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 欣 林新东 刘梦阳 代广阔
军博展览大楼加固改造工程是国家重点项目,总建筑面积15.3 万m2,展览大楼分为保留建筑和扩建建筑两部分。其中扩建建筑的12.3 万m2是参评鲁班奖的内容,包括土建工程、室内装修、设备安装等。本文以室内装修为课题,从建设单位的角度分析工程创优的施工措施和策略方法。
军博展览大楼加固改造工程(扩建建筑)室内装修工程于2016 年8 月开工,2017 年4 月竣工验收并交付使用,建筑面积12.3 万m2,装修工程决算1.94 亿元,工期270 d。施工内容有:地上建筑4 层,地下2 层,建筑的地上一层层高8.3 m,二、三层层高8.0 m,四层层高7 m(局部11.3 m),地下一层层高9 m,地下二层层高5.5 m。
本工程装修部分存在的客观困难包括:在质量标准方面,工程质量要求高,需要达到国内领先的鲁班奖获奖标准,平均单方造价约1577 元,中档的造价要实现高档的质量标准;在场地组织方面,工程所在场地狭小,周边道路限行规定多,实施交通管制比较频繁,材料运输和堆放困难;在工程技术方面,工程体量大,建筑功能复杂,结构构件类型多,装饰物造型复杂,装修技术难点多,深化设计的工作量大;在材料设备方面,吊装机械因使用的参建单位多而效率较低,工程选材复杂多样,重型石材运输和安装困难,机械设备的使用与成品保护矛盾突出,材料质量控制和各工序的协调配合难度较大。
鲁班奖是目前我国建筑行业评定工程质量的最高奖项,参加评选的工程质量需达到国内先进水平,对参评工程的内容、质量有严格规定和程序,争创鲁班奖并非在建筑施工完成后再去准备资料,创优的工作贯穿整个工程的设计、施工、资料整理等流程,是一项综合、完整、漫长的工作流程。中国建筑业协会制订的评奖办法中明确规定了评选范围、申报条件、申报和初审、工程复查、评审、表彰、纪律等内容[1]。整个过程需要详尽的影像资料和数据档案作为支撑,报审资料的整理工作有较高的专业要求。申报期间,建设单位专门邀请行业的专家授课,组织各参建单位集中学习创优的内容和方法,从思想层面强化参建人员的主观觉悟,在业务层面提高参建人员的工作能力,力争把创优的理念贯穿工程建设的全过程。
该工程面积大,涉及专业多,深化设计任务繁重。为此,装修施工单位专门组织了深化设计团队,驻场进行技术支持。第1,结合图纸对展览大楼主体结构进行实地测量,收集真实的建筑尺寸数据。第2,结合施工图与真实数据进行对比分析,再根据原始设计的材料与外观效果,按照鲁班奖的评奖要求对施工图纸进行深化;深化图纸在提交甲方审核后,交付给现场施工人员进行技术交底;在施工期间随时为施工部门提供指导实施的详细图纸。除此之外,设计人员还需要为其他设备专业提供最终完成的综合天花点位图纸,按照评奖要求将天花图中涉及吊顶面层的灯具、空调风口、消防喷淋、烟感器、摄像头以及检查孔等多种设备布置合理的位置,这对设计人员的综合素质提出了较高的要求。
工程建设过程中,建设单位组织参建单位积极响应评奖要求,在施工过程中采用新技术、新产品、新工艺以及新材料等,并结合工程需求申报了十余项国家专利等创新成果。同时,在施工中,建设单位组织设计人员在建筑信息模型(Building Information Modeling,BIM)软件的应用与推广方面也进行了较深入的尝试。设计人员根据实际测量的数据搭建了展览大楼的整体建筑模型,在综合管线排布设计过程中按照预先研究的布置方案不断深化,在施工安装前便将部分设备之间容易发生冲突的问题制订出有针对性的解决预案。尽管BIM 软件的使用并不能解决全部的实际矛盾,但是在推广新技术应用于大型工程建设方面积累了较多的工作经验。
展览大楼扩建建筑面积大、功能多,在装修经费有限的条件下,既要保证常规装修的质量,又要营造重点部位的亮点。其中位置显要、观众接触多、保障功能强的部位是需要重点表现的内容。
2.4.1 中央兵器大厅
中央兵器大厅位于扩建建筑一层的中心位置,面积10000 m2,展厅净面积80000 m2,柱廊面积20000 m2。大厅建筑高28 m,净高24 m。吊顶的样式延续老楼五层多功能厅中式吊顶的文脉,通过120 个方形藻井,包括88 个薄膜灯和32 个玻璃天窗,形成一个既有中式传统灵魂,又有现代形式的创新风格。整齐的藻井隐喻着军队整齐划一的阵列,数量庞大的天窗元素不断重复,用较丰富的单个平面元素平铺成浩大的顶部构图,凸显空间的宏大。大厅四周用28 道柱廊以及4 个扩大角柱作为大厅的支撑,柱身的装饰材料是干挂30 mm 厚的中国产樱花红花岗岩,柱身立面是三段式分割,其中二层门洞处增加了军事特征元素的五星和红旗图案,并饰以简洁的线条作为辅助。柱身的巨大和装饰图案的简洁大气显出粗犷的力量感。吊顶的白色与墙(柱)体的色彩均明度较高,增添了空间视觉扩展性。用远超常规的尺度和比例,营造令人震撼的建筑空间。为保持建筑立面的完整性,大厅内的空调没有使用传统的风口样式,而是在楼板下方的墙面上安装了球形风口,通过圆形的点缀,合理实现设备的功能属性。设计柱廊时在石材的运用方面突出石材的厚重和整体性,采用大面积完整的石材墙面,中间没有过多的细节装饰,只有石材本身的矩形拼接,目的是显示材质的纯粹,彰显石材坚硬、平整、冷峻的气质。柱廊的吊顶为了和石材墙身风格保持统一而选择铝板吊顶,表面喷仿樱花红花岗岩的真石漆,在视觉效果上和石材无异,吊顶照明将灯具设计为小筒灯和细长的灯带,空调风口也在满足最小风量的前提下选择条形的小风口,保持吊顶的整体感。中央兵器大厅的地面荷载约3.5 t/m2,面层是50 mm 厚的白麻花岗石,该地面各项指标和数据远超普通地面,在安装过程中需要借助机械设备的运输和定位。尽管石材地面的荷载很高,在施工中地面的成品保护仍是要强调的问题。一旦一块石材的边角被损坏,修复过程中至少需要破碎掉2块石材,才能将损坏的石材取出并展开修复工作,单块石材的修复涉及机械和人工、面层的色差处理、打磨和结晶工艺投入,较之施工成本是数倍的关系。
2.4.2 负一层兵器展厅
负一层兵器展厅位于中央兵器大厅正下方,空间布局和面积与中央兵器大厅类似,层高9 m,设计手法在尺度上更贴近正常视觉比例。该展厅主要展览陆军武器、车辆、火炮等。为了弱化展厅环境对展品的视觉干扰,设计上力求简洁、粗犷。展厅的吊顶经过视觉的假象处理,外观上吊顶是建筑楼板的结构梁和楼板直接裸露,外面粉刷了灰色涂料。从外观上看不到各种设备的存在,事实上吊顶内部设置的钢架转换层中紧密排布着设备管线,空调、喷淋、监控等设备,这些都隐藏在主梁的侧边。在主梁侧边悬吊下宽约2 m 的架子作为展览灯具等设备的托架,托架遮挡了设备的末端,简化视觉效果。墙面设计的是清水混凝土和混凝土板。清水混凝土也叫素混凝土或者装饰混凝土,是现代主义建筑的一种装饰手法,即直接用混凝土完成面作为建筑的装饰面,不加任何处理和修饰,借此表达混凝土材料的自然装饰效果[2]。该工艺看似简单,实际上在国内能完成大面积清水混凝土装饰工艺的工程屈指可数,一个混凝土中正常不过的面层气泡就可以毁掉整个墙面。从建筑工艺的角度而言,任何修补的痕迹都是对该工艺的亵渎和嘲讽,不但不能成为工程的亮点,反而有可能成为工艺失败的反面案例。这种极为苛刻的施工工艺,普通工人很难顺利完成。经过多轮试验和返工,最终装修工程累计完成了2.3 万m2的吊顶和墙面的清水混凝土制作。在兵器展厅和走道区域则采用水泥压力板作为面层的装饰材料,尽管在外观效果上与清水混凝土并没有太大差异,但从工艺角度而言,没能实现负一层全部使用清水混凝土工艺,也是有些遗憾。
2.4.3 公共走廊
公共区域走廊在展览建筑中起到连接各个展厅的作用。走廊的层高大多在8 m,净高6 m。整齐划一的柱廊,一侧面装饰有粗犷风格的中国产30 mm 厚樱花红花岗石,另一侧装饰的是精细风格的25 mm 厚埃及产奥金米黄大理石,两种不同材质通过相近的色度进行有机协调。地面的白麻花岗岩与吊顶白色的铝方通,上浅下深的中性过渡色使两种石材有机衔接。空间的线条以横向为主,经过最长距离约200 m 的廊道,将空间的视觉灭点导引向最远处,在心理层面弱化了两侧材质的不同,将中央兵器大厅雄伟宏大的空间形态过渡到独立而精致的各种主题展厅。在设计的初期方案中,铝方通是顺着走廊方向排列的,但是在安装了吊顶样板后,吊顶内一些喷淋、风口、喇叭、警报器等设备在铝方通的空隙中一览无遗。因此,经过现场论证,最终确定将走道的铝方通更改为与走道方向垂直的安装方式。如此,吊顶的空隙可以被铝方通的底面遮挡一部分,观感效果更加完整。除了灯具这种视觉导向性较强的设备,其他设备对吊顶整体感观影响的因素基本被削弱到可以忽视的状态,实现了较理想的效果[3]。
2.4.4 多功能厅
多功能厅位于负一层北侧,是用于组织会议和授课的场所,建筑面积约1200 m2,其中舞台和观众厅面积约920 m2,观众厅两侧各设置2 个5.6 m高的铜门作为疏散门,门上装饰着用五角星、盾牌、云纹、矛、莲瓣等元素组成的铜花纹样。铜门之间设置与门同高的红色槽木吸声板饰面,饰面和铜门的顶部均安装了五角星图案,形成了整齐的立面秩序关系。墙面是白色的穿孔铝板,作为立面的图底,衬托着金色的铜门以及暗红色的墙饰。红色的墙饰与木质地板形成呼应关系,白色的铝板墙面与吊顶也连成一体,形成较完整的色彩连续互通关系。吊顶仍采用大楼经典的藻井设计理念,观众厅吊顶设置9 个藻井,每个藻井内有9 个白色透光膜,共81 个方形光源形成顶部构图。整个空间的色彩构成简洁、纯粹,实现了扩大空间视觉的效果。
评奖创优是一项细致入微的工作,工程质量的落实需要一个强大、高效的组织机构和一批高素质的管理人员。建设单位对管理人员的要求包括业务精湛、经验丰富、廉洁自律、强于谋划、善于协调、独当一面、判断果决、勇于担当等。为了顺利完成工程建设的管理工作,建设单位从全军选拔了优秀的工程管理和技术人员,组成了强有力的管理机构。
3.2.1 施工质量
工程质量是项目建设的核心,室内装修是直接与建筑使用者接触的内容。在严格的评审标准面前只有抓住施工质量这个龙头,逐条对照评奖办法,把每一个工程细节都做到位,在工程建设的全过程严抓实管,才能保证质量达标[4]。
3.2.2 施工工艺
创优评奖对施工工艺要求较高。在瓷砖排版方面,除了对交通走道和室内房间这类空间较大区域有严格要求,对于楼梯地面、卫生间等空间较小的区域要求更是近乎苛刻。例如,一个不足10 m2的男卫生间分为洗手、小便、大便三个区域,各个区域所有的墙砖、地砖和顶棚板的边线务必对缝、成线,不得有错位,不得出现砍砖现象,所有的小便器和大便器必须对准瓷砖中线或边缝,蹲便台阶地砖、墙砖、地砖必须成线。仅这几项就有很大难度,需要建设人员熟练掌握灵活运用已有工艺技术,并在难度较大、没有成熟技术的工程中积极创新工法。
3.2.3 时间节点
装修工程的工期只有270 d,时间紧、任务重、标准高。面对客观困难,建设单位组织施工单位对施工组织进行了详细的统筹安排,采用“多点平行流水、滚动施工”的方法,组织多工种、多班组的立体施工,强化进度目标计划的实施和管理。在材料准备方面,加快对材料进场检验和复试的速度,优先使用国产免检产品并为其开通绿色通道,借助社会权威机构力量提高生产效率。
在人工的安排方面,尽可能将具备条件的工作面上投入足够数量的人工,在工作面拥挤的地方投入组织力强的人工,在工艺要求高的区域投入熟练度高的人工。对于具备工作条件而无法展开的区域,在报经上级部门批准的情况下采用增加分包单位代工的做法[5]。在时间利用方面,充分挖掘人员潜力,如在人力充足的条件下实行两班倒工作制,冲刺阶段实施三班倒,有效提高工期的利用效率,守住按时完工的节点。
经过多家参建单位的通力协作,军博展览大楼加固改造工程(扩建建筑)获得了2018—2019 年度中国建设工程鲁班奖(国家优质工程),装修工程受到了业内外人士的广泛认可和赞赏。
该工程通过优秀的建设质量和良好运营,取得了较高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为同类大型博物馆建筑的建设积累了宝贵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