层的主要代表， 民营企业家是第三次分配的重要社会力量。我国众多民营企业也已在慈善扶贫方面做出实际贡献， 例如， 江北民营企业积极承担社会责任， 通过慈善捐款等方式， 为东西部协作结对、 山海协作工程等做出了突出贡献（管如镜等，2021）。作为资源配置和利益分配治理的新模式， 通过企业社会责任的“第三次分配”调节利润， 将有效实现共同富裕（Wang等，2022）。

（三） 履行社会责任

2020年7月， 习近平总书记在企业家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指出： “企业是我国市场经济的主体， 是我国经济活动的主要参与者、 就业机会的主要提供者、 技术进步的主要推动者， 在国家发展中发挥着十分重要的作用。”新发展阶段民营经济在发展过程中提供的物质和精神财富、 众多就业岗位以及贡献的税收， 为实现共同富裕提供了兜底保障（邹升平和吴雅秋，2021）。总体看来， 民营企业在实现自身发展的同时， 也在提供就业、 支持创新和促进公平等方面积极履行社会责任， 促进共同富裕的实现。

1. 提供就业岗位。人才是推动经济发展的核心要素， 是推动实现共同富裕的主体力量， 就业是共同富裕的基础（吴跃农，2018）。提高群众就业率是促进财富增长的最重要方式， 人民群众的收入主要来自于就业。周文和司婧雯（2022）认为， 民营经济创造了大量就业机会， 发展民营经济有利于勤劳致富和实现共同富裕。根据《中国统计年鉴（2022）》中的数据， 2021年私营工业企业数量为325752个， 占全部工业企业数量的73.8%； 2011 ～ 2021年， 私营工业企业数量迅速增长， 所创造的就业岗位数也稳步增加。十年间平均用工人数的增长率接近30%。林盼（2022）进一步提到， 民营企业吸纳了我国70%以上的就业人口， 推动共同富裕实现了关键突破。与公有制经济相比， 民营经济更具生命力与创造力， 能够提供更多、 更加丰富的就业机会与工作岗位， 为人民广泛参与经济建设与财富创造、 共享经济社会发展成果提供了可行的途径与平台（龙汶等，2022）。

2. 支持科技创新。科技创新是高质量发展的根本保障。科技创新不仅可以带动财富的创造， 而且也影响着财富的分布和分配， 引领和支撑着共同富裕的实现（李春成，2021）。许多学者强调民营企业在通过科技创新促进高质量发展、 助力共同富裕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任泽平（2021）强调企业的技术创新和科技投入， 是激发经济活力、 推动高质量发展和共同富裕的重要推手。程建华（2022）认为， 高质量发展的民营经济重视科技创新和产业革新， 为实现共同富裕提供了科技动力和改革动力。其他学者（管如镜等，2021； 杨小勇和余乾申，2022）也提出民营企业在科技创新中发挥着积极作用， 而在以浙江省为例探究科技创新与共同富裕的内在联系时， 李春林等（2022）发现共同富裕程度随科技创新水平的提高而提高， 因此， 民营企业可以通过支持科技创新在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 实现共同富裕中发挥重要作用。

3. 促进机会均等。首先， 民营企业有助于促进微观主体的致富机会均等。只有民营经济不断发展， 才能在社会化大生产中重建劳动者对生产资料的占有， 才能建立起社会公平保障体系， 兼顾效率与公平， 最终实现共同富裕（魏杰和施戍杰，2014）。民营经济创造的就业岗位是广大人民参与社会主义建设的良好平台， 为广大人民共享经济社会发展成果提供了机会， 有利于共同富裕的实现（邹升平和吴雅秋，2021）。其次， 民营企业能够通过加强对普通员工的培训和支持， 鼓励大众创业（任泽平，2021）， 同时通过创业帮扶、 改善薪酬、 职业拓展以及员工持股激励等方式， 带领企业员工创业创新， 实现高质量就业（钟洪亮，2022）。最后， 民营企业可以通过完善用工制度， 使员工获得均等的工作机会， 优化不同工种、 职级之间的管理制度、 绩效评价制度以促进机会均等。

已有研究发现民营企业在发展过程中为国民经济贡献了大量财富， 夯实了共同富裕的物质基础； 但是现有研究多从宏观视角展开论证， 对民营企业在其中发挥的具体作用进行量化研究的文献较少。另外， 鲜有文献研究民营企业在通过履行社会责任促进共同富裕过程中的影响因素， 后续研究可聚焦于具体影响因素， 探索如何将民营企业在履行社会责任、 助力共同富裕方面的作用充分发挥出来。

五、 民营企业参与促进共同富裕的路径

民营企业推动共同富裕的实现路径多种多样， 已有文献主要围绕推动民营企业高质量发展、 加大人力资本投入、 完善收入分配制度、 积极参与三次分配、 实现绿色生产五大基本路径展开。

（一） 推动民营企业高质量发展

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 以高质量发展实现共同富裕是新时代扎实推进共同富裕的根本路径（张颖，2023； Li，2023）。目前， 针对共同富裕， 我国民营企业存在无法发挥效率与公平的协同效应等问题， 而推动民营企业高质量发展则是提升民营企业经济效率的有效途径， 体现了效率与公平的协调联动（陈健，2022）。梳理相关文献可发现， 推动企业高质量发展以促进共同富裕的落脚点在于加快企业转型升级（邹升平和吴雅秋，2021）。

民营企业只有实现高质量发展， 加快企业转型升级， 才能满足人们对高质量产品的需求， 促进全面共同富裕（邹升平和吴雅秋，2021）。首先， 民营企业应在政府政策引导和资金扶持下加快科技创新， 朝着“专精特新”方向发展， 不仅有助于释放企业的创新活力， 进而繁荣市场经济、 创造社会财富， 还有助于提升民营企业发展效率， 构建效率与公平协调发展的新格局（龙汶等，2022）。其次， 民营企业发展数字经济与在高质量发展中实现共同富裕的基本内涵深度契合（刘诚，2022）， 比如要发挥数据在企业中的精细化管理和测算功能， 加快生产要素的流通和运行效率， 进而夯实共同富裕的物质基础（蒋永穆和亢勇杰，2022）。最后， 民营企业还应重视服务设施建设， 陈建（2022）提出民营企业要在国家政策的引导下积极投资经济发展薄弱、 居民收入水平相对较低的中西部地区， 有利于“走出去”战略的实施、 市场空间的扩大以及区域的协调发展。

（二） 加大人力资本投入力度， 促进人力资本转化为物质资本

民营企业要坚定“人才是第一资源”的理念， 提升内部的人力资本质量， 促进物质资本效率的提升（杜育红和赵冉，2018）。赖德胜（2021）提出， 教育等人力资本在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目标的过程中扮演着重要角色， 民营企业应通过教育、 培训给员工赋能， 在全面提升人力资本价值、 提高劳动生产积极性和劳动生产率的同时， 也能促使人力资本转化为物质资本， 使企业更好地应对技术变革与市场竞争， 扎实推进企业与员工的共同富裕。李名梁和史静妍（2023）认为企业通过发展职业教育， 有利于缓解收入分配的不均以及推动低收入群体向上流动， 反向增加居民的人力资本投资， 从而形成人力资本和居民收入的良性循环， 最终稳定社会整体收入水平， 助推共同富裕。杨文杰和韦玮（2022）也认为要通过教育和培训增加人力资本存量， 不断提高劳动力素质和劳动生产率， 确保初次分配中劳动报酬的比例稳步提高， 这将有助于扩大中等收入群体比重。

（三） 完善收入分配制度， 实现民营企业成果共享

1. 从提高劳动者薪酬角度。吴文新和张芮昕（2023）将在初次分配环节提高企业员工劳动报酬看作是促进民营企业员工增收、 实现共同富裕的基础性措施。董志勇和秦范（2022）提出民营企业为了扩大高素质劳动者和技术技能人才储备量， 需优化技术工人的工资待遇、 推行技术技能人才成长的配套政策。

2. 从促进员工持股角度。吴文新和张芮昕（2023）提出推行全员职工持股制度和股份合作制， 使得企业形成对管理层薪酬和激励的内在规制——构建新型劳资关系， 注重初次分配的公平性， 使企业员工共享发展红利。姚宇等（2022）利用实证检验说明当生产力发展水平较高时， 薪酬与企业利润挂钩会使雇员与雇主收益同步提高， 创造双赢局面。因此， 他提倡民营企业实行工资与企业利润相挂钩、 员工虚拟持股和全员劳动持股等创新型分配制度， 利用“先富带后富”实现共同富裕。

3. 从优化分配方案角度。聂生奎和刘军胜（2022）认为应健全知识、 管理、 技术、 数据等生产要素按贡献参与分配的机制， 设计出充分体现人力资本价值贡献的收入分配方案， 同时还提出针对非公有制企业全面推行工资集体协商制度， 促进小微企业、 非公企业劳动者的工资增长与劳动生产率增长相协调， 处理好劳动者短期与长期利益的关系， 积极促进共同富裕。

（四） 创新公益助力慈善， 积极参与三次分配

与国有企业相比， 民营企业无法天然承担社会责任， 因此该主体如何履行社会责任、 服务经济社会发展至关重要。林盼（2022）认为， 企业可以通过参与第三次分配的方式创新社会责任承担方式。已有文献聚焦于国家与民营企业参与三次分配的多种方式， 丘子键（2022）提出国家可以鼓励地方企业创新第三次分配的表现形式， 通过“电商直播带货、 设立扶贫助农基金、 提供社会公益就业机会”等方式， 给予相应的政策支持和奖励。具体到企业， 新时代民营企业的慈善行为已不再局限于捐款捐物， 而是转型为以设立技术、 教育、 就业等生产性共同富裕基金为主的创新模式， 比如腾讯公司运用千亿元资金启动的“共同富裕专项计划”， 通过完善信息化基础设施、 技能培训体系， 力求实现低收入群体的教育平等、 竞争公平（杨蕤，2022）。苗青（2022）将创办基金会看作是企业践行社会责任的显著标志， 这样做有助于提升企业社会形象和企业市场价值， 更有助于全社会做大做强慈善事业的基本盘， 可谓社企共赢、 义利并举。综上， 企业应不断拓展第三次分配的实现形式， 比如可以通过积极发展互联网公益、 共享经济和以购代捐的方式推动第三次分配以促进共同富裕实践（马文武和苗婷，2023）。

（五） 实现绿色生产， 促进生态富民

共同富裕是在绿色发展的背景下提出的（Ma等，2022）， 以绿色发展引领高质量发展体现了共同富裕的生态意蕴， 发展生态经济与促进共同富裕在本质上是统一的（白暴力等，2022；Yao等，2023）。因此， 民营企业在提升经济效益的同时也应注重绿色生产、 环境治理等问题。

具体实现路径如下： 第一， 发展模式方面， 黄金辉和郑雯霜（2022）坚持绿色赋能发展， 通过生态富民促进共同富裕， 即民营企业可以将传统耗能型、 污染型、 外延型发展方式升级为低耗能、 可持续、 内涵型发展方式， 以数字化生产提高资源利用率， 缓解生态压力， 为共同富裕提供可持续发展的动力。第二， 技术变革方面， 工业领域要加快绿色生产技术的研发， 淘汰高耗能和高污染落后产能， 进行规模化的企业技术改造和产业升级， 促进高质量绿色发展， 形成环境保护与经济增长相互促进的良性循环， 努力向更高层次的共同富裕水平迈进（黄新华和韩笑，2022）。第三， 资源要素方面， 民营企业一方面要打破资源使用边界， 着力提升绿色全要素生产率， 引领高质量发展； 另一方面应通过优化产业结构、 发挥规模效应， 提高绿色生产效益（张康洁和于法稳，2021）。

通过分析可知， 民营企业可以通过上述五条路径促进共同富裕。本文认为： 一方面， 构建市场化、 法治化的营商环境是民营企业缓解不确定性冲击、 释放经营活力的有效途径， 如果地方政府能够为民营企业促进共同富裕提供相关制度保障， 优化制度安排， 将更有助于协助民营企业优化共富模式， 实现民营企业及其利益相关者的共赢。另一方面， 民营企业在设计促进共同富裕的路径或模式时， 应创新针对不同要素所有者的分配思想和分配机制， 优化微观主体企业的初次分配效率， 以期减小各类群体间的收入差距， 实现利益相关者的价值共创和共富。

六、 总结与未来展望

在促进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党中央政策引领下， 企业尤其是民营企业在参与促进共同富裕中的作用和方式成为近几年的研究热点。已有研究探讨了民营企业参与促进共同富裕的逻辑、 作用以及可行路径。这些成果为我国民营企业实践提供了借鉴， 更为后续研究奠定了方向和基础。

鉴于此， 本文提出以下四点研究方向： 第一， 开展民营企业参与促进共同富裕的量化研究。当前关于民营企业如何在共同富裕进程中发挥作用的研究多停留在理论层面， 但实践中各种类型的企业已展开不同形式的实践。2022年8月， 国泰安的共同富裕数据库正式上线， 后续研究可基于此进行更多量化研究， 通过大样本实证考察民营企业及国有企业在促进共同富裕中发挥的多种作用。第二， 总结民营企业实践中的具体模式。已有文献多从宏观、 中观层面讨论民营企业促进共同富裕的路径， 而较少关注民营企业在微观层面促进共同富裕的具体模式。面对民营企业在促进共同富裕实践中的多种创新思路， 学术研究应进一步跟进企业的现实案例， 发掘、 总结实践中企业促进共同富裕的模式， 并进一步指导企业优化相关模式设计。第三， 借鉴区域发展不平衡下的国外研究成果。当前民营企业促进共同富裕研究的主要文献聚焦于国内， 但国外也存在贫富差距和区域发展不平衡问题， 并且已有国外文献就企业在缩小贫富差距方面的作用进行了研究， 如： Fujimoto和Uddin（2021）从多样性和包容性视角研究了领导者如何将贫困者纳入社会企业， 以弥合企业和社会的贫富差距； Mogashoa和Selebi（2021）提出中小企业在南非创造就业、 减小日益扩大的贫富差距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可见， 后续研究可借鉴国外企业在缩小贫富差距方面的经验， 结合我国现实情况为我国企业参与促进共同富裕出谋划策。第四， 重视民营企业促进共同富裕的长效机制。探讨民营企业参与促进共同富裕的路径或模式不能违背市场经济规律， 需要考虑能让民营企业真正获利、 让民营企业与其利益相关者实现共赢的模式， 重视建立民营企业促进共同富裕的长效机制， 以有效保护民营企业参与促进共同富裕的动力和长远性， 促进我国更快、 更高效地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

【 注 释 】

① 后文引用的中文文献来自中国知网，外文文献来自中国知网和Web of Science数据库。

② 在阅读了Web of Science上检索“Topic=common prosperity AND Topic=enterprise”所得的62篇外文文献后，本文认为其中与本文研究主题即“民营企业参与促进共同富裕”高度相关的文献较少，对这62篇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的意义不大，因此，本文仅对中国知网上的相关文献进行了可视化分析。

【 主 要 参 考 文 献 】

白暴力，程艳敏，白瑞雪．发展生态经济助力实现共同富裕研究——基于中国式现代化视角［ J］．上海经济研究，2022（12）：5 ～ 16+124．

陈健．我国民营经济促进共同富裕的难点及其化解［ J］．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2（4）：62 ～ 72．

杜育红，赵冉．教育在经济增长中的作用：要素积累、效率提升抑或资本互补？［ J］．教育研究，2018（5）：27 ～ 35．

黄伟，陈钊．民营企业参与慈善捐赠的政治激励——兼论第三次分配的机制设计［ J］．经济社会体制比较，2022（4）：40 ～ 52．

蒋永穆，亢勇杰．数字经济促进共同富裕：内在机理、风险研判与实践要求［ J］．经济纵横，2022（5）：21 ～ 30+135．

赖德胜．在高质量发展中促进共同富裕［ J］．北京工商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1（6）：10 ～ 16．

龙汶，项凯标，王迪迪．民营企业在高质量发展中促进共同富裕的路径［ J］．湖北经济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22（12）：19 ～ 23．

苗青．高水平促进第三次分配：分析框架与实施路径［ J］．上海交通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2（6）：86 ～ 99．

裴广一，葛晨．中国共产党对实现共同富裕的百年探索与实践启示［ J］．学术研究，2021（12）：11 ～ 18．

乔榛．共同富裕的理论、历史和现实逻辑［ J］．天津社会科学，2023（2）：117 ～ 124．

唐任伍，孟娜，叶天希．共同富裕思想演进、现实价值与实现路径［ J］．改革，2022（1）：16 ～ 27．

童成帅，周向军．新时代共同富裕的生成基础、逻辑内涵与实践进路［ J］．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3（2）：7 ～ 15．

吴文新，张芮昕．新时代引导民营经济助推共同富裕的实践思考［ J］．管理学刊，2023（1）：1 ～ 15．

习近平．扎实推动共同富裕［EB/OL］．http：//www.qstheory.cn/dukan/qs/2021-10/15/c_1127959365.htm，2021-10-15．

杨蕤．企业慈善行为、第三次分配与共同富裕［ J］．社会科学战线，2022（5）：275 ～ 280．

杨文杰，韦玮．优化收入分配结构推进共同富裕［ J］．理论探讨，2022（6）：149 ～ 154．

姚宇，苗静云，刘振华．工资与企业利润挂钩与新时代共同富裕的实现路径［ J］．管理学刊，2022（5）：82 ～ 103．

郑登津，肖土盛，段懿宸．民营企业党组织影响力与内部收入差距［ J］．财经研究，2022（12）：63 ～ 77+91．

邹升平，程琳．论民营经济参与共同富裕进程的机理、原则与路径［ J］．内蒙古社会科学，2021（6）：114 ～ 122．

Dunford M..The Chinese Path to Common Prosperity［ J］．International Criti-cal Thought，2022（1）：35 ～ 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