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映彬,李义振
(兰州财经大学工商管理学院,兰州 730000)
在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浪潮下,数字经济已成为时代的主流。甘肃省的中小企业占据了全省企业数量的绝大多数,是推动创新、就业和民生改善的重要动力。在当前环境下,甘肃省中小企业的数字化转型已不再是一个可选项,而是成为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然而,省内中小企业在转型过程中仍面临多重挑战,包括管理者对数字化转型认知不足、企业数字化基础薄弱等问题,导致转型难以有效推进。
中小企业在实施数字化转型时,常常会遇到以下四大障碍:资金短缺、数字化人才匮乏、数字化水平低下及企业对数字化的理解和应用存在不确定性。为解决这些问题,许多学者从不同角度对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的路径进行了深入的理论研究,例如,从技术升级、数字化系统构建及数字化成果应用等方面进行了探索。此外,还有学者总结了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的路径,包括核心数字技术的创新、产业链的优化、政府的引导及惠企政策的支持。
然而,在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影响因素及路径的研究中,仍缺乏综合性的实证研究。目前的研究方法多为质性研究,只能分析单一因素对数字化转型的直接影响,无法全面揭示各因素之间的相互作用。因此,本研究引入了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fsQCA)方法,从多个维度考察影响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因素。通过构建甘肃省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模式的TOE 模型,并结合问卷调查数据,本研究深入分析了不同因素如何协同作用影响中小企业的数字化转型。这对于中小企业选择适合的转型路径、推动数字化转型的顺利实施具有重要意义。
TOE 框架是一种全面且综合性的理论分析架构,其详细剖析了技术、组织和环境3 个维度如何共同作用于组织采纳创新技术的复杂过程。甘肃省的中小企业在数字化转型的道路上,同样受到了多种因素的交织影响,这使TOE 框架的应用显得尤为重要。本研究以TOE 框架为基石,深入结合甘肃地区的营商环境特点、中小企业的发展脉络、数字化转型的实践案例以及相关理论研究成果,筛选了影响甘肃省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关键因素,并将它们整合到一个统一的研究框架中,以期构建一个更符合本研究需求的理论模型。
2.1.1 技术因素
数字基础设施是指企业在数字化进程中所依赖的硬件平台与软件系统,这些系统涵盖了信息系统、基础设施以及技术架构等多个层面。数字基础设施为企业实现数字化转型提供了坚实的支撑。本文主要参考Martinez et al.[1]的研究,通过深入测量数字技术的实际应用情况来评估其效果。
数字业务跨越强调的是企业如何有效利用数字资源来推动商务目标的实现。在这一过程中,数字技术与传统业务之间的协同作用显得尤为关键。本研究在Battistoni et al.[2]的研究基础上进行了整合与修订,形成了更具针对性的量表。
数字前瞻姿态体现了企业在面对日新月异的数字技术和新兴技术时,所展现出的前瞻性和创新性。这种姿态使得企业能够迅速识别和抓住数字技术所带来的商机。本文主要借鉴池毛毛等[3]的研究,形成了独特的量表。
2.1.2 组织因素
人力资源作为数字化转型进程中的核心力量,是推动企业向数字化迈进的关键要素,对于企业的转型之路至关重要。在本次研究中,采用汝绪伟等[4]开发的量表来量化这一要素。
创新能力是指将知识与创意转化为实际产品或流程的能力,也是企业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本研究参考了吕可夫等[5]为中小企业创新能力设计的测度指标量表。
2.1.3 环境因素
企业面临的竞争压力,如行业盈利水平的波动、产品间的竞争以及市场的激烈拼抢,对企业生存构成了巨大挑战。为评估企业对市场竞争环境的反应能力,本文借鉴了Kammerlohr et al.[6]的研究。
行业数字化水平,即企业所在行业的整体数字化发展状况,这也是影响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关键因素之一。当前,甘肃省内各行业在数字化进程中呈现出显著的“数字鸿沟”,行业内企业的数字化水平参差不齐,产业协同度整体偏低。因此,本文借鉴林艳等[7]的研究,从多个维度对这一变量进行了全面测量。
综上,本文构建甘肃省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影响因素模型,如图1 所示。
图1 研究模型图
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fsQCA)以其独特的优势,能够深度处理程度变化与部分隶属的复杂问题,同时,保留了真值表分析在定性数据处理、有限多样性以及组态简化方面的核心优势。此方法不仅具有质性分析和定量分析的双重特性,更能确保数据的高度精确[8]。鉴于本研究中条件数据的取值不适合简单地划分为0 或1 的类别变量,本文采用了更为细致的李克特7 级量表。因此,本文决定采用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作为研究的主要方法,以更好地满足研究需求。
本文的量表大多来自英文文献并进行翻译。为适应甘肃省情景并消除翻译和理解偏差,本文邀请符合样本标准的MBA 学员(主要是中小企业管理者或其他高层管理者)对问卷进行试填,收集到31 份反馈。正式调研阶段,本文选取问卷星平台进行调研。调查对象主要涵盖对企业数字化转型情况有一定了解的甘肃省中小企业的中高层管理人员,如总经理、业务主管、IT 项目负责人等。此次问卷调查累计收集到174 份数据,得到了148 份有效样本。
信度是衡量问卷测量结果一致性程度的重要指标。本文采用SPSS 27.0 软件,通过计算Cronbach's Alpha 值对问卷的信度进行检验和评估。在本研究的信度分析中,题项的因子载荷基本大于0.7,变量AVE 值普遍大于0.7,变量的CR 值均高于0.8,这表明问卷具有较好的收敛度。
在进行校准的过程中,通常需要使用fsQCA 3.0 软件中的Calibrate(X,n1,n2,n3)功能将各变量校准为模糊集数据。在校准过程中,需要对3 个锚点进行设置,一般设置为完全隶属点(0.75)、完全不隶属点(0.25)和交叉点(0.5)。各个变量的3 个锚点如表1 所示。
表1 变量标准差及校准锚点
3.3.1 单个条件的必要性分析
本文使用fsQCA 3.0 软件对影响企业数字化转型的7 个因素进行分析,可以得到单个因素的必要性分析结果。在单个条件的必要性分析中,导致企业高数字化转型程度的单个前因条件中不存在大于或等于0.9 的情况,即不存在影响企业高数字化转型程度的绝对必要条件。
3.3.2 组态分析
本文选择数字化转型程度作为结果变量,得出如表2 所示的企业数字化转型的驱动路径。从表2 可以看出,实现高数字化转型程度的路径有8 条,这8 条路径的总体覆盖度为0.415,覆盖了约41.5%的案例样本,说明这8 条路径可以解释样本中41.5%以上的高数字化转型程度的企业案例。
表2 高数字化转型程度组态
本研究基于核心条件和边缘条件的划分,将高数字化转型程度组态划分为竞争压力主导型、业务-技术主导型和组织-环境驱动型3 种类型。
竞争压力主导型。从H1 的3 条路径可以看出,那些处于竞争激烈的行业中的企业,即使在自身创新能力较差的情况下,其数字化程度往往较高。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企业需要不断创新和优化运营模式以保持竞争优势。而数字化技术的应用可以帮助企业提高效率、降低成本、提升服务质量,以及开发新的商业模式。因此,面对竞争压力,这些企业更有动力和决心进行数字化转型。
业务-技术主导型。那些拥有高度发达的数字基础设施和需要大量数字化业务的企业,其数字化程度往往较高。高度发达的数字基础设施为企业提供了进行数字化转型的必要条件,如高速的网络连接、强大的数据处理能力等。同时,如果企业的业务需要大量的数字化技术支撑,那么这些企业就更有可能进行数字化转型,以提高效率、降低成本、提升服务质量,以及开发新的商业模式。
组织-环境驱动型。在H3a 和H3b 这两个组态路径中,数字人力资源和行业数字化水平作为核心条件出现。这类企业的数字化转型成功或许受制于多重因素的综合作用。首先,其数字人力资源的高水平可能为数字化转型提供了坚实的基础,包括对先进技术的深刻理解和运用;其次,较高的行业数字化水平亦可被视为企业提供了数字生态系统中的丰富资源,使其更易于实施和整合数字化解决方案。
3.3.3 稳健性检验
稳健性检验是fsQCA 分析中的重要环节,本文遵循文献惯例,将一致性水平临界值提升至0.85,对组态结果进行检验。结果显示,即使临界值提高,组态结果依然稳健,其一致性和覆盖度也未受影响。这一检验结果表明,无论是高数字化转型程度的组态还是非高数字化转型程度的组态,都具有坚实的稳定性。
首先,甘肃省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影响因素是多层面的,而非单一因素,并且这些因素之间存在协同作用。其次,本研究揭示了3 种主要组态类型,包括竞争压力主导型、业务-技术主导型和组织-环境驱动型,即强调了市场竞争、发达数字基础设施以及人力资源和行业数字化水平在数字化转型中的关键作用。这意味着,并非存在唯一的最佳数字化转型路径,甘肃省中小企业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具备灵活性和可调整性,有能力根据自身条件和特点选择最适合的数字化转型路径。
首先,甘肃省中小企业的领导层应当调整思维方式,从侧重于“局部优化”向更注重“整体协调”的思维转变。这种转变要求企业摒弃过去那种仅考虑单一因素的思维方式,转而强调多种因素的协同作用,以选择出最符合自身实际情况的数字化转型策略。其次,甘肃省中小企业在推进数字化转型时,应积极融入外部的数字创新生态系统。这意味着企业要加强与生态系统中其他参与者的交流与协作,尤其是与数字技术设备供应商、工业互联网平台服务商以及已成功实现数字化转型的大中小企业等建立紧密的合作关系。最后,在推进数字化转型时应重视数字基础设施的建设和应用。甘肃省的中小企业在数字化转型时,应将数字基础设施的建设和应用放在首要位置,打造坚实、高效的数字基础设施,为未来的可持续发展奠定坚实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