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10年，新“国九条”有何不同

郭志强

近日国务院印发《关于加强监管防范风险推动资本市场高质量发展的若干意见》（下称《意见》）。

这是继2004年、2014年先后出台促进资本市场发展“国九条”之后，国务院再次出台推动中国资本市场发展的纲领性文件。由于是中国资本市场的第三个“国九条”，《意见》也被市场称为新“国九条”。

尤其是新“国九条”严监管的基调，引发资本市场和券商机构广泛关注。

新“国九条”与前两个“国九条”有何不同

2004年1月发布的“国九条”提出了股权分置改革，后续着力解决落实上市公司非流通股份的上市流通问题。2014年5月发布的“国九条”重视发展多层次股票市场，积极稳妥推进股票发行注册制改革，并鼓励市场化并购重组等。

2024年发布的新“国九条”在总体要求上强调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取向，充分体现强监管、防风险、促高质量发展的主线，并分阶段提出了未来5年、2035年和本世纪中叶资本市场发展目标；围绕发行上市、交易及退市制度，上市公司、行业机构、中长期投资者等市场参与方及监管自身建设，市场改革及开放深化要求等方方面面提出指导意见。

证监会主席吴清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与前两个“国九条”相比，本次出台的《意见》主要有这么几个特点：一是充分体现资本市场的政治性、人民性。二是充分体现强监管、防风险、促高质量发展的主线。三是充分体现目标导向、问题导向。

吴清说，特别是针对去年8月以来股市波动暴露出的制度机制、监管执法等方面的突出问题，及时补短板、强弱项，回应投资者关切，推动解决资本市场长期积累的深层次矛盾，加快建设安全、规范、透明、开放、有活力、有韧性的资本市场。

值得注意的是，新“国九条”开篇即是严字当头，“严把发行上市审核关”“严格上市持续监管”“加大退市监管力度”等，整体呈现出不同于以往的风格基调。

中金公司研究部首席国内策略分析师李求索告诉《中国经济周刊》记者，总的来看，本次《意见》指明了中长期我国资本市场的发展方向，本次新“国九条”发布对进一步完善资本市场基础制度，优化资本市场投融资功能，促进上市公司高质量发展等方面具有重要意义。

在华东政法大学国际金融法律学院教授郑彧看来，“事实上，2020年3月1日修订实施的新证券法的一个重要变化就是大大增加了证券违法行为的违法成本，强调了证券相关主体‘强责任的修法主线”。

郑彧分析，结合2021年7月发布的《关于依法从严打击证券违法活动的意见》，我们可以看到新证券法实施以来对于证券违法行为的民事、行政、刑事的立体化追责体系正在一层层地铺陈展开，打击效果也正在一步步显现出来。因此，新“国九条”不能说是一种新的政策表态，而应该说是对新证券法实施进一步的“扎筐筑篱”。

“新‘国九条对严把入口关、上市公司持续监管以及退市等都有配套监管政策，让那些真正想干事、诚心做企业的企业经过筛选后进入资本市场，从而推动资本市场实现高质量发展。”一家正在冲刺IPO的券商研究所负责人王峰告诉《中国经济周刊》记者。

开源证券分析师何宁告诉《中国经濟周刊》记者，相比于前两个“国九条”，新“国九条”突出“有立有破”“加强监管”“高质量发展”，其中涉及严把入市、强化退市、中长期资金入市、“五篇大文章”服务高质量发展等方面的内容，有助于资本市场的稳定健康发展。

申万宏源策略首席分析师傅静涛则认为，本次新“国九条”的发布，不仅是对历史经验和总结的反思与纠偏，也是对未来新趋势方向的引导。监管思路已经向“强监管、防风险、促高质量发展”转变。

新“国九条”具有积极影响

“从历史来看，三份‘国九条均诞生于中国宏观经济和资本市场发展的重要节点，并为未来10年资本市场发展明确了方向，奠定了健康发展的制度基础。”财信证券研究发展中心分析师黄红卫说，新“国九条”的发布标志着中国资本市场将进入金融强监管、更强调投资者保护的高质量发展阶段。

郑彧表示，国九条通过“强监管”“严执法”实现对于潜在的违法行为的“阻却”效果，经营主体能够回到“以法律为根”“以规则为本”的决策选择上来，这样就有助于经营主体在透明、规范、可预期的规则项下做出守法、敬法的行动选择。

在王峰看来，从券商投行业务来看，新“国九条”带来的影响较大。“严监管基调下，很多券商中介机构对于一些内控有瑕疵、质量一般的IPO项目不敢保荐了。除非是国家重点鼓励的科技创新行业，且公司规范性等质量指标较好，这类经得起监管机构核查的企业，保荐机构才敢放心承接。”

中金研报分析称，新“国九条”对我国资本市场的影响是多方面的，第一，本次指导性文件站位高、目标明确，充分体现党中央、国务院对我国资本市场的高度重视和殷切期望。高规格制度发布有助于活跃资本市场，改善投资者情绪。第二，增强资本市场内在稳定性。新“国九条”针对上市公司、证券基金机构等相关主体行为，以及对监管部门自身的监管，做出了全方位、立体化布局。相关举措的推出与落实，有助于规范市场各参与主体行为，助力建设安全、规范、透明、开放、有活力、有韧性的资本市场。第三，提升我国资本市场服务实体经济能力。新“国九条”发布对进一步完善资本市场基础制度、优化资本市场投融资功能、促进上市公司高质量发展等方面具有重要意义。

（应采访对象要求，文中“王峰”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