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心灵的绿意

杨思琪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丛林里静谧无比，溪水缓缓流淌。

一只红鹿轻快地跑到溪边，开始悠闲地饮水。此时，树木间探出一双贪婪的眼睛，那是猎人的眼睛。猎人舔了下嘴唇，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毫无防备的红鹿。“砰！”一声枪响，红鹿倒在了溪边。

猎人赶紧跑过去查看猎物。红鹿带着巨大的痛苦，眼角无声地滑过一行晶莹的泪水。猎人的眼睛对上了那双眼睛，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地把心中该死的愧疚感赶走，好让自己心安理得地欣赏、抚摸起那光滑、美丽、品质极佳的鹿皮来。

红鹿被装上卡车，运往城里。路上，一群孩子在树下嬉戏，阳光透过缝隙，洒在孩子们身上，格外美好。树上的绿叶此时也开心地跳着舞。绿，和平的颜色，猎人却不懂。卡车停在了孩子们的身旁，一个衣服上绣着一只红鹿的小女孩停下游戏，她在和红鹿对视。突然，她冲过去，抱住了红鹿，眼角滑下一滴无比纯洁的眼泪。猎人沉默了。曾几何时，他也有一个和这女孩年龄相仿的女儿，爱在绿草中跳舞。他的眼神渐渐柔和，这样的情景多么相似！也许自己不该再做这样的营生了。不！他的女儿就是因为没钱治病才离开他的，金钱能买来女儿的健康，想想这一只红鹿能赚不少钱吧！他铁了铁心，不管不顾地驾驶卡车继续向前。

卡车开了多久，猎人已经不知道了。他想停车讨水喝，恰好路旁有户人家。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将红鹿藏了起来。他敲门，主人—— 一位老人礼貌地接待了他。为了打破沉默，他问道：“您一直住在这儿吗？”老人回答：“或许是吧。没有人的年龄比得过森林和绿。与其说我一直住在这儿，不如说森林一直允许我住在这儿。”“绿是什么东西？”显然他不懂那些深奥的东西。老人说：“绿嘛，形式和颜色都可以是变化的，但都指向美好。比如香草味的绿色食品甜得使人快乐，绿色蔬菜有益健康，郊游时眼前的一片绿色生机勃勃。还有，希望也是绿色的……”猎人若有所思，继續发问：“您为什么一直住在这儿？”老人道：“因为我要寻找那一抹盛开在心灵的绿意。”猎人听到这句话，突然醒悟了。

猎人连夜驱车返回。在溪边，他凝视着那片绿色，将红鹿放下，并埋在一棵大树旁。埋好后，他坐在大树下，心情无比轻松，似乎看到了女儿在绿色的草丛里欢快地跳舞……

指导老师 雷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