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振兴背景下我国西部乡村产业融合发展理论框架与实践——以西藏日喀则市桑珠孜区聂日雄乡为例

张俊博 梁晓倩 唐梦帅 ZHANG Junbo LIANG Xiaoqian TANG Mengshuai

提出我国西部欠发达地区乡村产业融合发展规划理论框架，以田野调查为基础，自下而上地分析乡村产业发展面临的机遇与困境，从乡村三产融合发展、城乡产业协同发展两个方面提出乡村产业发展策略。以西藏日喀则市桑珠孜区聂日雄乡为例，探索城乡规划如何在乡村产业升级和融合发展中发挥作用，进而把握机遇、化解困境，攻克在西部欠发达地区实现乡村振兴的难点。

乡村振兴；产业融合；三产融合

0 引言

随着城镇化进程深入推进，我国西部欠发达地区乡村活力衰退，城乡发展不平衡等矛盾愈发突出。目前，西藏乡村的劳动力和财富大量向城市流动，逐渐引发乡村社会结构失衡、传统风貌破损、公共服务缺失等问题，面临乡村发展内生动力不足、城乡发展二元化的困境[1-3]。乡村振兴的关键是产业振兴，实现产业融合发展可有效化解西藏产业振兴困境[4-6]。

产业融合发展包括推动乡村第一、二、三产融合发展（以下简称“乡村三产融合发展”）与促进城乡产业协同发展。目前的相关研究大多停留在自上而下的“矛盾分析-理论构建”层面，缺少田野实践调查的支持。各地区乡村间资源禀赋要素的差异性较大，现有研究中针对内陆发达地区的产业融合发展模式并不完全适用于西藏。

1 我国西部欠发达地区乡村产业融合发展规划理论

我国西部欠发达地区乡村产业发展困境是在乡村社会、文化、产业等要素的循环系统作用下形成的，主要体现在乡村发展内生动力不足、城乡发展二元化两个方面。一方面，由于产业基础薄弱、用地矛盾冲突、建筑民俗风貌破损等因素，西部乡村产业发展活力较低，导致许多乡村青壮劳动力进入城市，乡村社会结构失衡，城乡差距逐渐增大；另一方面，西部城乡间产业发展存在巨大差距，乡村公共服务、基础设施服务水平较低，信息、技术、人才、资金等要素难以在城乡间流动，使乡村发展活力进一步衰退。

本文提出我国西部欠发达地区乡村产业融合发展规划理论框架，实现城乡系统多元要素共同振兴。相较传统“自上而下”的规划方法，该规划理论更注重全面深入的田野调查，分析社会民生、乡村环境、乡村文化、乡村产业等，从乡村三产融合发展、城乡产业协同发展两个方面提出西藏乡村社会经济振兴策略（见图1）。

1 我国西部欠发达地区乡村产业融合发展规划理论框架

1）乡村三产融合发展 指农林牧渔等第一产业与第二、第三产业在乡村社会生产中内部化分工配合的过程，其本质是乡村产业间分工内部化。该过程包括形成乡村产业公地、优化乡村管理组织、完善乡村产业链条等环节。

2）城乡产业协同发展 指在市场机制和政府行为协同调节的作用下，推动城乡系统间要素双向自由流动，并根据各自资源禀赋特性形成城乡一体化分工协作体系，实现城乡产业资源优势互补、配合得当、互为促进的协同均衡状态。该过程包括保障城乡公共服务均等化、推动城乡生产要素双向自由流动、完善城乡产业一体化分工协作产业链等环节。

2 西藏日喀则市桑珠孜区聂日雄乡产业融合发展

2.1 产业发展概况

2.1.1 产业发展机遇

以西藏自治区日喀则市桑珠孜区聂日雄乡（以下简称聂乡）为例，从经济社会、自然资源、文化传承、政策支持4个方面总结产业发展机遇。

1）经济社会 聂乡城镇化水平较低，人口老龄化趋势明显，以第一产业为主导。根据桑珠孜区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公报数据，日喀则市城镇人口94464人，乡村人口63826人。本地人口中0～14岁占比10%，15～35岁占比32%，36～65岁占比23%，66岁及以上占比35%。

2）自然资源 聂乡自然气候适宜、生态本底优越、风景引人入胜。聂乡平均海拔3840m，水域面积达8.44km2，森林覆盖率达90%以上，有亚高山气候、高原季风气候等多种山地气候类型。以上条件有利于优质牧草地的生长和培育高品质农作物，以及发展风光旅游产业。

3）文化传承 聂乡拥有雅江文化、藏民俗文化等特色文化及丰富的历史人文景观，如传统手工制作技艺、传统歌舞、传统服饰及特色建筑等。该资源对游客极具吸引力，为聂乡营造特色人居风貌、发展文化旅游业等第三产业提供了机遇。

4）政策支持 政府通过建设小康村、技术资金支持、搭建创业就业信息平台等措施，激发聂乡全民合作就业创业的热潮。

2.1.2 产业发展困境

1）乡村发展内生动力不足 聂乡乡村产业基础薄弱，青壮劳动力流失严重，未形成完整的内部产业发展链条。聂乡乡村产业经济结构以资源开发型为主，主要发展种植业、畜牧业等第一产业。一方面，传统产业提供的就业岗位较少，且不依赖于青壮劳动力，导致村内大量青壮劳动力流入城市，乡村创新产业发展活力衰退；另一方面，此种单一的产业结构无法在全乡内形成完整的产业链，经济价值较低，同时易受天气、自然灾害、政策变化等外部因素影响，不利于乡村社会经济可持续发展。

2）城乡发展割裂 聂乡与日喀则市城乡间产业发展割裂，乡村公共服务不足，城乡要素流动受阻。聂乡乡村内部缺少医疗、教育、文体等公共服务设施，村民的各项公共服务需求依赖日喀则市。同时，乡村内道路、电力、电信、供水等基础设施的供应质量较差，尤其是道路交通方面，仅有的城乡通道路面破损严重，导致资金、信息、人才等重要产业发展要素流向乡村的通道受阻而大量集聚在城市中，城乡产业发展各自为政、缺乏配合，城乡经济发展差距日益增大。

2.2 产业发展规划策略

2.2.1 推动聂乡乡村农林牧旅融合发展

乡村三产融合发展是产业整合理论在农村经济增长中的实践，有助于吸引现代元素、加强农业农村基础设施、提高村民收入。不同地区乡村间差异性较大，三产融合路径迥异，针对聂乡提出乡村三产融合发展规划策略（见图2）。

2 乡村三产融合发展产业链条

1）盘活乡村建设用地，全乡村产业联合发展 针对聂乡生态敏感且建设用地不足问题，将聂乡16个行政村归纳为集聚提升、保留改善两种发展模式。通过经济补偿等手段，将集聚提升类乡村部分农户统筹安排至保留改善类乡村，腾退的房屋可用于发展乡村文化旅游等第三产业。

2）吸引多元市场主体投资融资，打造地方特色产业 利用政府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专项债券及土地出让收入，实现乡村现代种植业、畜牧业提升，完善乡村人居环境。与多元市场主体协作，依托乡村特色资源、劳动力等，差异化发展乡村优势产业。具有较好文化基础及自然景观的乡村发展乡村文化旅游业，其他乡村发展现代化农牧业，并承担物流仓储功能。

3）以文化旅游业为核心，推动乡村农林牧旅三产融合发展 以德日村为例，将乡村产业发展区划分为：①第一产业现代农牧业发展区；②第二产业矿石原料开采区；③第二产业民俗产品加工区；④第三产业民俗文化体验区；⑤第三产业雅江风光观光区。乡村内不同产业分区既各司其职，又相互配合。

2.2.2 构建“聂日雄乡-日喀则市”城乡产业协同发展体系

在新型城镇化关系中，乡村振兴的关键是打破城乡二元结构，促进城乡要素交换，谋求城市和乡村的整体发展和协同发展[7]。将聂乡产业发展规划置于整个日喀则市产业发展中，充分利用城市及区域资源，共同打造日喀则市城乡产业统筹发展体系。

1）保障城乡基础、公共服务均等化 ①基础服务设施层面，在全乡范围内建设基础服务设施，构建满足村民日常需求的基础服务体系，为城乡联系、产业发展创造基础环境。具体措施包括实施饮水安全巩固工程、加强电网改造升级、实现互联网全面覆盖、建立通畅便捷的城乡交通网络等；②公共服务设施层面，全面提升日喀则市城区服务业对街道及农村的覆盖能力，将主城区的科技服务、医疗服务、金融服务、商贸服务、物流服务等全面辐射至乡村地区，并在乡村建设设施配套完善、服务半径合理的乡村公共服务设施体系。

2）推动城乡生产要素流动，引导劳动力回流乡村 引导乡村劳动力回流乡村的核心是增加就业岗位、发放创业补贴并提供创业指导。一方面，政府需要出台相关政策，进一步完善土地流转制度，逐步推动并执行乡村土地承包权和使用权的市场化转让，以确保返乡村民能稳定地进行土地承包和运营；另一方面，政府要持续优化乡村人才环境，制定因地制宜的乡村人才政策，如乡村人才的设计和开发、引进和培训、激励和保障、选拔和提名，畅通乡村人才的职业发展通道。

3）城乡产业分工配合，实现城乡产业协同发展 全面提升城乡间产业互动水平，建立城乡一体化产业分工协作体系（见图3）。具体措施为城市主要承担城市文化旅游、金融服务等第三产业，乡村主要发展第一、二产业，并承接乡村文化旅游第三产业。聂乡种植业、畜牧业初级生产及加工产品需运输到日喀则市售卖，进而达到扩大销售路径、销售规模的目的。同时，日喀则市是西藏文旅产业的重要对外窗口，可疏散部分游客至聂乡体验乡村文化旅游，带动乡村第三产业发展。

3 城乡产业融合发展示意

3 结语

提出我国西部欠发达地区乡村产业融合发展框架，以西藏日喀则市桑珠孜区聂日雄乡为例，探索城乡规划如何在乡村产业升级和融合发展中发挥作用，进而把握机遇、化解困境，攻克在西部欠发达地区实现乡村振兴的难点。