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马越障来

文明 严楚

某骑兵连野外驻训场上，一场乘马越障考核正在紧张进行。

“转圈走！”随着教练员一声令下，10多名骑兵驾驭军马围成了一个圆，在障碍场入口外转圈。马蹄所到之处，扬起阵阵尘土。

在马背上，上等兵李佳恩耳边回荡着班长说过的话：“障碍场上有独木桥、壕沟、矮墙、横杆、火圈，要胆大心细，记住在什么位置提缰。”

前几次训练时，李佳恩不是在跨越壕沟时掉落，就是被横杆绊得人仰马翻。经过班长的多次指导，在随后的乘马越障训练时，李佳恩均能通过。若按照考核细则评分，成绩在70分左右。

这次乘马越障考核前，李佳恩告诉自己：“一定要达到优秀！”

考核开始后，一名名战友驾驭军马通过一个个障碍物，成绩均达到良好以上。

“下一名！”这时，轮到李佳恩了。可他仍与战友在障碍场入口外转圈。

按照考核规定，当教练员喊“下一名”口令时，轮到的考核人员应立刻答“到”;当教练员下达“发进”口令时，考核开始计时。

由于李佳恩过于紧张，教练员喊了两次“下一名”，他并没有听到。直到身后的同年兵马浩提醒，李佳恩才匆匆拉缰，驾驭军马“白蹄乌”向障碍场奔去。

“考核无效，成绩不及格。”10秒钟过后，对讲机里传来裁判员的声音。

原来，当李佳恩驾驭军马发进时，任凭他怎么控缰，“白蹄乌”就是不进入障碍道。在规定时间过后，它才冲向障碍场。

“‘白蹄乌越障不行，我想换马！”补考时，李佳恩对班长王林涛抱怨。每名骑兵来到骑兵连后，都会分得一匹军马。军马会一直跟随骑兵，直到骑兵离开部队。至今，“白蹄乌”已跟随李佳恩一年多时间。

“用我的马吧！”王林涛将军马“黑玫瑰”的缰绳递给李佳恩，他纵身一跃跳上马背。教练员“发进”口令一出，李佳恩骑着“黑玫瑰”如离弦之箭冲向障碍场，紧接着通过了独木桥和壕沟。

快到矮墙时，“黑玫瑰”突然停下，导致李佳恩从马背上跌落，弄得满身泥泞。

此时，又传来裁判员的声音：“成绩不及格。”

休整时，李佳恩沮丧地躺在草地上，心中满是不甘与委屈。为了夯实基础，在颠马训练时，即使他的屁股被磨破也在所不惜；为了调教好军马，他的身上常被军马踢得青一块紫一块；为了学会如何从马背上安全摔落，他一次次落马，又一次次爬起。虽然他十分努力地要当好一名骑兵，却事与愿违……

“过来看看！”王林涛走到李佳恩跟前，一把拉起了他。随即，王林涛驾驭着李佳恩的“白蹄乌”向障碍场驶去，通过所有障碍后顺利返回。

“不要有了问题就抱怨军马。”王林涛说，“我知道，你想成为一名优秀骑兵，不能空有一腔热情。只有在训练时注重与军马配合，并不断加以调整，你的心愿才能实现。”王林涛边说边为李佳恩拍掉头盔上的泥土，又补了一句：“要越过自己心里设下的障碍。”

王林涛的一番话，让李佳恩意识到自己与“白蹄乌”早已有了心理隔阂，从而搭起了无形障碍：起初，自己把标准定得过高，不切实际。在训练中，总是将训练的不顺利归结于“白蹄乌”，不仅没有及时反思总结，更没有用心培养与它的感情。有时上午训练结束，为图方便，连马鞍都不卸，硬生生地将“白蹄乌”拴在马厩的杆子上。中午，当别的军马吃草时，“白蹄乌”不仅吃不上，还要承受马鞍的重量。在日常训练中，每当看到战友训练乘马劈刺时，自己心里直痒痒，只想着出彩，却忽视了功夫应该下在平时。

“要越过自己心里设下的障碍。”李佳恩不断琢磨着班长的那句话。

在随后的乘马越障训练中，李佳恩有意识地克制片面追求成绩的念头。他提醒自己：要熟练掌握训练技巧，哪怕每次进步一点，也是一种进步。在训练间隙，他主动向战友请教驾驭军马的技巧。

上午训练结束后，李佳恩会为“白蹄乌”卸下马鞍，自己扛着马鞍、牵着它返回马厩。午休时，他会为“白蹄乌”修蹄、洗澡、刷毛，还带着它到青草茂密的地方吃草。看着毛色日渐发亮的“白蹄乌”，想起自己以前对它的不关心，李佳恩心怀愧意地一次次摩挲着它。他也渐渐懂得，“军马是无言战友”这句话的深意。

像亲密战友一样相处，“白蹄乌”变得温顺起来，时常将头靠在李佳恩怀里。在训练场，无论李佳恩走到哪里，“白蹄乌”都会紧随其后。

前不久，單位进行乘马越障考核，当“发进”的口令一出，李佳恩驾驭着“白蹄乌”向障碍场冲去，在辽阔的草原上划出一道跨越的弧线——他终于取得了优秀成绩。

（责任编辑：宋元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