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磊
任弼时是杰出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我党我军思想政治工作领域的卓越领导人。长征初期,他以党中央代表、军政委员会主席的身份率领红六军团撤离湘赣苏区突围西征。红六军团与红二军团会师后,他兼任红二军团政委,领导创建了湘鄂川黔根据地。中央红军北上后,任弼时、贺龙等率领红二、六军团渡过金沙江,与红四方面军顺利会师,有力策应了中央红军的战略转移。不久,遵照中央命令,红二、六军团改组为红二方面军,任弼时任政治委员,贺龙为总指挥。作为红二方面军政治工作的领导者,任弼时在历时两年多的长征岁月中,以高度的领导智慧坚决贯彻执行党中央正确路线,坚持创造性地开展思想政治工作,坚决反对张国焘的分裂路线,为推动红四方面军北上抗日,实现三大主力红军的胜利会师作出了突出贡献。
积极战斗以牵制敌人
在第五次反“围剿”中,由于王明“左”倾教条主义的影响,中央红军完全陷入被动局面,遭受了严重损失。为了减轻国民党军给中央苏区的压力,1934年7月23日,中共中央电令红六军团从湘赣苏区向湖南中部地区转移,与贺龙领导的红三军取得联系,共同开展游击战争,并建立新的苏区。任弼时奉命担任党中央代表,随红六军团一起行动,同时组成了以他为主席的军政委员会,担负全面领导职责。8月7日,在任弼时等率领下,红六军团9700多名指战员从江西遂川的横石向西出发,经湘中,过潇水,渡湘江,到达湘黔桂三省边界地区,展开迂回作战。10月24日,红六军团经过长途跋涉,在贵州印江县的木黄与贺龙领导的红三军会师。经中革军委正式批准,红三军恢复红二军团番号,贺龙担任军团长,任弼时兼任政治委员。红二、六军团联合组成一个战略单位,共同开展军事行动。
1934年10月中旬,中央红军撤离江西苏区,伺机渡湘江人湘西,与红二、六军团会师。国民党方面发觉了中央红军的战略意图,紧急调派40万重兵,企图阻止中央红军与红二、六军团合兵一处,并叫嚣要把中央红军消灭在湘江东岸。虽然中央红军强渡湘江成功,但人数由从江西出发时的8万多锐减至3万多。敌军又在湘南布下重兵,企图围歼中央红军。在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中共中央接受了毛泽东的正确建议,决定放弃去湘西与红二、六军团会合的计划,改向国民党统治力量较为薄弱的贵州进军,以此争取战略主动。
当时,红二、六军团刚会师不久,部队疲惫,极需休整,但为了牵制敌人、策应中央红军向西进军贵州,任弼时、贺龙等毅然率部在国民党军的侧后发动了凌厉的湘西攻势。在持续一个半月的湘西攻势中,红二、六军团先后歼灭敌军3个旅的大部,击溃1个旅又1个团,俘虏敌军参谋长以下2000余人,调动牵制敌军11个师又2个旅的兵力,大大减轻了中央红军的压力,有力策应了其突围作战。
不久,湘鄂川黔革命根据地宣告成立,任弼时担任湘鄂川黔临时省委(后改为省委)书记兼省军区政治委员,贺龙担任省革命委员会主席、省军区司令员。湘鄂川黔根据地东西长400多里,南北宽250里,人口近50万人,东控长沙、武汉,西瞰川黔,像一把锐利的尖刀直插“追剿”中央红军的国民党军后背。
遵义会议后,国民党一方面集结川、滇、湘、桂、黔各地方军阀以及中央军合计150多个团的兵力,从多个方向“追剿”中央红军;另一方面则以6个纵队分进合击湘鄂川黔根据地,企图消灭红二、六军团,巩固自己的侧后。在毛泽东的正确军事路线指引下,中央红军四渡赤水,再占遵义,在灵活机动的转战中甩开追敌,逐步变被动为主动,然后转道四川,与红四方面军胜利会师。1935年2月至8月的半年内,红二、六军团在任弼时和贺龙率领下,利用广阔的游击区域,抓住敌人分路进攻中暴露的弱点,将之各个击破,共毙伤敌军1万人以上,生擒敌纵队司令兼师长1人、师参谋长2人,击毙敌军师长1人、旅长2人,从而牵制和吸引了大量的敌人,粉碎了敌“围剿”计划,保卫了新生的湘鄂川黔革命根据地,配合、策应了中央红军的战略转移。
加强红军的政治建设
红二、六军团会合后,力量壮大了,但部队面临的局势依然严峻:红六军团从湘赣转战到黔东,劳师远征,减员很多,部队十分疲惫,亟需休整。红二军团自1932年离开洪湖根据地后就长期和党中央失去联系,肃反扩大化又使得许多干部遭受不应有的严重打击,部队的政治工作和自身建设方面存在许多迫切的问题亟待解决。
在中共中央代表、湘鄂川黔临时省委书记任弼时的主持下,红二、六军团两军领导经过会商,决定采取一系列应对措施。为了消除肃反扩大化在红二军团中遗留的恶劣影响,任弼时、贺龙、关向应等向中共中央书记处和中革军委报告,建议成立由贺龙任主席,萧克、任弼时为副主席的中革军委分会,着手进行部队整顿,同时平反冤假错案,恢复受冤枉的党员党籍,重新任用那些被无端撤职的干部到重要岗位上去。这就及时改变了王明“左”倾路线占统治地位时期那种“残酷斗争,无情打击”的错误做法,开始在实践中践行“团结——批评——团结”的正确方针。
经党中央批准同意后,任弼时等从红六军团抽调40多名有丰富政工经验的干部,充实到红二军团师、团两级政治工作机关,使红二军团政治工作得到加强,各种政治工作制度也逐步健全起来。1935年1月27日,任弼时在红二军团党的积极分子会议上作了长篇报告,全面总结了会师3个月来部队加强自身政治建设的主要经验,指出,会师后,红二军团的党团员数增加了4倍,从会师前的213人,发展到1116人;会师前,红三军的师、团两级并未设置专门的政治工作机关。经过整顿,师、团、营、连各级的政治工作机关全部建立起来了。红军部队扩大了一倍以上,指战员的积极性和部队的战斗力都有了显著增强。
任弼时根据对敌军事战斗中的经验教训,提倡部队指战员进行严格的军事技术训练,强调要以最高訓练强度提高战士们的军事技术素质,要求每个红军战士争取在最短时间内熟练掌握拼刺刀、投手榴弹、对空射击等基本军事技能,强调党员干部要特别努力学习新的战略战术,反对那种认为政治工作人员可以不学习军事,以及军事指挥员可以不学习政治的错误倾向。
坚持正确的战略原则
由于战争的分割,任弼时和贺龙都没能参加遵义会议。而在此前后,他们一直面临着建立和保卫湘鄂川黔革命根据地的艰巨任务。
1935年1月底,国民党军集结6个纵队11万人向湘鄂川黔根据地发起进攻。红二、六军团计划在根据地内钳制和吸引敌人,寻机打破敌人的“围剿”图谋。2月11日,中革军委电示任弼时等:“你们应利用湘鄂敌人指挥上的不统一与何键部队的疲惫,于敌人离开碉堡前进时,集中红军主力,选择敌人弱点,不失时机在运动中各个击破之。总的方针是决战防御而不是单纯防御,是运动战而不是阵地战,辅助的力量是游击队与群众武装的活动。”显然,这个指示已根本改变了遵义会议前红军在军事上消极防御的局限。任弼时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时,国民党军郭汝栋部1个旅已从东面威胁湘鄂川黔根据地的门户大庸。1935年4月12日,任弼时、贺龙等决定率领红二、六军团撤离湘鄂川黔临时省委所在地塔卧,展开外线作战,改变被动局面,在运动中各个击破敌人。在相继取得陈家河、桃子溪战斗的胜利后,红二、六军团主动出击,东进到敌军侧后方,佯装要攻占慈利、石门,进攻津市,进而北渡长江,威胁敌人后方交通。敌人一时之间乱了方寸,一部分敌军掉头东返慈利、石门,一部分敌军北上防堵红军渡江。敌人原来分进合击红二、六军团的计划至此彻底破产。
1935年9月29日,任弼时撰写了《冲破敌人“围剿”的经验与教训》,系统总结了前一段对敌作战取胜的基本经验与成败得失:一是借助广阔的游击区域,尽最大可能集结红军主力,遵照决战防御的战略原则,紧紧抓住敌人弱点,选择有利时机展开坚决的突击,各个击破分路推进中的敌人,消灭其有生力量,破坏其合击计划。二是以一小部主力红军部队配合新成立的独立团、独立营和地方游击队,肃清根据地内部所有地主武装力量,发动群众深入开展土地分配和阶级斗争,并在敌人侧翼活动,吸引和分散敌军兵力,配合主力进行决战,打击敌人嚣张气焰。三是争取在军事胜利中巩固和发展新根据地,但不死守一个城市或地区。在对己不利的条件下,采取主动的退却,在移动中寻找新的战机。
建设湘鄂川黔根据地
湘鄂川黔革命根据地成立后,以任弼时为首的湘鄂川黔临时省委在紧张的战斗状态下,及时制定了各项基本政策,领导群众开展了土地革命、地方党的建设、政权建设、党政领导机关作风建设等工作,取得了很大成效。
土地政策方面,在任弼时领导下,临时省委主动纠正了过去“左”的土地政策,注意保护富裕中农,强调要给富农以经济出路,提出要团结中农,保护他们的合法利益,取消了反对富农、消灭富农经济的错误主张。这就恢复了井冈山时期的传统做法,和不久后党中央改变对富农政策决定的基本精神是高度一致的。
湘鄂川黔根据地是在全国苏区和红军处于战略失败的情况下开创的新苏区,党员人数少,基层组织薄弱,党的领导力不强。对此,任弼时敢于开拓创新,加强党的建设。他注意理论联系实际和调查研究,总结符合实际情况的工作规律,检查党的方针是否正确。在党的组织工作上,他有针对性地提出了建立集体领导、巡视制度和加强党内民主的建议。在政权建设上,任弼时领导的临时省委提出“各革命委员会的工作应当建立起来,党不能去代替包办政权的日常工作,而是应该加强对政权工作的领导,培养政权独立工作的能力,决定了的问题大胆交给政府工作人员去做,建立革命委员会在群众中的威信,使群众认识到革命政权是自己的权力机关”。对此,任弼时指出,要健全根据地政权的组织机能,使它成为革命工作强有力的组织者和领导者,就必须多吸收革命群众队伍中涌现出来的积极分子。在党政领导机关作风建设上,任弼时大力提倡“少说空话,多做实际工作”,认真了解革命群众生產生活中实际存在的各种问题,及时给予适当的解决;指出那种“只管发决议、下命令,不去检查”的官僚主义领导方式,是极其有害的,必须要避免,至1935年9月,湘鄂川黔革命根据地进一步扩大,中心区域和游击区人口达200万,成为长江南岸苏维埃运动的重要战略区域。
1935年12月,党中央确定了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战略方针。当时,红二、六军团已离开湘西进入黔东。任弼时在贵州石阡召开了红二、六军团党的活动分子会议,传达了中共中央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最新精神,号召一切愿意抗日的革命力量和人民群众广泛联合起来,坚持进行抗日反蒋斗争。这一时期,蒋介石利用“追剿”红军的机会,派嫡系部队进入贵州,强迫贵州军阀王家烈交出政权和军权,导致参加“追剿”红军的各路地方军阀人心惶惶,作战消极。在这一形势下,红二、六军团顺利攻占毕节,发动各界群众,团结上层人士,执行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不久,曾任黔军总司令部秘书长的周素园老人提出要会见红二、六军团最高领导人。周素园读过一些马列的书,赞成中国共产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任弼时和他交谈良久,并请他写信给滇军纵队司令孙渡,告之红军的北上抗日主张,并指出蒋介石派嫡系部队进入云贵,实为假途灭虢,贵州王家烈的下场已是前车之鉴,要求孙渡给红军让路。这封信直指要害。后来,孙渡虽然没有公开给红二、六军团让路,但他在威宁、昭通一带按兵不动,使红二、六军团得以在黔西休整20余天,打土豪,分浮财,建立临时政权,扩充红军5000多人。
反对张国焘分裂路线
1936年6月30日,红二、六军团渡过金沙江,翻越玉龙雪山,历经艰险,终于到达甘孜,与红四方面军胜利会师。两军会师后,任弼时见到了久别重逢的朱德、刘伯承等,同他们进行了长时间的深入交谈。朱德把党中央与张国焘斗争的经过告诉了任弼时,义愤填膺地说:“这里不是我们的目的地,红军要团结一致、战胜一切困难继续北上,到陕北和毛泽东、周恩来率领的红一方面军会合。”刘伯承也强调,我们党的中央在前面,不在这里。为了维护党和红军的团结,维护党中央权威,避免内部分裂,任弼时和朱德、贺龙、刘伯承、关向应等很快达成一致意见,既顾全大局维护团结,又坚持原则反对分裂,同张国焘的错误主张进行了坚决的斗争。7月2日,两军召开会师庆祝会。朱德、贺龙、刘伯承在演讲中都强调北上与党中央和中央红军会合的重要意义。任弼时在讲话中指出,目前革命形势很好,党中央已经到达陕北,陕北根据地有了很好的发展,中央红军东渡黄河作战也取得了胜利,两军唯一的出路就是北上与党中央会合。
两军先头部队会合后,张国焘即派人向红二、六军团送来一批文件材料,其中污蔑党中央和中央红军北上抗日是“逃跑”,并竭力拉拢红二、六军团,说两军会合“将要更大地增强我们的力量”“有吸引陕北红军采取配合行动的可能”等。任弼时看到后,立即命令红二军团政治部主任甘泗淇对红四方面军送来的文件材料一律不准下发,红四方面军来的干部不得进行任何反中央的宣传,不能攻击毛泽东等中央领导人和中央红军,只能讲团结,不能搞分裂。
1936年7月初,经中共中央批准,红二、六军团合并为红二方面军,贺龙任总指挥,任弼时任政治委员。红二方面军成立后,张国焘派人对任弼时说,红二、红四两个方面军要团结一致,并提议召开两军联席会议。任弼时明确表示,只有完全遵照党中央十二月决议,在此基础上才有可能取得一致,至于召开联席会议,红二、四方面军意见一旦不一致,导致两军上层领导同志立场对立,将会使得各方面工作开展愈加困难。
在此期间,任弼时多次和张国焘及红四方面军其他领导人交谈。过草地时,任弼时专门与徐向前交谈,一再表示要为党和红军的团结统一不懈努力。徐向前听后很高兴,强调“大敌当前,团结为重”,张国焘另立中央是错误的,自己坚决拥护北上与红一方面军会合。
1936年7月27日,中共中央西北局成立,张国焘任书记,任弼时为副书记。此后,任弼时在西北局的会议上多次对张国焘进行说服和斗争。9月18日,西北局举行会议,经过激烈讨论,一致否决了张国焘提出的西绕青海,北出甘北的计划。但刚过岷州,张国焘违反西北局决议,又准备率红四方面军从洮州过黄河西去。为此,朱德连夜通知西北局全体委员紧急开会商议,决定制止张国焘的分裂行动。9月27日,党中央连续发电报给张国焘,使他被迫北上。10月10日,红军三大主力先头部队终于在甘肃境内胜利会师。
律己宽人的优良作风
在长征中,任弼时等率领红二方面军行程2.4万多里,历时2年1个月,在三大主力红军中是时间最长的。红二、六军团会师时,两军共有兵员8000人,离开桑植时增加到2.1万人,北上后爬雪山过草地,物资补给困难,减员较多,即使如此,抵达陕北时仍有1.43万人,是红军三大主力中减员最少的。在强敌在侧,物资极端短缺以及与中央联系困难的条件下,任弼时以坚定的革命意志,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的优良作风,和广大指战员同甘共苦,起到了很好的政治表率作用。
遵义会议前,当时的中革军委曾一度批评刚刚会师的红二、六军团联合行动是非常错误的。但任弼时和贺龙等认为合兵则能形成一个强劲有力的拳头,分兵则力量分散,很容易被敌人各个击破,于是他们一再向中革军委申述合兵一处、统一行动的理由。实践证明,正是因为两个军团统一行动,才最终打开了湘鄂川黔地区的革命局面。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公布后,任弼时根据湘鄂川黔根据地的实际情况,公开宣布:各支抗日反蒋的武装力量,只要愿意接受中国共产党和红军的抗日主张,就可以保持自己部队的独立性,不予收编。一时间,湘鄂川黔地方的抗日武装纷纷前来联络,这极大增强了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的影响力。
任弼时的正确决策,来源于他对敌情、地形和群众情况的周密调查.悉心研究。红六军团进入贵州时,连一张比例尺为十万分之一的贵州地图也没有;进入藏族居住区时,不仅地形不熟,而且语言也不通。在这种情况下,任弼时面向普通群众开展调查研究,依靠当地向导了解地理民情,为指挥对敌作战搜集有用信息。
部队宿营时,任弼时经常亲自和报务人员一起分析电讯,破译敌军电码。板栗园战斗中,由于报务人员破译了敌军电码,准确及时掌握了敌情,任弼时、贺龙命令部隊大胆向敌军纵深切入,提前埋伏在敌军必经之处,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长征途中,任弼时军务、政务工作非常繁忙,但他仍坚持亲自做工作总结,不仅有关于战略阶段的总结,还有关于具体战役战斗的总结。他亲笔写下的《冲破敌人“围剿”的经验与教训》等文稿,都是不可多得的珍贵文献。
任弼时平易近人,以诚待人。每次下级工作人员向他汇报工作,他总是认真倾听,不轻易打断对方,直到人家把话讲完,这才言简意赅地发表自己的看法。他严以律己,宽以待人,即使下级在工作中出了错误,只要对方不是因为粗心大意才出问题,工作态度一向又是勤勤恳恳的,他就总是选择宽容和谅解。红二、六军团撤离贵州毕节地区时,任弼时让工作人员何辉把一支由地方游散武装改编而来的抗日部队带出来,随红军大部队一同北上,但这支队伍的负责人不愿意离开毕节。何辉没能完成任务,心中忐忑,回到指挥部时已做好了受处分的准备,但任弼时并没有责备他,只是和颜悦色地说:“还算好,你自己安全回来了,连武器也没有被他们下走。”贺龙生气地说:“要不是党的政策,早把他们给收拾了。”任弼时笑着说:“算交个朋友吧,毕竟来日方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