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明欧
二十岁那年的一场大雪,
使得所有交通中断,
我要回家,
我独自在大雪中行走五十公里。
翻过小山顶时,
至今记得雪不是飘下来,
是斜着砸过来。
落雪并非无声、温柔,
而是吼叫着凶狠地包围我,
打得脸上生疼。
鞋子早已湿透,双脚麻木,
内心多次发生雪崩,
雪景是险恶的代名词。
回到家里,整个人几乎瘫倒,
母亲煎了红糖姜茶让我喝下,
身体慢慢暖和恢复过来。
但我的眼前,仍然飘着大雪,
以至于许多年过去了,
如今想起来,大雪依然没有消散。
围猎野兔
四个猎户围猎一群野兔,
野兔跑得太快了,
猎户根本追不上,
但猎枪的霰弹追上了野兔。
更多的野兔,
跑进草丛中的地洞。
一只幼小的野兔,
跑到簡易墓碑的坟头,
钻进黄泥浅洞里。
一个举枪的猎户,
突然神情肃穆,放下了猎枪,
好像这坟头里,埋着他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