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欣悦
一颗小石子躺在我的视野,一个想法蹦进脑袋,我的脚和石子撞在一起了。于是,它开始打转,摇晃着步子跌到下一个地方。平日,我多是匆匆赶去上课或匆匆回寝,少有时间注意到地上的石子是否抓住了行人的鞋底,但它的出现让我的步伐有了节奏,时快时慢,让耳畔的风也不自觉地哼起了歌。突然,它猛地跃起,越过路沿,沉入草里。或许,并非它的原因,而是我沉醉其中忘了轻重,作罢,我将视线上移。
一块大石头却躺进我的视野,赤色大字嵌在其中,有些斑驳,但笔画依稀可见是“霞飞路”三个字。我默念着,将它装进脑海。于是,往后再踏此路,便多了几番思考,何来“霞飞”二字?是日,寻得答案。晨起上课,向东行,天边是明亮的霞;傍晚归寝,向西行,天边是柔和的霞。于是乎,知此霞是朝霞,亦是晚霞。而“飛”呈现的正是这横贯东西的霞光之路的自由姿态。
一颗石子带我打开了校园道路的另一条路,一条独属于台州学院的诗情画意之路。自此,行于校园,曾经那些砖瓦所筑,高矮方正的建筑开始对我招手,介绍着它们的名字,推开寝室大门,才知其名为—鸿浩居。虽未知多年前是何人所赋此名,但勉励学子心怀鸿鹄之志的期许仍穿越多年,迎接着一届又一届。不禁想,又何止是鸿浩居呢?锦泽轩、博思楼,也像那一位一位前辈,接我们入怀。又何止是建筑呢?校园里的路,又走过了多少年少轻狂的脚步呢?积水的路面倒映着路旁的树木,与我倾诉多年的风雨。犹记得大一那年夏天,暴雨天仍赶去上课时,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抱怨,现在回想起来,正是这重复生活里的一声雷才能刻下那一刻的记忆。
渐渐地,我越发喜爱上走这条路。随风摇摆的枝条在我的耳畔低语讲述着春天的故事,向阳盛开的花朵陪我走在夏日的小径,无患树落下的果实上藏着秋天的收获,操场泛白的草地告诉我冬天的到来。不知不觉,校园里的四季在我的脚下、在我的头顶、在我的身边转了三载。校园里行走的足迹又跑去了哪里?原来是躲进了故事里。故事里有修远路与福梓路旁紧密排列着的电瓶车、自行车,大家总是匆匆停下车后便踩着铃声上楼;故事里还有静溪上的桥与柳荫湖的天鹅,那几只悠闲的黑天鹅是否会好奇地计算一天走过了多少人呢?它们没告诉我,但我经过时总爱和它们互道个好。
这条路我走了好多好多遍,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但我再走,又像是没有尽头。我不怕前方有没有尽头,我只怕我忘记了我走过的路,所以我告诉自己,勿忘居鸿浩步霞飞,入自清出鹏程。
学时,伴修远携福梓;闲时,望静溪行广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