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博
我相信我的妈妈
这信任白花花的
像大门左侧,那棵玉兰的想象能力
她刚蒸出的馍馍:
花卷,红薯包,干菜豆腐包,糖三角
我信任这些馍馍
它们的香味,安静如结
似乎内部在发明一个童话
像布莱希特,从剧本深处迷路
长久地,长久地陷入对某把钥匙的回忆
像是对一件事保持怀疑
夜晚读到:“爱的人活在自己的想象中。”
我已具备另一个人的某些性质
像一张地图,描绘自身
被另一个版本代替
呼——
我已替另外的一个人,活到二十四岁
月亮具有偏见
酒在镂空,如夜之赋形
我意识到,这个夜晚
对一个失去过丈夫的女人而言
这诗是多余的
入睡时,一本诗集打开着
已读一半。它保持着向上曲折的弧线
像一片晚霞的传阅
——今天与明天
它没有年龄,没有情感
等待着月光的禁酒令
并通过这样的形式,抵达未来的明澈之境
“一位诗人拥有的昨天——是失眠的时间”
我们谈论修辞的余烬
像雪片从陌生的天空落下
一本诗集拥有的辽阔和时代之镰
将我们分割为两部分人
一部分冷峻如烟,一部分热忱似海
去关注临时性刺梨酒
去关注分期付款换来的汽车,房子,U盘
去关注某次扮演摔跤手的基金走势图
不同的词语正把不同的我们
从内心深处推出去,到一個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