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昕
罗小叮自打出生后就和爷爷在一起生活。
爷爷是出了名的剪纸艺人,村里家家户户贴着爷爷剪的窗花。
罗小叮从小跟爷爷学剪纸,爷爷说小叮年纪虽小,但心灵手巧。
这几年,人们生活越来越好了,贴传统窗花的人家却越来越少,来找爷爷剪纸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这天晚上,爷爷一边剪纸一边打盹,罗小叮翻了个身,正想提醒爷爷上床睡觉,突然听见窗台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凑近一瞧,呀,原来是一匹小红马!
更让人惊奇的是,小红马都没有巴掌大,背上驮着一只口袋,鼓鼓囊囊塞满了东西。从窗台留下的酥屑来看,它偷了爷爷下午给罗小叮做的枣酥。小红马跃下窗台朝院子跑去,罗小叮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院子里那棵大枣树下的一幕惊呆了罗小叮。
爷爷用来剪纸的石桌台,现在变成了一处热闹的集市。
小老鼠变成了说书先生,绘声绘色地说着民间故事;老虎和黄牛坐在一张方桌旁喝着茶水,谈笑风生;小兔子系着围裙在做青菜蘑菇汤;小羊在变戏法,小蛇们看得连连叫好;猴子在表演倒挂金钩;小狗帮着小鸡一起捉虫子,其乐融融。而整个小集市的上方正盘旋着一条金光闪闪的龙,好看极了!
最让罗小叮震惊的是,他居然看到了一个神似他的小男孩骑在那匹小红马上,小男孩一边吃着枣酥,一边意气风发地穿过集市,身边还跟着一头小粉猪,嘴里喊着:“罗大侠,再给我一块嘛。”
“看,他发现我们了!”小红马叫了一声。
小男孩朝这边看了一眼,但他并没有害怕,而是下马跟罗小叮打招呼:“想来这里看一看吗?”
罗小叮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他突然感觉自己变得轻飘飘的,原来他正在缩小!小男孩拉着他的手走进了石台上的集市。
身处其中,真的比他刚刚看到的还要热闹,这里火树银花、张灯结彩,街道上飘着各种食物的香味,小男孩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枣酥放在他手上:“尝尝,这是你最爱的枣酥。”他咬了一口,香甜酥软。
两人兴致勃勃地逛着集市,他们被小老鼠讲的故事逗得捧腹大笑,对小羊的戏法赞不绝口……
直到吃完了口袋里的枣酥,小男孩把罗小叮也扶上了小红马,两人骑着小红马在街道上飞驰,风在耳边呼呼作响。罗小叮看着眼前长得和自己十分相似的小人儿,问道:“你到底是谁呀?”
只聽那小人儿回答:“我就是你呀!”
小红马驮着两人在空中一跃而起,随着一阵失重感,罗小叮从梦中惊醒,原来只是一场梦。
“醒啦?”爷爷不知何时已经坐在罗小叮身旁。
他的手上拿着刚剪好的小马,慈祥地说:“娃儿,今年又多了一只小乖陪你了。”
罗小叮猛地想起,爷爷曾在某个夜里,剪过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小人儿。除此之外,爷爷每年都会剪一幅当年的生肖动物陪伴他。那时他还坚定地说以后要和爷爷学剪纸,传承爷爷的手艺。
爷爷曾说过,剪纸的精髓不只是形同神似,还要赋予它们灵魂,用心去裁剪,只有这样,剪出来的人和物才会有生命,这就是传统剪纸的意义。
望着那匹熟悉的小红马,罗小叮一把抱住了爷爷,此时此刻,没有人比他更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