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自由写作”训练学生的写作“内功”

牛志礼

（河南省清丰县中小学教研室，河南 清丰 457300）

写作能力是语文核心素养中的一项重要能力，但写作教学却往往“少慢费差”，不尽如人意。有人说多读可以提高写作能力，结果读了很多书，学生还是不会写！殊不知，阅读是被动输入，不用调集大量的认知资源，相对来说很轻松，而写一篇文章却不容易，学生会本能地趋利避害。有人说多积累好词好句就能写好文章，结果是积累了一段时间，效果并不明显。殊不知写作本质是思维训练，不以修辞为中心，而以思维为中心。

如何修炼学生的写作“内功”呢？要用好“自由写作”这一终极武器。新课标也强调，作文教学应多鼓励学生进行自由写作，让学生大胆创造，随意写作。

一、“自由写作”的定义

“自由写作”是一种写作训练方法，强调写作内容的随意性、写作形式的多样性、写作篇幅的不定性。它旨在激发学生的写作热情，让他们在充满兴趣的状态下自由地进行写作，而不受传统的写作模式的束缚。通过自由写作，学生可以逐渐形成对写作本身的敏感，提高写作能力和思维能力，增加写作的量。

“自由写作”不同于我们的“写作教学”（作文课）。用怀特海“浪漫、精确、综合”的观点来说，“自由写作”是写作的浪漫阶段，“写作教学”是写作的精确阶段。“自由写作”强调写作的量，目的是达到“写作自动化”，即我口写我心。“作文教学”强调的是写作建模和学习写作技巧，强调的是精准。“自由写作”和“作文教学”相辅相成、并行不悖。

二、“自由写作”的关键——好的话题设计

在自由写作中，教师需要设计好话题，让学生有话可说。“自由写作”一开始不是完全自由，给孩子一个作文本，让学生想写什么写什么。毕竟，没有受过训练的学生，很难找到写作兴趣点的话题。就像奥古斯特·罗丹所言“世界上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这需要教师给出话题（最好一次给三个），如果话题贴近生活或学生兴趣点，他自然就选了，即使不选，也会对他自选话题有启发。当然，既可以写给定话题，也可以不写，学生有自由选择权。

（一）围绕学生生活设计话题

生活是写作的源泉，这是一条朴素的真理。《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22 年版）》也指出：“多角度观察生活，发现生活的丰富多彩，表达自己对自然、社会、人生的感受、体验和思考，力求有创意。”也许会有老师说，学生在学校这个密闭的小空间里，有什么生活可写的呢？其实不然！一位作家说过，生活永远比我们的作品有趣，比我们的作品离奇。如若不是，那么这个世界就不叫大千世界了，也就没有形形色色这个词了。

教师可以从学生的生活中寻找话题，从而让学生有话可说。教师设计话题要针对学生的年龄和心理特点，要围绕班级事件、学校热点、师生关系、人际交往、自身情绪、生活感悟等一些与学生生活密切相关的内容，让学生在写作过程中自然地表达自己的情感和想法。

七年级第一学期，教师曾设计如下写作话题：

开学前一周进行了军训，烈日炎炎下，有的孩子咬牙坚持，坚决不请假；有的孩子叫苦连天，找各种理由逃避训练。脸晒黑了，脚起泡了，但是，大部分孩子坚持下来了！教师让孩子写“军训”，孩子们写的声情并茂，有的甚至声泪俱下。课间聊天本来是放松的，但最近不少同学背后议论他人，互传未经证实的“八卦”信息，给同伴带来困扰，影响同学关系。对于孩子们关心的“八卦”话题，他们都表达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从自己的上学经历中知道，孩子们在课下、在宿舍，聊得最多的话题就是任课老师。本学期马上结束了，教师设计了这样的话题“相信你对语文、数学、英语等各学科老师都已经有所了解，哪位老师最特别？给你的印象最深？写写他，跟老师和同学分享分享吧。”

（二）围绕语文阅读教学设计话题

课堂是语文教学的主阵地，阅读教学是语文教学的主要形式。阅读教学的主要内容除了文本内容的学习，更重要的是学习和鉴赏写作技巧。因此，可以在课堂上设计一些与教材内容相关的话题，让学生在阅读课文的基础上进行写作练习，这样读写结合，可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阅读教学中设计话题的形式很多。比如补白、续写、改写、缩写、扩写、变换文体写、变换人称写、发挥想象写等。

朱莉·德克森在《认知设计：提升学习体验的艺术》中写道：“可以立刻被应用的知识是最容易吸引学习者的。而短期内不能被应用的知识，即使非常重要，也很难引起关注。”阅读教学中学到一种新的写作方法，让学生马上应用，马上仿写，也能激发学生的写作欲望。

模仿是人类最重要的学习方法。仿写是指导学生依照课文的写作方法，写出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感，主要目的是让学生学习作者的表达方法，并在学习过程中能够进一步体会课文内容，同时达到训练作文的目的，顺利实现由读到写的迁移。仿写要求学生在理解、把握课文的中心思想和写作方法的基础上，根据自己的生活经验和对事物的认识，写出在形式上与范文相似又具有个性的作文。如学习了《我爱这土地》一文之后，可以让学生创编，有个学生写道：“假如你是一只蝴蝶／请在我的胸前飞／这里有芬芳的花朵／茵茵的绿草／流淌的小溪||你可以在花朵中酣睡／在溪水上欣赏自己的舞姿／不论你跳的什么舞／我都觉得很美……”

（三）让学生尝试各种创意写作

“自由写作”的关键是让孩子有话可写，把文字写长。孩子们天真烂漫有着丰富的想象力，孩子们也都有展示自我、表达自我的愿望，关键是我们语文老师如何找到打开孩子们表达的那一个“开关”。“创意写作”就是打开孩子“话匣子”的开关！

在教室里的创意写作，不同于文化创意产业领域的写作，是孩子们根据任务，用他们自己的思想和观点，创作独特的文章和故事，分享自己的经历，刻画自己的世界，设计自己的英雄和坏蛋，为角色制造冲突、解决争端。创意写作强调的是写实，但更强调孩子要深入挖掘事物背后隐藏的故事。只有孩子把视野从事物的表面，扩大到该事物的周边，扩大到该事物的前世今生，才能把该事物生动地展示给读者。 创意写作，不仅培养孩子写作能力，更重要的是培养孩子创造能力。一旦孩子创造能力被挖掘出来，对孩子学习的影响，对孩子今后的人生历程的影响，都是巨大的。

童蓓蓓在《微调》这篇文章中写道：“孩童看待世界，常以万事万物为自然而然，并不觉得可书可写。若只给一个“写一件有趣的事”、“记一个难忘的人”的题目，他们会感到难以捉摸和无从下手。若将生活中的一些细节进行微调，那个习以为常的世界就因此，而发生连锁反应。

全国语文特技教师郭学萍老师为了激发写作兴趣，以写日记为例，她就开发了“想象式日记、备忘式日记、感想式日记、台历式日记”等22 种日记形式。她还曾经以一个橘子为例，让学生进行创意写作：“创意一：用五觉法观察橘子。所谓五觉法，就是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创意二：动手做一个橘子灯，写一篇关于橘子的手工制作文章。创意三：让想象飞起来，编一个和橘子有关的趣味童话。创意四：有没有想过做一个橘子风车。”

这些好的创意都激发孩子们的写作兴趣，打开了孩子写作的“话匣子”。在平时的教学中，我们可以借鉴这些优秀教师的创意，也可以结合实际，设计自己的创意写作。

三、“自由写作”的动力——丰富的反馈形式

荣维东在《交际语境写作》这本书中写道：“写作的本质是交流。任何一次写作行为都可以看做是一场特定语境下的对话交流。写文章是向某（些）个对象进行的一场倾诉或交流。发出信息是为了得到回应；写文章是为了与人交流思想情感。如果没有了对象和目的，任何写作都将变得毫无意义，失去其存在的价值。写作的困苦是写作的无目的、无对象，没法揣摩清楚读者的状况和需求。写作的困难主要不是‘没得写、不会写’，而是写的时候不知道向谁说（写），为什么目的（说）写。这就是古人说的‘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道理以及‘对牛弹琴’‘鸡同鸭讲’的含义。”

为激发学生的写作动力，我们可以采用如下反馈形式：

（一）批注留言

“自由写作”和“作文教学”的反馈形式也不一样。“作文教学”的反馈是根据“写作目标”，看学生有没有运用目标学会规定的技法，比如欲扬先抑、前后呼应等。

“自由写作”的反馈主要以鼓励为主，主要是通过激励，激发孩子的写作兴趣，让孩子喜欢写，多写。孩子的写作水平肯定参差不齐，对于写作水平高的孩子，可以从布局谋篇、文章立意方面批注留言：“你的文章语言生动准确，情节精彩曲折，仿佛将老师带进了开心乐园，令人眉开眼笑。”、“你的这篇习作语言清新活泼，描写能抓住事物的主要特征，篇幅短小精悍，值得一读。”对于水平一般的孩子，也要找细微处的闪光点。我们可以边读边勾画写得好的句子，在旁边写上“真有意思”“原来是这样”“我同意你的看法”“修辞不错，让老师有了画面感”“这个词用得很好，一下子把这个人物写活了”等词句。若是班里人数多，没时间写很长的评语，教师也要浏览所有孩子的作品，哪怕在句子、词语旁边画符号，如笑脸、大拇指等，表示喜欢，让孩子感受到老师的肯定。

（二）当面交流

南明教育创始人之一的魏智渊老师认为“自由写作”也是一种道德人格课程，孩子可以通过“自由写作”宣泄自己的情绪，把“自由写作”当做心灵的后花园。老师们可以把孩子的写作本当做了解孩子的平台，当做疏导孩子情绪的工具。

学生在文章里写烦恼、困惑，如果觉得三言两语说不清，就找到学生当面交流，给出建议。比如小军在“自由写作”本上吐槽学习没意思，非常辛苦。和他面谈，告诉他学习确实很辛苦，早出晚归，披星戴月，但是有尽头的。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只需要六年，到大学就不那么紧张了。其实苦和乐只是自己的主观看法，若是给自己的人生定个目标，把每天的学习当做实现目标的阶梯，就不会那么苦了。再说每科知识都有无穷的魅力，沉浸其中，不但不会觉得苦，还会其乐无穷。比如我们了解的科学家居里夫人、阿基米德、诺贝尔、爱迪生等，都是为知识着迷，不觉其苦的人。我知道一次的交流不会有立竿见影的效果，我还会用多种形式对他进行引导。

（三）集体反馈

集体反馈是相对于前两条反馈形式来说的，也就是把某次“自由写作”用一个集中的时间，在全班面前展示或点评。集体反馈也应该遵循多表扬，表扬多，不批评的原则，我们可以把学生好的词、句、段甚至整篇，利用课前三分钟或课后服务时间在班里展示。分享的学生站到前台正中央，当众朗读，然后邀请台下学生发表听后感，教师也可趁机融入自己的看法。

若是有共性错误的问题，也应该隐去学生的姓名，或者展示优秀作品，用正向引导法提醒有缺点的孩子。七年级刚开始自由写作时，许多孩子不会“对话描写”，都是“妈妈说”“爸爸说”“我说”，教师利用一次集体反馈，在多媒体上展示班上对话写得好的孩子的作品。看晓丽和妈妈的对话“妈妈被我气得满脸通红，鼻孔喘着粗气，大声地吼道：把手机给我拿过来！”她把“说”换成了“吼”，并且在说话前加了妈妈的神态，把妈妈生气的样子描写的活灵活现。看明哲同学这段对话，人物说话的提示语有的放前面，有的放后面，有的放中间，大家要学习他这种方法。

集体反馈多用于学生写“学校生活话题”时，比如“能不能给同学起绰号？”、“能不能带手机进校园？”等，通过集体反馈，便于班级达成共识。

（四）公众反馈

生命来到天地间的目的都是为了完成一次完美的展示，动植物如此，作为万物之灵的人类更是如此。再说，写作是一件颇耗费心力和脑力的创造性工作，当孩子们历经艰辛完成自己的作品后，是非常渴望得到更多人的反馈的。比如当年在“新教育在线”每天写博客的动力之一就是博友的鼓励反馈。基于这一心理，教师应把学生的作品展示到更大的空间，得到更多人的关注和反馈。

我们可以将学生的优秀作品发在班级公众号，分享到班级群、朋友圈，这些都是熟人圈子，对孩子作品多的是点赞和鼓励，对孩子来说，是很大的鼓舞；可以鼓励孩子向网站或报刊投稿，通过发表激励孩子；可以把自由写作的精选作品在家长会上读给家长听，让家长走进学生的内心世界，了解学生的喜怒哀乐、成长变化；还可以让家长每学期把孩子的优秀作品编辑成册，送给亲朋好友。

“自由写作”这种形式唤醒了学生的写作热情，增加了学生写作兴趣，提升了写作基本功。“自由写作”也可以激发孩子的生命激情，经常不断地反思，还可以提升学生的元认知能力、学习能力。濮阳市一中的谢老师，十多年来很少让学生写教辅、做试卷，作业就是“自由写作”。几年下来，孩子们不但写作水平有了很大提高，学习成绩也突飞猛进。中招时其他班每班十几个学生考上重点高中，她的班四五十个！并且每带一轮班都是如此！

四、结语

要想提高学生写作能力，要把“自由写作”和平时的“写作教学”结合起来。“自由写作”主要追求写作数量，追求熟能生巧，是内功。作文课主要训练学生写作方法，训练学生语言形式，是具体的“武功招式”。如：怎么运用记叙、描写、抒情、议论，怎么处理文章的结构、风格，训练学生作文建模，如议论文怎么写？写人的文章怎么写？

内功（自由写作）+ 武功招数（作文课）= 天下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