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 莉,张荷瑜,方丽萍
(1.南京邮电大学 社会与人口学院,江苏 南京 210023 2.江西省人民政府 省委办公厅,江西 南昌 330036)
21世纪以来,数字化和网络化快速推进,交流与信息获取的便利提升了乡村社群的生活品质,但也使许多传统村落和记忆逐渐在时代的印记中消融[1]。
“社群”这一名词最早出现于生物学中对生物种群的描述。1998年,俞可平在《当代西方社群主义及其公益政治学评析》中首次对“社群主义”这个名词进行阐释,随后“社群”一词在社会科学领域出现得越来越多[2]。学者们从不同角度解释“社群”概念:郑杭生认为社群又称社会群体、社会团体,是指处在社会关系中的一群个人的集合体,群体成员有共同的追求及某种团结一致的感觉,对群体中每个人的行为都有相同而确定的目标和期望[3]175-179。谭雪认为社群不受传统地理社群或虚拟社群的限制,是基于血缘、情感、关系和身份的共同体[4]。Diana提出,社群是具有某些相似的特征、行为和价值观念的聚合体,这与其他群体的组织方式有很大的不同[5]。虽然社群这个名词没有统一界定,但具有共同特征,即明确的成员关系、持续性的互动、一致的行动能力和群体规范。
乡村记忆是指与乡村地区相关的历史、文化、传统、生活方式及人们在这些方面的集体回忆和体验,代表了集体经验和共同的历史意义;而乡村社群记忆更加关注乡村社群的独特历史、传统和文化,强调乡村中不同特征的社群的记忆内容和特点。因此,本文将乡村社群记忆定义为在乡村中具有明确的成员关系、共同规范和一致行动能力的持续互动的社会群体的共同经历构成的记忆,反映了不同特征的乡村社群成员对乡村生活、传统文化、地域特色和互助模式的认知和体验。
笔者曾实地走访江苏省D村。D村位于江苏省东南端,长江入海口北岸,拥有相对完善的历史、人文资料和数字化设施,电子政务服务较为普及。在城市化背景下,D村面临青壮年劳动力流失、老龄化、农业现代化、文化断层和信息茧房等乡村社群普遍存在的典型问题。笔者与D村25位村民进行了无结构深度访谈,结合访谈和田野调查搜集的信息,查阅并梳理相关文献,分析乡村社群记忆的内容与特征,探讨数字化时代背景下乡村社群记忆面临的“茧化”与“失忆”的困境,并提出对应的措施,以促进乡村社群记忆的保留和传承。
任何一种文化都会形成一种“凝聚性结构”,在社会层面上,这种“凝聚性结构”能够将这个文化圈层中的人联系在一起,构成一个具有共同经验、期望和行为的空间;在时间层面上,“凝聚性结构”联系过去和现在,将一些体验、感受和经验以一定的形式固定下来,使其保持现实意义[6]5-10。传统节日与风俗活动、地域特色与自然认知、社群历史与传统技艺以及社会互助与合作模式等文化元素构成了乡村社群记忆的符号体系,展示了当地的历史、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成为“凝聚性结构”的固基之梁。
传统节日与风俗活动是乡村社群记忆的重要内容之一,反映了乡村社群记忆独特且延绵的特征。传统节日与风俗活动与农耕文化、自然周期和社会生活密切相关,通过代代相传,使社群成员感受到与过去的联结,成为乡村社群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增进了社群成员之间的交流和互动,促进了社群凝聚力的形成。而口述传承、家族故事和乡村生活的共同经历等使得乡村社群能够建立起对过去的共同认知和感受。乡村社群的传统节日与风俗活动源自古老的宗教仪式、农耕活动或其他重要历史事件,承载着乡村社群的文化传承和历史记忆。如端午节起源于中国古代的龙舟竞渡和防疫风俗,距今已有几千年的历史。在D村,每逢端午佳节,村民们都会包粽子。粽子以芦叶包裹,内放糯米或粱、粟、稷,以花生、肉丁和红枣相配,午餐吃粽子,家中悬菖蒲、艾叶,地上和墙壁角落洒雄黄水以避虫。在这些传统节庆活动中,社群成员通过举办特定的仪式和活动,传承祖先的智慧和文化。
乡村社群记忆根植于特定的地理和社会环境中,并与乡村地区的地貌、自然资源、农田、村庄布局和社会结构等紧密联系,表达了乡村社群成员的共同利益和诉求[7],也反映了社群与其所在地的紧密关系。乡村的自然地貌、建筑风格、土地资源利用等都是乡村社群记忆的重要内容。与湖泊的共生关系贯穿着D村居民的生活。他们常在湖中游泳、捕鱼、洗衣等,还会在特定的日子举办水灯节等活动。村民们在湖泊中放置装饰精美的灯笼,点燃蜡烛,使灯笼漂浮在湖面上,象征着祈福和希望。这些活动成了他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并且代代相传。人们通过水上活动进行互动交流,维系社群关系。村民依赖土地、水源等自然环境生存,因此,社群成员对当地的气候、植被等十分了解,形成了认知自然的独特视角。自然认知还涉及乡村社群对灾害的应对策略、传统农业知识与技能的传承等,这些都是乡村社群记忆重要的内容。乡村的地域特色、村民的自然认知、社群的生活方式及传统文化为乡村社群记忆的具象化提供了物质和认知基础。
社群历史与传统技艺是乡村社群记忆的重要内容,不仅记录了社群的发展历程,还承载了代代相传的技艺和知识,塑造了社群成员的文化认同和价值观。不同年龄和社会阶层的成员对历史与传统技艺都有独特的认知,构成了多元的乡村社群记忆。同时,社群的建立、兴衰、社会制度变迁等丰富的社群历史在社群记忆中形成了共鸣和认同感,这些记忆内容也构成了社群的多元性,使得社群记忆更加丰富和多样。社群的长者是社群历史的见证者,他们通过口述将历史知识代代相传。除此之外,社群中的历史建筑、民间艺术等也是历史传承的实物证据。一方面,乡村社群记忆具有历史性的特征,这是由于历史向来是具有普遍性的,其无偏见性地将过去的事物平等并列[8]238-241;另一方面,乡村社群记忆具有地域性和独特性,有温情的一面。此外,乡村的传统技艺、艺术表演、民间传说、传统医药知识等也是乡村社群记忆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些知识和技能代代相传,成为乡村社群记忆中的宝贵财富和乡村社群的独特标志。如D村共有4项传统技艺被列入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分别是传统造房技艺、木杆秤制作技艺、脆饼制作技艺和木刻记忆。其中,传统造房技艺传承至今,仍对村民们的日常生活产生着重要影响。20世纪五六十年代,茅草屋和环洞舍被瓦房取代,村民们从原来的草舍上拆下梁柱和其他建筑材料,建成“三路头”和“五路头”瓦房,并且在瓦片上雕刻具有福禄双全寓意的图案。随着村民们生活水平的逐渐提升,住房由原来的“三路头”和“五路头”瓦房演变为“七路头”瓦房。改革开放后,先富裕起来的村民盖上了简单的楼房,被称为“两楼两底”,造房技术也越来越成熟。D村中掌握造房技术的老人比比皆是,住房变迁、生活方式和社会关系的改变都是老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成为村民们的共同记忆,为乡村生活增添了色彩。
社会互助模式作为乡村社群记忆的重要内容,通过劳动力共享和邻里合作等方式在乡村社群中得以呈现,展现了乡村社群的亲近关系、社会凝聚力和共享精神,同时也反映了乡村社群记忆共享且共融的特征。社群成员集体完成一些繁重的任务,如农耕、收割、修建房屋等,不仅提高了生产效率,还强化了社群成员之间的感情,增强了社群内部的凝聚力,构建了紧密的社会网络。在社会互助模式中,社群成员会分享资源,包括劳动力、工具、知识和技能,使得社群内部资源得到充分利用,减轻了社群个体成员的负担。此外,通过共同参与各种活动,社群成员不仅传递了自己的知识和经验,还加深了对于社群文化的认同感和归属感。每到收粮的季节,D村的村民们会不约而同地去帮助那些来不及收粮的农民,村民们一起劳作、交流,并分享农耕知识和经验。这种互助行为已成为D村的一种习惯。
数字化技术的发展更新了村民的思想观念和生活方式,拓展了乡村社群记忆的传播形式。但数字化时代技术的更新、媒介表达的多元化和人口流动的加速等也使乡村社群记忆存在茧化和失忆的风险。茧化现象使得社群内部形成的记忆相对封闭,限制了社群成员对乡村历史和文化的认知。社群成员在茧化的空间中接触到的信息往往是有限的、局部的,无法获得全面和多样化的乡村记忆。这种茧化导致社群成员缺乏对整体乡村社群记忆的感知,久而久之,便会出现失忆的现象。
1.社交隔离
数字化时代,个体通常更多依赖数字媒介与外界沟通交流,数字网络中的跨时空交流模式、多样化的互动平台和丰富的符号表达方式等也增强了乡村社群成员参与网络空间互动的积极性,人与人面对面的社交互动减少了。D村的一位长者在访谈中表示,“以前村里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会在晚饭后串门或在一个专门的地点聊天,而现在网络普及了,只有一些不会玩手机的老人经常聚在一起”。村民之间的交流障碍导致了社群内部的互动与联系减少,乡村社群记忆的构建与传承受到威胁。同时,数字化时代的快节奏导致时间和空间的割裂、记忆的茧化和断层。
2.选择性记忆
数字化时代为人们提供了大量的信息来源和内容,而个体往往会根据自身兴趣、偏好进行信息选择,导致信息筛选偏见和信息孤岛的形成[9]109。人们往往接受与自己观点相符或相近的观点,而排斥或忽视与之相悖的信息。社群打造的回音室效应使社群内部同质性、群际异质性同时增强,进一步增强了成员的社群记忆和身份认同,这就造成了信息局限性的加大和认知偏见的加深[10]。笔者在深度访谈中发现,青少年浏览的网络信息集中在社交媒体平台的动态、流行文化、学习和教育资源、创意和艺术等方面。对于村民个体来说,选择性记忆会导致记忆的不完整性,影响记忆的传承;对于社会大众来说,乡村社群记忆在数字化时代丰富的信息资源面前显得黯然失色,这种选择性记忆形成的“信息茧房”使得乡村社群记忆缺乏关注和支撑。
3.文化断层和知识流失
数字化时代,数字鸿沟使得年长者的经验和知识的传承与共享受到阻碍,以致乡村社群的文化记忆出现断层。传统的乡村社群记忆建立在共同的文化习俗、信仰体系、价值观念和习惯上,而在数字化时代,网络空间、虚拟平台等给人们提供了大量的信息选择,但也带来了传统知识流失的问题。D村一位制作木杆秤的手艺人告诉笔者,“虽然我们可以通过网络获得很多的信息,但这也意味着我们可能忽视了传统的知识和文化。我们曾经口头传承的传统故事和技艺,现在可能面临消失的风险。同时,社交平台上充斥着大量的娱乐内容,也影响着年轻人对深度学习的兴趣,现在年轻人静不下心去学习一个东西,这是个比较严重的问题”。随着乡村人口的流失和年长者逐渐离世,乡村社群中的宝贵知识和经验也逐渐被遗忘。
4.技术依赖和媒介表达限制
技术依赖指的是对于数字技术和信息通信技术的过度依赖和应用。首先,乡村社群记忆的传承受数字化资料可靠性的影响。技术故障、数据丢失、格式兼容性等问题可能导致数字化资料受损或无法访问。其次,许多乡村社群缺乏专业的技术人员和管理机构,无法有效地进行数字化资料的整理、存储、维护和展示。再次,数字化记忆建设的虚拟化特征导致社群成员失去实践体验和真实感受,无法深入理解和传承乡村社群历史,削弱了乡村社群记忆的真实性和亲身体验的重要性。最后,乡村社群记忆的传承还可能受到数字化信息的虚假性和主观性的影响。人们在面对大量的数字信息时,需要具备信息识别和评估的能力,以筛选出真实可信的乡村社群记忆内容,而这种能力可能会受到自身文化程度、社会经验、生活背景和价值观念等因素的限制。
1.“村落空巢化”和社群凝聚力下降
经过城镇化和现代化浪潮的洗礼,农村人口流动呈现周期性“离巢”与“回巢”的双重特征[11]。周期性的“离巢”与“回巢”使得乡村社会出现人口碎片化的状态,人们对村庄的历史文化缺乏足够的关注,乡村社群的凝聚力有所减弱。在访谈中,一位新生代农民工告诉笔者,“我努力工作,追求经济上的稳定和个人的成长。虽然我尊重传统文化,但在现实生活中,我更多地关注个人的利益和独立性。此外,我觉得乡村社群的共同价值观和文化传统在现代社会中受到了冷落,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和支持”。由此可见,现代社会的快节奏和高压力也使得人们更加注重个人利益和独立性,而忽略了乡村社群的共同价值观和文化传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乡村社群记忆可能会被遗忘。
2.空间和物质环境改变
记忆的唤醒和保持与记忆中能直接感知的对象有关,物质形式的存在都是一种记忆之场,使得记忆与现实交叉。数字化时代的发展导致了乡村社群空间和环境的改变。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许多乡村被城市包围,原来保存完好的传统建筑和文化遗产被拆除或改建,原有的乡村空间被破坏。此外,随着数字科技和工业化的发展,传统的农业生产方式被现代化农业生产方式所替代,许多传统的手工艺品失去了市场需求,大量的现代化建筑和商业设施进驻乡村,使乡村物质环境发生了巨大变化,对乡村社群记忆的传承造成了负面影响。
3.数字工具的“刻板”记忆和碎片化记忆
互联网使得人们获取信息和交流互动的方式发生了变化,人们更倾向于通过搜索引擎、社交媒体平台等在线渠道获取信息,而非传统的口耳相传或面对面的交流。记忆通常具有“冰”与“火”两重属性,“冰”是数字时代记忆的机械化特质;“火”则偏向于炙热的民族主义与集体情愫[12]。数字化时代,记忆的“冰”属性容易占据上风,导致记忆在传播过程中缺乏温度和情感。数字工具中固定的、标准化的、缺乏个性化和情感色彩的记忆模式使得乡村社群的特殊历史、传统和文化记忆可能无法得到充分的呈现,被“刻板”记忆所替代。数字工具提供了大量的碎片化信息,乡村社群记忆被拆分成零散的片段,无法形成完整的链条,容易被忽略和遗忘。此外,对数字设备不够熟悉、技术知识水平低等问题导致使社群成员无法有效地利用数字化工具进行记忆重构。因此,在使用数字技术构建乡村社群记忆的同时,也应该考虑到数字工具的适用性与合理性。
4.历史重建和重新解读
在数字化时代,乡村社群记忆可以被更广泛地共享和传播,也可能被重新解读、扭曲或忽视。记忆的权威性通常由专家与官方机构来确立和维护,而数字化时代,个人、社群和非官方组织也有了参与解读和传播的机会。权力的分散和多元化带来了记忆权威性的争议和挑战。如在网络空间中的英雄记忆,大多数呈现出流动性和碎片化的特征,草根式的书写方式与拉锯式的博弈使得英雄主义面临解构的风险[13]。人们通过数字平台参与互动,平台的运作方式、互动对象和互动场景等因素都能改变他们的记忆建构[14]。D村一位数字技术从业者表示,“在网络化时代,我可以在社交媒体上看到其他人的分享并和他们交流互动,了解村庄故事,有些时候也能改变我的看法和对一些事件的认识。大家聊起村里的故事,有些看法都不太一致,不过是一些茶余饭后的小事,我觉得参与到他们的讨论中也是一种乐趣,我能学习到一些东西”。因此,乡村社群记忆可能会面临来自不同群体和利益方的重新解读和争夺,导致其失去本来的面貌,这就等同于失去了这部分记忆。
数字化时代背景下,与乡村社群记忆相关的独特的文化传统面临丧失的风险,迫切需要解封乡村社群记忆,铭记乡村社群历史。解封是一种突破封闭、使事物恢复自由和开放的状态。铭记表示牢记人与事物的价值和精神。解封和铭记是相辅相成的。通过解封乡村社群记忆,人们能够更加积极地参与铭记乡村社群记忆的活动;而铭记乡村社群记忆则为解封乡村社群记忆提供了内容和价值,激发了人们对社群的归属感和认同感。
1.建立数字化社群平台
乡村社群组织通过与数字技术团队、文化遗产保护机构和教育机构社群成员的合作,建立数字化社群平台,为社群成员的沟通提供便利。如创建专门的乡村社群论坛,发布社群活动、庆典和聚会的信息;设置群组聊天功能,让社群成员可以在线交流,分享自己的记忆和老一辈的记忆。乡村社群还可以邀请一些志愿者团队,协助进行平台的运营和内容管理工作,帮助收集和整理乡村记忆资料,组织活动和聚会,与社群成员进行沟通和互动。
2.构建乡村社群文化数字档案库
乡村社群组织作为主要发起者和推动者,与文化遗产保护机构、博物馆、大学研究机构等相关机构合作,构建乡村社群文化数字档案库。首先,调查研究社群的历史、文化和记忆资料的现状,并确定数字档案库的主题和范围。其次,乡村社群组织与其他机构联合组织采集活动,收集照片、文件、口述历史、视频等记忆资料。再次,专业技术团队使用数字设备和软件对收集到的记忆资料进行数字化处理,并负责开发数字档案库的平台,设计用户界面,创建分类和标签,以便用户根据不同主题、时间和地点进行检索和浏览。最后,充分利用平台与用户互动,鼓励社群成员贡献记忆资料。
3.创建专门的社群记忆保护项目
由社群组织、文化机构或当地政府牵头建立专门的社群记忆保护项目,保护乡村社群的物质文化与非物质文化。社群参与是项目成功的关键。乡村社群组织应建立组织工作坊、开设培训和讲座,向社群传授文化保护的知识和技能。鼓励社群成员分享自己的记忆和故事,让他们更深入地参与到项目中。项目组织者还可以与媒体合作,多渠道宣传项目的目标和成果,提升公众保护乡村社群记忆的意识。
1.组织社群活动和庆典
在村落空巢化的状态下,社群活动和庆典是提升乡村社群凝聚力、形成社群共同的符号体系和增强社群成员身份认同的重要手段。乡村社群定期组织社群活动,如传统节庆、文化展览、社群聚餐、运动比赛、手工艺制作等,以满足不同人群的兴趣和参与需求,吸引社群成员回到村落,加强社群成员之间的联系。
2.提供数字展示与虚拟体验
通过数字展示的方式呈现乡村的历史和文化,借助数字化技术创造虚拟的乡村环境和空间体验,让人们远程浏览和了解村落的变迁和记忆。人们可以在虚拟现实中漫游乡村的街道、房屋、农田等,感受乡村的历史和文化氛围。这些数字化的展示和虚拟体验可以通过网站、移动应用或虚拟平台实现,为社群成员和外界提供探索乡村历史和文化的便捷途径。
3.建立数字档案保护机构
档案是乡村社群记忆的“凝结物”,携带乡村社群记忆的“符号”,既包括“有形记忆”的“形象化表达”,又包含“无形记忆”的“抽象化提炼”[15]。乡村社群记忆数字档案保护机构的主要任务是将收集到的乡村社群记忆资料进行数字化处理。首先,乡村社群数字档案保护机构可以由相关的政府部门、非营利组织或专业机构来创建和运营,保证机构的独立性和专业性。其次,机构提供专业的数字化服务,使用高质量的扫描设备、音频视频转换设备等工具,以确保数字化过程的准确性和完整性。再次,机构还需要制定备份和冗余存储策略,确保数据的可持续保存。最后,机构可采取数据加密、权限控制等措施来保护数字档案的完整性和可访问性。
4.设立专门的解释机构
记忆的保留与传承不仅要依靠物质和技术手段,还应更多关注细节部分[16],为乡村社群记忆的文化意涵、形成和发展做出符合当地文化传统和社群实际的解释。设立由历史学家、社会学家、民俗学家、乡土文化专家等专业人士组成的专门解释机构,专注于乡村社群的记忆的传承和解释工作。该机构应注重与乡村社群居民的合作,充分尊重他们的意见和参与,以确保工作的真实性和可持续性。
乡村社群记忆是一个相对独立的社群通过交流和体验形成的对于文化符号、历史事件、网络关系和社会环境等的共同记忆和理解。乡村社群记忆能够联结个体与乡村社群,强化社群凝聚力和认同感,促进不同社群之间的交流与合作,展现了村庄的独特性和社会文化的多样性。同时,乡村社群记忆也是国家历史和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维系社会稳定、推动文化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在城市化和现代化的背景下,乡村社群记忆的构建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机遇和挑战。解封乡村社群记忆,铭记乡村社群历史、文化和传统,有助于推动乡村高质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