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岩
从一场雪走进,另一场雪
人间的春风和一匹白马,再次重逢
那些纷至沓来的雪花,多像过往的
一张张旧日历
标注了红色,被风翻阅
许多鲜花、笑脸和留恋的光阴
还有黄叶、孤雁
冰霜和泪滴的暗淡,所有快乐
都短暂如幻影
背后伤口竟如此不堪
那些忧郁,落在肩上的雪
叠加或冰封——久久无法掸落
故乡,越离越远,但身体内
那些河水始终保持恒温
有时很宽,在灰岭的树影下涌着波浪
也有时会很细——
在芦柴缝里,像条蜿蜒的银蛇
只是,河面經常笼罩一层
淡淡的烟波
与光线形成虚设的距离
以至于我一生
都如母亲折放的那片芦叶小船
追随着流水上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