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睿,吴家华
(安徽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安徽合肥 230601)
习近平总书记在学习贯彻党的二十大精神研讨班开班式上发表重要讲话强调:“中国式现代化蕴含的独特世界观、价值观、历史观、文明观、民主观、生态观等及其伟大实践,是对世界现代化理论和实践的重大创新。”[1]如何理解中国式现代化生态理论是对世界现代化生态理论与实践的创新?本文从生态探因、生态主体、生态思维、生态实践四个方面,以历史唯物主义为指导,探究生态维度中国式现代化理论的重大创新与超越,促进对党的二十大精神的学习领会。
生态兴则文明兴,生态衰则文明衰。人类文明史就是一部人与自然的关系史,人类历经蒙昧时代、野蛮时代与文明时代,在前资本主义社会,由于生产力水平低下,人类多依靠自然生存,形成敬畏、顺从自然的心理状态。随着工业文明的到来,“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2]面对创造的巨大物质财富,人类在工业社会里高居为自然的主人,挥舞着科技与理性的利剑,高唱着征服自然的凯歌,试图摆脱一切外在束缚、实现人的绝对自由。然而这一妄想尚未实现,人类就遭到自然的当头一棒,环境污染、自然资源的枯竭、气候恶化、生物多样性的减少等日益全球化的生态危机已经严重威胁到人类的生存发展,20世纪60年代以来,生态问题成为全球性重要议题,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
生态环境日益恶化的现实存在需要人类寻找新的批判工具来解释生态问题的社会根源。西方现代化反思浪潮迭起形成绿色政治运动,由于西方固有的二元对立思维,使得在探讨人与自然关系时,形成人类中心主义与生态中心主义的争论,在此基础上产生形式各样的理论。其一,部分学者把生态环境问题归因于人类中心主义以及科技的非理性应用,认为文艺复兴时期的启蒙思想家片面强调人的理性。如培根认为“知识就是力量”,通过科学知识的学习,人类可以获得改造自然的力量,而这种理性就是人本性的体现;洛克强调“对自然的否定”来摆脱外在枷锁以追求幸福;生态马克思主义者威廉·莱斯把人类“控制自然”的观念作为生态问题的根源,这种观念使人迷信科学、崇尚理性,看到科学技术是控制自然的工具,并通过对外部自然的控制加强对人自身的控制,成为“理性”的奴隶。其二,部分学者试图从异化消费、虚假消费来说明生态问题的起源。法兰克福学派的成员赫伯特·马尔库塞认为当代资本主义社会所产生的生态危机是由资本主义“单向度社会”造成,在追求利润最大化资本逻辑下,产生鼓动人们过度消费的社会氛围,这种虚假、痛苦、非正义的过度需求造成自然的萎缩、生态公害的频繁发生。西方学者从“控制自然”的社会意识、异化消费、科技的滥用等各个角度论析资本主义社会生态难题产生的根源,为我们的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提供宝贵的思想财富,但由于背离了历史唯物主义的世界观方法论,脱离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尤其是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来谈论生态问题源起,并未完整准确地把握全球性生态危机根源。
马克思恩格斯在洞悉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基础上创立了唯物史观,阐释了“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社会基本矛盾运动既是社会发展的根本动力,又是一切社会问题产生的根源,生态问题也是如此。中国式现代化的生态观坚持唯物史观的历史分析方法,从生产关系中综合探因生态难题,超越了西方生态理论聚焦人类生态价值观、理性与科技等上层建筑中探寻生态问题产生根源。不同于西方生态问题形成的资本主义背景,中国作为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与西方刺激虚假消费、生产追求利润最大化的国情有较大出入,不同的社会现实决定中国式现代化的生态观必须结合自身实际探求本国生态难题产生的一般和具体原因。其一,紧抓生产根源。中国式现代化蕴含的生态观在继承马克思主义生态原理基础上,从社会基本矛盾运动中探求生态问题的根源。我国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必须利用资本推动生产力发展、创造巨大物质利益的优点填充生产力落后的漏洞,市场经济的发展、粗犷式生产、工业快速崛起等生产原因造成我国短时间内生态恶化、资源短缺。其二,着眼生活领域。胡焕庸线表明,拥有14 亿巨量人口的中国,东南方43%的国土居住94%的人口,西北方57%的国土却居住6%的人口[3]3,矿产、风力等资源位于地广人稀、生态系统脆弱的西北地区,独特的地理环境决定我国环境容量有限。而生态制度与法治的发展尚未成熟、部分企业的乱排乱放加剧了空气、水、土壤的污染。其三,增强生态意识。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我国大多数国民刚摆脱绝对贫困的束缚,物质需求尚未完全得到满足,自然造成生态意识的匮乏。其四,拥有全球视野。由于资本逻辑在全球范围内的扩张,环境危机并非资本主义国家、发达国家所独有,而是不同制度和发展程度的国家所共有,只有立足于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唯物主义视域下对资本逻辑的透视和辩证分析才能准确把握具体社会背景下生态问题根源。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全球垄断资本主义追求利润最大化,利用科技改造自然能力的增强不断扩大再生产,消耗更多自然资源、产生更多的废弃物,通过向发展中国家转移高耗能、高污染的低端产业链、运输难以自然降解的有害垃圾的不负责方式来改善国内生态环境,形成国际上的生态帝国主义,造成全球范围内生态危机,中国难免受到波及。
不同于西方生态理论束缚于人类中心主义的陈词滥调,试图从理性、科技、消费等表象中探究生态恶化的因果联系,中国式现代化的生态观坚持历史唯物主义的世界观和方法论,从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矛盾运动中综合探寻环境恶化的根源。中国的生态难题的成因来自生产方式、生活方式、思维方式以及外部国际环境等各个方面,面对传统粗犷的生产方式、巨大的人口压力、资源空间分配不协调以及资本逻辑在全球范围内扩张等各种因素,中国式现代化的生态观既抓住生产发展方式这个生态环境中的主要矛盾,又综合分析生活、意识、外部环境等各个次要矛盾。以增进民生福祉而非资本逻辑扩张作为基本原则,把资本逻辑限定在经济领域,立足社会生产领域而非消费、意识形态等其它领域综合探寻生态危机的根源,坚持资本逻辑的生态批判,为生态难题的解决提供了根本的解题思路。
谁是生态主体?马克思主义自然观认为人具有双重属性,一方面拥有自然属性,表现在人“直接地是自然存在物”[4],人是自然的一部分;另一方面,作为有意识、有目的、能动的自然存在物,人通过劳动实践改造世界,创造出全新的人类社会,使得人与其它非人的存在物有着本质区别。人的双重属性决定了人作为自然的存在物不能随意利用知识、技术开发自然、破坏生态平衡,否则会遭到自然报复,人的能动性更是规定人类必须树立长远眼光,实现人类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只有产生于自然又不断脱离动物的人才是生态的主体,在阐述人与自然的关系中,马克思早已提出“主体是人,客体是自然”[5],在处理生态问题时必须坚持人的主体性,防止退回原始的消极顺应自然的“田园时代”。但若仅仅把抽象的人作为生态主体,无助于生态环境的保护,因为人类社会划分为不同阶级、团体、民族、区域。主体不同、利益不同。显而易见,只有采取符合最广大人民生态利益的举措、动员全民参与绿色行动,才能更好建立优美的生态环境,这就要求必须深入分析到底谁在社会中扮演生态主体的角色。
自上世纪30年代开始,西方发达工业国家相继发生八大公害事件,引起世界震惊。雷切尔·卡森在《寂静的春天》中阐述人类制造的化学混合物杀虫剂、农药对土壤、河流、生物以及人的健康造成的触目惊心的伤害。1972年罗马俱乐部发表《增长的极限》一文,报告提出在西方社会的经济高增长、高消费下,人口、资源、资金与粮食的发展困境,更是引发公众对人类社会的可持续发展的反思。西方生态理论对实现社会变革、改善生态环境的依靠力量上是举棋不定的,主张在资本主义框架下通过变革生态价值观来实现可持续发展,忽视了在资本主义工业文明的基础上,所谓人类的“整体利益”和“根本利益”本质上不过是资本的利益,提出的可持续发展观念也是保证资本主义再生产所必须的自然条件,使得资本主义制度永续长存。总体而言,西方生态文明理论在现有的资本主义制度框架和全球权力体系下,虽然看到生态环境关涉人类整体利益,但资本主义反生态性注定其生态理论抽象谈论人类的生态利益,在国际上甚至以保护生态的名义来否定发展中国家的发展权和环境权。抽象地谈论人类的整体利益,忽视人的社会关系和制度,必然无法确认到底谁是生态文明建设的主力军,生态运动必然流于空谈而无法落实到现实实践中。
中国式现代化蕴含的生态观站在群众史观的高度,在依靠主体上坚持以人民为中心,超越了以往的生态理论,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坚持人民群众的生态主体地位,以人民为中心。中国式现代化以马克思主义科学理论为指导,坚持人民群众的历史主体地位,重视群众的生态权益。优质的生态环境是经济持续健康发展的前提,更是人民追求健康生命和幸福生活的基础。我国改革开放以来,把保障群众的生态权益纳入国家治国理政的重要议题中,回应群众热切期盼加快提高生态环境质量的诉求。习总书记提出“良好的生态环境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3]11反对追求社会经济效益而忽视群众的生态效益,要求“对不符合环境标准的企业,要严格执法,该关停的要坚决关停”[3]43,以社会主义的制度优势把资本反生态的扩张逻辑限制在合理范围内。另一方面,人民群众是生态保护的主力军。保护生态环境是人类面临的共同挑战和责任,没有哪个国家与个人能够置身事外,只有团结全体社会成员,让广大人民群众成为生态环境的保护者、建设者、受益者,才能真正扭转生态恶化的局面。詹姆斯·奥康纳阐述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自然界作为水龙头被资本化,而作为污水池则被非资本化,“水龙头成为私有财产;污水池则成了公共之物。”[6]水龙头和污水池的比喻从一个方面阐述了生态难题的成因,那就是生态环境的公共性使得个体的生态责任与权益难以明晰,降低了公民保护环境的积极性甚至面对破坏生态的恶劣行为无动于衷。如何确定生态主体,解决生态公共性形成的难题?习总书记提出:“生态文明是人民群众共同参与共同建设共同享有的事业,要把建设美丽中国转化为全体人民自觉行动。”[3]11-12中国式现代化蕴含的生态观提倡的全民共建共享并非西方生态理论抽象意义上的人,而是坚持历史唯物主义指导下的群众史观,唤醒人民群众建设优质生态环境的主人翁意识,汇集亿万同胞的合力建成美丽中国。
中国独特的政治优势——作为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工人阶级政党,中国共产党作为执政党代表全体人民的根本利益,而不是特殊利益集团的政治工具,使得我国在生态文明建设中坚持人民的生态主体地位,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优美生态环境需要,区分了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统治阶级以公共环境、全球生态为代价谋取个体利益的对内生态资本主义、对外生态帝国主义的生态霸权实质。
自然观是人对整个世界认知的重要基础,任何一种哲学都包含着与之相适应的自然观,不同哲学思维决定人对自然生态的不同理解。古代朴素唯物主义把水火土等具体物质视为世界本源,具有“万物有灵论”“民胞物与”的神秘色彩、思维方式,把人与自然的关系简化为“知识论哲学”的认知关系。西方中世纪宗教哲学把自然当作上帝的产物,人则是众多产物中最高的存在,享有对自然的任意支配权,神仿照自身形象造人,“使他们管理海里的鱼、空中的鸟、地上的牲畜和全地,并地上所爬的一切昆虫”[7],在神学的统治下,人被降低为自然存在物并支配自然。宗教改革与文艺复兴以来科学与人文精神得到彰显,对神学自然观的拒斥以及科学实验方法带来了机械自然观,人成为理性价值的主体,在这种“主体暴力”下自然成为任人宰割的对象和受控的机器。显而易见,近代及其以前的自然哲学秉持形而上学单向思维,忽视人与自然辩证关系,要么把具体物质或宗教作为世界本质,要么把人看作自然的主人、万物的中心。
随着现代科学的迅猛发展,人与自然之间的复杂关系逐渐揭露,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在继承现代自然科学和黑格尔辩证法等优秀成果上,创立了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揭示了客观世界普遍联系的本质,把世界看成一个运动变化和发展的整体。马克思主义自然观把自然界视为密切联系的系统整体,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克服了西方人与自然二元对立的单线思维,既在自然科学层面意义上认识到自然的先在性,强调对自然规律真理性认知的重视,又在价值逻辑层面上坚持人的主体性,以人类整体利益为价值旨归,反对以资本逻辑为底色的狭隘的、虚伪的人类中心主义。
在继承马克思主义自然观的基础上,中国式现代化蕴含的生态观坚持唯物史观的系统观念,超越了以往片面看待人与自然关系的单线思维。其一,坚持统筹山水林田湖草沙的系统思维。生态是一个复杂体系,必须注重系统的整体协同性,从系统与要素、整体与部分的辩证关系上把握生态的复杂性、有机性,在坚持人的主体性基础上展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美丽图景。习总书记提出山水林田湖草沙是生命共同体,“要从系统工程和全局角度寻求新的治理之道,不能再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各管一摊、相互掣肘,而必须统筹兼顾、整体施策、多措并举,全方位、全地域、全过程开展生态文明建设。”[3]12在2023年7 月17 日至18 日召开的全国生态环境保护大会上,习总书记提出生态文明建设必须处理“重点攻坚和协同治理的关系,要坚持系统观念,抓住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对突出生态环境问题采取有力措施,同时强化目标协同、多污染物控制协同、部门协同、区域协同、政策协同,不断增强各项工作的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8]其二,形成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辩证思维。坚持人与自然的辩证统一,突破西方主体论意义上的二元对立,提出“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人类必须敬畏自然、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3]225坚持发展经济与保护生态的辩证统一,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良好的生态环境与高质量的经济效益是良性循环。中国式现代化蕴含的生态观坚持经济效益与生态效益的统一,超越了生态马克思主义者以牺牲生产力发展,实施稳态经济、分散化生产来保护环境的乌托邦幻想,纠正了工业社会加速对自然资源的攫取以获得巨大物质财富的传统人类中心主义弊端。其三,树立为自然守住安全边界的底线思维。底线思维是对质量守恒规律的把握,生态环境的恶化不是一朝一夕间实现的,必须根据社会与自然发展的客观环境,划清并严守生态保护红线、环境质量底线和资源利用上线三条红线。随着人类生产力的发展,实践活动的空间范围不断触及自然生态的边界和底线。习总书记提出“要为自然守住安全边界和底线,形成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格局。”[3]250其四,胸怀“两个大局”的战略思维。战略思维是充分发挥人主观性、积极性、创造性的思维活动,是立足长远、把握事物总体趋势和方向的能力。我国中央领导层立足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千年大计,绝不以生态环境为代价谋取经济的一时发展,提出了建设生态文明、建设美丽中国的战略任务,给子孙留下天蓝、地绿、水净的美好家园。在纵向把握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同时,我国着眼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提出加强国际合作,共建生命共同体。习总书记在生态环境保护大会上总结了我国取得的“由全球环境治理参与者到引领者的重大转变”[8],作为经济总量稳居世界第二的大国,中国提出“双碳”承诺、努力推动构建公平合理、合作共赢的全球环境治理体系。
中国式现代化蕴含的生态观所应用的系统思维超越西方人与自然二元对立的单线思维,既看到自然是人无机的身体、赖以生存的母体,又看到价值逻辑形式上人的主体性,只有把自然纳入社会领域,在自然与人的关系中谈论生态价值,自然对人来说才不是个“无”。在生态文明建设实践中总结把握系统思维、辩证思维、底线思维与战略思维,把生态作为有机系统,实行一体化保护和系统治理,破除西方“先污染、后治理”的发展思路,为世界生态保护贡献了中国智慧。
生态问题归根到底是由于人改造、利用自然的不合理造成人与自然关系异化,不仅涉及自然领域,更波及经济、政治、社会、文化领域,危机人类生存发展。西欧工业化进程远早于中国,生态危机的爆发与环保运动的兴起也处于世界的前端,然而在资本主义追求利润的单向度逻辑下,西方生态实践受到难以克服的内在限制。一方面,在政治体制外的环保运动在日益组织化、制度化的同时,削弱成员的参与积极性和话语权,甚至变成为利益集团进行游说的帮手,丧失民主的底色。另一方面,体制内的政党运动——绿党在欧洲蓬勃发展,成为不可忽视的政治力量——成为撕裂社会团结的利刃。面对经济下行的趋势,中下层群众更关心自身生计而非生态环保,绿党没有提出可持续发展的转型战略,更是造成阶级的分化;经济的不平衡发展使得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对环境保护的态度产生分化,例如波兰这类依靠传统能源、相对落后的中东欧国家难以达到欧盟碳排放要求;西方绿党没有充分考虑发展中国家经济发展现状,宣扬普世价值的世界主义理念,具有浓厚的理想主义色彩。西方环保运动与绿党发展没有挑战资本主义经济体制,无法为真正的可持续发展奠定全新的政治经济基础,面对经济下行的压力,环保运动日益变成激进的、遭受抵制的“绿色恐怖”,环境议题只会成为政党、国家间政治博弈的工具,环保成为各利益集团开展“环保政治秀”的噱头,不利于经济上的绿色可持续发展、政治上的生态民主建设、社会上的环保团结、文化上的环保意识的培育。
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物质生产方式决定着整个社会历史的变化发展。相比于西方生态运动理论与实践的分离,沦落为政党争斗的工具、发达国家剥夺发展中国家的发展权利的由头,我国社会主义的政治体制、以公有制为主体的生产资料所有制从根本上决定了我国生态实践实现质的跨越。首先,社会主义生态建设从根本上克服了资本主义的反生态性。西方环保运动之所以演变成青年群体的激进行为、政党的政治口号,是因为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资本追求利润最大化,把自然资源视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免费生产资料,生产过程中成本不断外化,使全社会来承担环境恶化的后果。早在上个世纪马克思、恩格斯就在其著作《资本论》《乌培河谷来信》与《英国工人阶级状况》对工人阶级恶劣的生存状况、工厂排污带来的大气污染、水污染进行大量描述,展现底层人民承担工业污染后果的悲惨现状。如今资本逻辑扩展至全球,环境污染并没有随着发达国家产业链升级而消失,而是转移扩散至全球,造成全球性生态危机。中国作为社会主义国家,坚持人民至上,生产活动坚持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的统一,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道路,不仅保障本国人民生态权益,而且承担大国责任,逐步成为全球环境治理的引领者。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发展经济是为了民生,保护生态生态环境同样也是为了民生”[3]11,始终坚持人民立场,使每个人都成为生态环境的受益者。其次,社会主义生态建设可以合理调节人与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自然地理环境作为社会存在,是人类生存发展永恒必要的条件,必须在尊重自然规律的基础上发挥人类的能动作用。我国全面落实“五位一体”的总体布局,促进生态与现代化建设各方面相协调,习总书记多次强调把生态文明建设融入到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各方面和全过程。在经济建设上,不以牺牲环境为代价换取经济的短暂增长,深化产业结构调整,构建现代产业发展新体系,在消费端倡导适度消费,抨击奢侈浪费、攀比风气。在政治建设上,把生态文明建设纳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五位一体”总体布局,把生态文明建设作为执政党纲领,实行最严格制度、最严密法治。在社会建设上,坚持良好的生态环境是最公平的公共产品、最普惠的民生福祉,坚持生态扶贫,推进新型城镇化建设,保障人民根本利益。在文化建设上,继承马克思主义自然观和中华优秀传统思想,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新型人类中心主义,结合中国具体生态实践不断创新发展,形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文明理论,并不断地指导实践。再次,社会主义生态实践具有集中力量办大事的制度优势,能够言出必行。习总书记提出环境保护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决不能说起来重要、喊起来响亮、做起来挂空挡。”[9]中国式现代化蕴含的生态观在实践层面上拥有集中力量办大事、办好事的绝对制度优势,不惧怕任何私人利益的阻挡,“只要是认准了的事情,我们都会坚持不懈做下去!”[10]例如令国人瞩目的陕西秦岭别墅违建,当地官商勾结,以养老名目陆续修建1194栋别墅,粗暴开发、破坏生态,习总书记先后就“秦岭违建”做出6 次批示指示,中央、省、市三级打响了秦岭保卫战,成功把所有违建别墅全面拆除复绿,调查处理一大批陕西官员和企业家,在全国起到警示教育意义,彰显出国家在生态保护上的言出必行。最后,社会主义生态实践能够发挥无产阶级政党和领袖的作用。西方政党的割裂与内耗决定其难以高效、持久实施生态保护的政策,美国前总统特朗普推翻前任奥巴马的生态政策,宣布推出《巴黎协定》,为全球气候治理增加更多不确定性,现任总统拜登出于民主党利益又宣布回归《巴黎协定》,美国在全球气候治理上的摇摆不定、朝令夕改是其政治撕裂、政党斗争白热化的反映。中国共产党作为无产阶级和人民群众的忠实代表,历来重视生态文明建设,从毛泽东同志到习近平总书记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不断探索生态文明建设,形成了科学系统完整、具有中国特色的生态文明建设理论体系。我国中国式现代化的生态实践之所以取得历史性成就,就在于充分发挥无产阶级政党和领袖的作用,在社会中形成了保护生态的统一意志和行动。
中国式现代化生态观在实践上发挥社会主义生产方式的巨大优势,克服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反生态性,立足“五位一体”总体布局,统筹谋划、多管齐下,从经济、政治、社会、文化建设等各个方面开展生态文明建设,依托中国共产党强大的政治号召力、领导力,推动生态建设落到实处、成效显现。
中国式现代化蕴含的生态观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思想结晶,是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全体党员的集体智慧结晶,是中国式现代化在生态领域的实践成就。目前我国生态文明建设急需科学理论的指导,只有整体把握中国式现代化蕴含的生态观所具有的独特优势,才能更好树立生态文明建设的理论自信,推进美丽中国建设,谱写新时代生态文明建设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