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最近还好吗?
这里的黄昏找不见晚霞。
骤然萧瑟的节日里,我会想起你的沉默
和白色背心蜷缩的谷堆,如团清幽的火。
像你教给我的,在枝丫间寻觅飞虫
弓下腰时我已能撼动一棵古树;
每当瞳孔被叶片用零落的委婉拂住
你就靠在床上,偷留一株洋蕈
将它栽进我的双手,渐渐升起周整的尘灰。
阿公,我们难得见雨。
雾縠间,每侥幸重逢一次
数十年前便要下上场雨——这是
多少个旱季了,曾叫你以沙粒计数而待。
我在一旁,踮脚将浑身的荒草
插到树上:阿公你看,今年的毛虫
也要在枯萎中老去了。
子嗣
當我把妈妈唤成母亲时
我一下就老了
像朵枯萎的花苞。
我的土壤再不能淹溺一粒种子
我的种子再不能垂怜一株幼枝
即使天上落下的雨水被她纫成线
也再难以将昨日新枯的嫩芽
牵作正合身的新衣。
魏庸,本名高宇皓,1998年生于河北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